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你醒了!”
床上的北堂雅眼珠转了一圈,打量了周围了情景,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北堂岚之后,疑惑地开口:“哥?”
“雅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北堂岚激动的握紧她的手。
北堂雅突然醒悟,发现了不对劲,腾地坐起身,道:“我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我明明在离魑宫才对!”
北堂岚把她抱在怀里:“雅儿,不要害怕,你已经回到了北明山庄,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北堂雅冷冷的问话让北堂岚一下子呆住了。没想到,他那么辛苦才让舒云同治好她,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我要回去!”北堂雅说着就要下床。
北堂岚终于反应过来,冷笑道:“你回去哪里?离魑宫吗?离炎已经不在那里了,你还回去干吗?享受你的失败,还是想看看之前那个半人不鬼的你!”
北堂雅回忆了一会儿,“是啊,我失败了……”
“雅儿,把那些事情都忘了,我们从新开始。”
北堂雅根本没有看见他期待的眼神,而是捶着床,发疯似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那晚,我看见的明明是他,是离炎!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那个该死的奴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北堂岚握住她的双肩,道:“这一切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离炎,不是你能掌控的!他不属于你!”
“他不属于我,那属于谁?朱小倩那个贱人吗!”北堂雅揪住北堂岚的衣袖,眼神里是嫉妒,是愤恨。
“不管他属于谁,反正不属于你。雅儿,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就不能回过头来看看我吗?我是属于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呀!”
北堂雅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沉浸在对舒心的嫉妒与愤恨当中,继续她自己的思维,“她杀死了我娘,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不会得到报应!为什么老天爷还对她这么好!不公平,不公平!”
“那你对我公平过吗?我一心一意地对你,你有把我放在你心里过吗!”北堂岚激动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而北堂雅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哥,你知道吗?我曾经假装被蛇咬伤,在腿上抹了剧毒,可是,那个贱人,她居然没事!她一点事都没有!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幸运?她凭什么一步登天做宫主?凭什么得到所有人的尊崇?凭什么得到离炎的爱?她,朱小倩,一个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凶手,凭什么还可以装出一副好像很善良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凭什么!凭什么!”
“雅儿……”
“这么多天,我看着她在离炎身边,你知道她笑得有多开心吗?她为什么不哭!她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她凭什么得到快乐!”
“雅儿!”北堂岚依旧阻止不了她的愤慨与谩骂。
“她害我成了孤儿,流落街头,受尽凌辱!可我却连报仇都不能!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它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恨她,我恨那个贱人!我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她得到!我要杀了离炎!”
“雅儿,你冷静点!”
“可是,我做不到,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啊!老天爷真会跟我开玩笑!”
“雅儿……”北堂岚心疼地抱紧她,“我们不要管什么离炎,好好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吗?我会照顾你,好好爱你……”
北堂岚正说着,被北堂雅一把推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会放弃的,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带着面具的老人来到了名剑门暂住的一处小院落,阮墨凌亲自迎了出来。那一次,就是这个老人的手下把名剑门的人从离魑宫的手上救下来的。他不仅救了他们,还给他们安排了安身之处。
“阮掌门,有没有兴趣去离魑宫走一趟?”老人问道。
阮墨凌道:“在下愿意为恩公效劳。”
老人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阮掌门了,具体事宜,待会儿二弟会解释给掌门听。”
半轮月亮挂在夜空中。白天刚下了一场雨,凉爽的空气中透着清新的味道。
秋千荡漾,红色的衣袂轻舞飞扬。舒心靠在秋千的绳子上,看着旁边屋顶上慢慢品着杯中美酒的离炎,而离炎也同样含笑望着她。
如果,能这样幸福地对视一辈子,那该多好!
舒心飞起来,轻巧地落在屋顶上。她在离炎的身边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总是看见你喝酒,却从没见你喝醉过?炎,你的酒量很好吗?”
离炎淡笑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怎么样呢。”
“是吗?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呢?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记不太真切了,好像五年前吧。”离炎抬眼望着夜空,再次摇着头笑了下,带着一些自嘲。
“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酒呢?它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吗?”
“你没有试过,是无法体会到的。”
“那我也要试试看。”
离炎戏谑道:“你会吗?小心喝醉了头疼,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醉了又怎样?你这杯毒酒我都不怕了,还怕它不成?而且我知道,你不会忍心不管我的。”俏皮地一笑。
“这么笃定?”
“那当然!”
离炎将杯子里倒满晶莹的液体,递给她,道:“慢慢来,不要喝得太急。”
舒心接过杯子,刚刚抿了一小口,就被呛到了。
离炎笑笑,一手拿过杯子放到一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看吧,叫你不要太急的。”
“咳咳……原、原来,酒是辣的啊!咳咳……”
“那你以为呢?”
舒心好容易顺过气来,道:“以前看别人喝酒,都是一副很惬意很享受的表情,我还以为很好喝呢。不是还有人形容它是什么琼浆玉露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离炎淡然一笑,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晶莹的液体,“喝酒是要看心情的,心情好的时候,它当然是琼浆玉露,若心情不好,它便是穿肠的毒药。”
“既然是毒药,那为什么还要喝呢?”
“身不由心,心不由己。你呢,自己说我是毒酒,还不是照喝不误?”
舒心不要意思道:“可那不一样嘛!”
“借酒浇愁,一醉忘忧,把自己灌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也就不会记得伤心的事了。”
“还说什么一醉忘忧,真的就可以忘吗?醒来后还不是一样记得不开心的事?”
离炎将杯中救一饮而尽,道:“所以有句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至少喝醉的时候可以得到暂时的解脱。”
“嗯?你又没有喝醉过,你怎么知道?”
“曾经有一度,我的确想把自己灌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喝多少酒,我都不会醉。”
“你那时候肯定很伤心很伤心了!”舒心认真道。
“为什么这么说?”离炎有些意外。
“就那天啊,我去找药使谈向他请教医术的事情,正好碰到他和酒使喝酒。我听到酒使劝他少喝一点,可是,那天药使大人好像特别的激动,一口气喝了好多,还说了一句话: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没注意到他当时似乎心情不好,还跟他说了求他教我医术的事,他听了之后,立马拒绝我,然后就走了。”
“你在怪他?”
“没有啊!后来我去琼露宫借书的时候,偶然翻到一本记录诗词的书,刚好上面有那句话,我才知道,原来,药使那天非常伤心。是我不该那时候去找他的。”
“愁肠已断无由醉……”离炎边念着这句诗,边放下手里的酒杯,而后,又是自嘲地笑笑。
“炎,想来,你那时候也是太伤心了,所以才怎么都不会醉。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吗?”她问的很小心。
离炎将舒心拥进怀里,道:“如果你没有告诉我这句话,恐怕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在那时候,我就已经……”话说一半,他又笑了,这次却是含着无法言语的幸福。
“就已经怎么样啊?”
“没什么。”只是把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
“嗯,我想,你以后会有机会喝醉的。”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边啊。不会伤心,当然就能喝醉了!”
“呵呵,我想,不用喝酒,我就已经醉了。”
“嗯?”舒心仰起脸来看他。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