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说话的人是温大人这样的老头老太太,而且温家也没有与风菲菲年纪相当的儿郎,指不得风易芫就得想歪,请原谅家里养着鲜嫩小白菜的老父容易心思阴暗,毕竟谁乐意自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被哪头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猪轻易给拱了去!
风易芫这满腹腹诽倒不说,温大人那头才是真意外。
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别看他家那老妻一脸慈祥,行事做事各种周到周全,这走出去见谁谁人不夸一声赞一句。但事实上,他家那老妻啊,这眼睛根本就是长在额头顶上的。这么些年,他就没见过哪家闺秀这么得她家那老妻的心的,甚至能让他家老妻道上一声“好”那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同伴携女眷来访的,不过那些位得到的待遇,别说是特意派身边最倚重的温婆子(领风菲菲过来的那个妇人)亲自相送了,就是这饭还不定乐意留的,哪怕是碍于礼貌留了饭了,这温老夫人也不定会出席。
当然了这温老夫人不出席相陪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就是了,毕竟人年岁辈份摆那儿了,除了有限的那一小撮子人,还真没谁有那脸面一定得让温老夫人亲自招待的。
虽说温老夫人不出面,但温家也不会失礼就是了,温老夫人不出面,不是还有温夫人在嘛~,作为都温家的长媳,出面招待来访的女眷无论是放在哪,那都是不会失礼的。
这回倒好,他家这眼睛只差没长在额顶上的老妻不单留了饭不说,还生怕他放走了人似的,特意让温婆子跟着跑这一趟儿,说句不好听的,这待遇就是当年长媳登门的时候都没享受过啊有木有?!
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这么得他家那老妻的心,好奇心暴棚啊有木有?!
“咳咳~”风易芫忍不住重重咳了两声,上前半步,身体像是不经意一般略略一侧,正正好地将风菲菲给护在了他身后。然后目携不满之色望着风大人,那黑黑的小脸上写满了——
啥意思啊你这是?
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你那眼珠子都快粘到咱闺女身上了知道不?
有你这么瞅人家闺女的吗?不信不遇着个火爆点的,直接就能给你拉衙门里去?!当然了,咱是文明人,看在你即将成为咱上司的份上,咱给你留点面子,不拉你去衙门好了,咱直接给你两拳头,一边眼眶儿一个,让你直接当熊猫!
“咳咳~”温大人终于注意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对上风易芫那张黑脸,温大人明白风易芫这定是误会了,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将视线收回,努力往老脸上挂上一个名叫“慈祥”的小表情(亲,确实你这表情叫慈祥,而不是狼外婆见了小红帽?):“来,小姑娘,你父亲说你有课业要请教老夫?”
下意识地往自个父亲身后缩了缩,这小老头的表情好奇怪,小女子怕怕有木有?!
“菲菲,你不是一直倾慕温大人博学,缠着父亲一定要亲自向温大人请教课业的吗?现在温大人就在面前,你怎滴害羞起来了。”风易芫轻轻拍了拍风菲菲的肩,给了她一个放心,有为父在的小眼神。
克制住想要翻小白眼儿的冲动,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还有,啥叫我一直倾慕温大人博学了?这事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这温大人的名儿她今天才是初次听闻。还有那一定要亲自请教课业啥滴,那不是你自个在说的,这些话咱可一句没说过好不好?!
父亲说这一溜儿完全不靠谱的话就不会脸红吗?他敢说自己都不敢听哟有木有?!
偷偷将额头跳起的小青筋按下去,不是咱跟不上时代,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短短几天之内,自个父亲大人还真是一次次刷新她对“下限”这个词的认知啊~
带着满头黑线,脑子里自个给自个提醒一遍这是在外头,得给他父亲留面子……
如果再三地给自个做好了心理建设后,风菲菲这抬起头,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慢吞吞地从风易芫身后钻出来,朱唇轻启,操着软软哒的,奶萌奶萌的音儿给温大人见了礼。
哎哟喂,怪不得他家老妻这么稀罕这丫头,这粉嘟嘟的小模样就跟观音座下的玉女儿似的,再配上这正儿八经,不对,应该是优雅端正的福礼,真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再加上小姑娘这手里还捧着温大人的最爱——书!
两相搭在一起,真真儿是稀罕死个人哟~,温大人只觉得自个的一颗老心肝啊,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全都软成泥,化成水啊有木有?!
怪道这有人说这闺女那是小棉袄,果然了,跟面前这个玉人儿似的小姑娘比起来,自家那些个只会上蹿下跳,打狗撵鸡,跟只马猴儿(温大人的孙儿黑线:我们有这么差吗?)一般的臭小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嫌的。
瞬间,温大人明白为什么自家老妻特特地派温婆子过来交代了,一定要留小姑娘饭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要是能给拐到自家来那多好啊……,如果这小姑娘是自家的,自个一定将小姑娘捧在手心里疼,绝对做到有星星不给月亮的!
“免礼免礼~,来来来,小姑娘到我这儿来,让爷爷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课业将咱们的小姑娘给难住了?”温大人朝风菲菲招了招手,笑得那叫一个慈祥。
抓狂…………
温大人,您摆出这表情您夫人知道吗?
风易芫满脸黑线,如果不是亲眼见着,他真怀疑面前这个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温大人当真是翰林院里那个人见人悚的幕后大“抱死”吗?对了,还有刚才看似跟他谈笑风声,但却滴水不漏的老狐狸又是谁,他们这当真都是同一个人吗?!肿么破,好想喝一口茶压压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