给太子做饭的日子 作者:照乌山
不,rdquo;胖师傅松开小东的衣领,将筷子推了回去,道:不不不,你先。rdquo;
不,您先,rdquo;小东说:您年纪大,尊老爱幼,您不动筷,我哪儿好意思动口,当然是您先。rdquo;
不不不,你先,rdquo;胖师傅道:你年纪小,我孔融让梨,好吃的,当然要留给小辈吃。rdquo;
您先hellip;hellip;rdquo;
不,你先hellip;hellip;rdquo;
您先hellip;hellip;rdquo;
一双木筷在半空中推出了花,二人相持不下,谁也不让步,不肯以身试毒。
最后,两人同时住手,默契抬头,看向了李修平。
这可是一位勇士。真的勇士。
李修平正懒洋洋地趴在屋顶上晒太阳,晨光照耀在他的眼皮上。他的眼皮很单薄,被阳光照射得发红、发烫,表面浮现了浅红的血管。他的耳尖动了动,慵懒地撩起眼皮,无所谓地看了看楼下,眼睫盛着细碎的光影,在眼睑上方来回跳动。
待他听清下面的人究竟在嘀咕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他当真不知,自己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沦落到如此地步。在京城时,他虽日子并不好过,但那深宫里的小手段,大多见不得光,所以明面上,他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小王爷。
而现在,小王爷竟然要被人使唤去试菜,这是何等地落差。
使唤就使唤吧,李修平拖了一个哈欠,从屋顶上下来。
这的确是一盘好菜,浅黄色的豆腐一块块整齐地码在一起。
宵小rdquo;的刀工是没得说。
刀法是厨艺的几项基本功里最不需要天赋的功力。想要刀工扎实,只有两个字,那边是苦练。不断练习,练到满手厚茧,练到任何坚硬的食材到手里都丧失生命,切成条成条,切成方成方。
豆腐质地软,易碎,想在上面画十字,挖口子极考功力,手上的力小了,豆腐开不了口,手上的劲大了,豆腐便碎成末。在孟花熙的巧手下,一盘十块豆腐块,每一块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方方正正,白白胖胖,看起来非常舒心。
李修平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嫩滑的豆腐在舌尖碎开,里面的肉馅流了出来,香菜提鲜、香菇增加口感、瘦肉的咸鲜,芹菜末的爽口,几种食材混合在一起,互补又和谐。
小东和胖师傅满眼期待:怎么样?rdquo;
感觉应该很好吃hellip;hellip;rdquo;小东说。
胖师傅说:不好吃也不会是这个表情吧hellip;hellip;rdquo;
可是如果好吃,也不会是这个表情吧hellip;hellip;rdquo;小东说。
孟花熙比小东和胖师傅还要紧张。
只见李修平眉梢微微蹙了蹙。
这道酿豆腐,口感虽融合得不错,味道也进步神速,已经脱离了难吃、非常难吃和特别难吃的范畴,但这味道,还是差了点什么。
豆腐的口味偏淡,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无味,所以如果想豆腐好吃,配菜非常重要,所以问题出在了肉馅儿上。肉馅味道四平八稳,不咸不淡,本是挑不出错,但在口味平淡的豆腐中和下,更显无趣了。一道菜其实和一个人一样,最怕的就是无趣。一道菜很平淡,没有冲击力,就已经失败一半了。
在这样的细节上深究,要孟花熙做到完美,这实在是太难。越是平淡的口味,想做出花,做出彩,更是艰难。因为只要一处调料细微的区别,便能让口味发生出不出来的,微妙的变化。这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又如何能让没有味觉的孟花熙明白呢?
李修平舌尖轻轻抵在上颚,他想了又想,突然说道:我在屋顶上的时候,瞧见前院有种红辣椒?rdquo;
眼力不错,rdquo;胖师傅有些得意,你看到的红辣椒,叫小米椒,也叫朝天椒。rdquo;
他出屋掐下几只红彤彤的辣椒回来给他们看,道:你们别看这辣椒个头儿小,但可千万不能小看它,这小东西相当辣,没几个人扛得住的。所以我做饭一般不会用它。rdquo;
真的假的啊?rdquo;小东道。
胖师傅便说:不信,你尝一口。rdquo;
尝就尝。rdquo;小东瞧着这小辣椒才小拇指粗细,生长得非常健康,表面饱满光滑,几乎能滴水,不像是能辣倒人,反而很可口。于是想也没想,便对着那辣椒尖尖咬了一口。
啊啊啊!rdquo;小东几乎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他的脸一寸一寸得变得通红,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往外吐着舌头。他的喉咙像是着火了,火辣辣地疼,水水水hellip;hellip;rdquo;他接过孟花熙递来的凉水,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半。喝完水后,小东的眼睛是通红的,脸是通红的,头顶竖起的头发上方似乎还在冒热气。
胖师傅哈哈笑,说:我早跟你说了,你非不听。rdquo;
啊啊啊,我哪儿知道真的会这么辣。真的受不了了。rdquo;小东用纸巾擦汗,纸巾一下粘在了额角。
李修平捻起了一只小米椒在手心里看了看,这玩意儿小小的,当真的这么大威力?
lsquo;宵小rsquo;,rdquo;李修平道:把这个放进菜里。rdquo;
什么?rdquo;胖师傅顿时跳得比刚刚误食辣椒的小东还高,这可是朝天椒,没看见小东的惨状么?你清醒一点。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