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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78 如是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78 如是

    “怎么就是给你的了,不害臊。”清砚抱着木盒停在他面前啐道。

    秦洵手指往木盒上点了点:“那清砚姐姐与我赌上一赌?若是给我的,今日晚膳我想加一盘桂花糕。”

    “若不是给你的呢?”

    “悉听尊便。”

    清砚将木盒往他怀里一塞:“是是是,拿走!”转身便往殿外去。

    “清砚姐姐做什么去?”

    “给你加一盘桂花糕!”

    秦洵心情不错地将木盒放去桌上打开,盒中铺垫着厚软布,一柄合起的折扇置于其中,秦洵小心拿起,缓缓展开,白玉为骨,白绢为面,上绘含黛远山,缥碧河水,水面一叶篷舟,红衣人篷顶而坐,白衣人篷前仰头,各伸一臂,两相执手,寥寥几笔,未摹神态,秦洵却轻而易举从画中二人空面上瞧出温柔悦色,分明是当日他与齐璟于平州渡口乘舟横渡洵水去往广陵的情景。

    靠右的绘山峦处,端逸的行楷题了一句五字诗:“青山应如是。”

    秦洵弯起眸子笑啊笑,怎么也收不回满溢的欢愉。

    当日他取文人一句诗擅改字音调戏齐璟,齐璟道待上一些时日好生应他,他还当那幅《南国》图即为回应,今日才知齐璟是打好了主意要陪着他这么胡闹一回诗文。

    他以指顺着扇面上五字诗摩挲而下,笑着自语:“齐璟啊,幼时你斥我胡念诗文,如今一晃十年,你也这样不规矩了。”

    多好啊,他就喜欢齐璟这样独独待他一人的不规矩,或许真如清砚所说,是他将齐璟诱得愈发不懂事了。

    “你也真是败家,这样上好的玉骨绢面,还绘题此景此诗,我怎么可能真拿着整日把玩,肯定要回去当祖宗供起来没事烧香拜一拜的嘛。”秦洵又嘀咕一句,将折扇重新合好放回木盒,又好生盖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二人便当是结了誓了,虽不是什么生死相随的山盟海誓,但他恰恰偏爱这样清浅泛甜的欢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青山应:如是。

    齐璟在近亥时转醒,先前秦洵给他喂了药,又喂他喝了小半碗粥,一觉睡醒捂出身汗,顿觉身子舒适不少,唯一不舒服的大约是出汗后中衣黏在身上,不够干爽。

    偏了偏头,见床边临时置一小榻,铺上了被褥,睡着个秦洵,许是担心他,秦洵这会儿眠浅,齐璟那边撑坐起身子的细微动静便将他惊醒了。

    “怎么这时候醒,可是晚时吃得太少饿了?”秦洵掀被下榻,扶着齐璟坐好,手搭上他额头碰了碰,“还好,烧退了。”

    “你今日不回府去?”

    “你这样病着,我如何放心回府?我宿在你殿上本就是常事,不回便不回了。”秦洵披上自己外衫,拧了手巾来替他擦脸。

    “还以为你这一回京又同你父亲置气离家,赖上我这。”

    “这么说你是嫌弃我赖着你,齐青山?”

    齐璟笑起来:“看到扇子了?”

    “看到了,喜欢得很。”秦洵将手巾丢回盆里,想起那白玉折扇又抑不住笑出来,“不过那样奢侈,我可拿不出门。我在江南时听过好的制扇工艺称作‘水磨玉骨’,那所谓‘玉骨’也只是将竹木打磨得‘光如镜白如玉’,你倒好,还吩咐人打磨一柄真玉骨,叫我如何舍得带出门去,磕了碰了我可心疼死。”

    “既说了要好生应你,自然马虎不得,若你真不舍得带这柄白玉扇出门,当日你回京我尚在江南之时,倒是另替你制了一柄,大约也是你欢喜的。”齐璟翻身下床来,搭上秦洵伸来扶自己的手,望着他笑道,“刚巧,那扇骨便是你所言江南的‘水磨玉骨’,在江南绘制好带回长安来,放在我书房桌案右手边的抽屉里,白日忘了同你说,你得空自行去取。”

    “我听清砚说这白玉扇的扇面是你今早刚绘的,你这一大早回京后到底做了多少事?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哪日不是做,叫我怎么说你好。”秦洵替他将外衫披上身拢好,抱怨着他不知顾及身子,又道,“若非针包不在身边,我就将你扎成刺猬给你长长教训,前些日子刚以此吓唬过我那小侄儿,哭得老可怜了。”

    “你总爱欺负孩子做什么?”齐璟哭笑不得,“是子煦的儿子?”

    “嗯,怎么,我二哥平日还同你们说他儿子?”

    “偶有提及,听闻似乎有些顽劣,子煦说起时颇有无奈。”

    “没人治他罢了,我小时候顽劣,我娘不是打过骂过教训我吗?”秦洵替他系好腰带,“不过每次打骂过我也就老实一阵子,天性如此,难改,我那时倒是比较听你的话。如今长这么大了,我娘约莫也不好意思再动手打我,我回来时去上林苑见她一回,她待我平和多了,秦振海……据说他觉得对我有愧,我瞧回京后这些日子他确实有些想同我亲近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父子俩,关系缓和些总是好的,你也莫要总是对秦上将军直呼其名,不像话。”齐璟往他发顶揉了一把。

    秦洵将两臂搭上他肩,微抬了头将自己鼻尖与他的鼻尖贴上,低声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叫了十几年的父皇,还不是无端叫我觉得你待陛下感情颇为淡薄吗?”

    齐璟长睫颤了一颤,沉默半晌,忽抬手就着这姿势缓缓将秦洵搂抱入怀,有些疲倦地头靠上他一侧肩上,似是轻轻叹了声气。

    生病时人总是不自觉比往常脆弱一些,齐璟也不例外,秦洵圈住他肩背,有心抛去方才的话语同他打趣:“齐璟,说起来,我二嫂是十五岁嫁的二哥,十六岁生的商侄儿,我若是个女儿家,眼下这年纪也正好能嫁你给你生个小兔崽子出来玩了。”

    “又胡说什么。”齐璟笑了两声,轻微的鼻息喷在他颈间。

    秦洵在他背上抚了几下,才想起最先未得回应的问话:“你晚上就喝了小半碗粥,饿不饿?”

    “被你一说,倒是觉出几分。”齐璟退离身子,“我去唤清砚吧。”

    “我去唤,你别出去吹风。”

    “不是,我……”齐璟面色犹豫,附上秦洵耳边低声一句,“刚好想要方便。”

    秦洵“哦”了声,自然接话道:“你站得稳吗,我扶你去?”

    “不必!”齐璟面上窜红,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秦洵跟着他出内室,拐去他书房里将另一柄江南“水磨玉骨”工艺的折扇取出瞧了瞧,同样是白绢扇面,绘的图案与白玉扇不同,墨笔勾枝,朱砂点瓣,绘了几枝桃花,应景题字《诗经·桃夭》的开头两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齐璟用秦洵十年前与十年后两次为了调戏自己而念的诗文绘了这样两幅扇面赠他,也是颇用心思了,秦洵亦如先前一般以指抚过字迹,有些坏心地想,齐璟怎么就不好意思将他六岁时自己胡乱添的那后半句也题上去呢。

    清砚热了粥回来,齐璟退了烧胃口也好了许多,将一碗喝尽,觉得身上汗黏,便去殿内浴池处沐浴一番。

    浴池热气氤氲,齐璟背靠池壁,脖颈以下整个浸入热水,他闭眼休憩片刻,睁开眼望向以“怕他身子无力摔着”的借口陪同在侧的秦洵,朝他笑着伸手:“要一起吗?”

    “这是邀请我?”秦洵亦笑道,“此前沐浴你还羞于看我,如今怎放得开了?”

    “所以你不要?”

    “要还是要的。”

    秦洵除去衣衫,搭着齐璟伸过来的手踏入浴池,却是与他挪开了些距离,同样背靠上池壁。

    他其实睡前沐浴过了,不过既然齐璟这样主动,焉有相拒之理。

    “做什么离我那样远?”

    秦洵偏过头去调侃般眨了眨眼眸:“你我光着身子,离你太近我怕干柴烈火忍不住想做坏事,你毕竟还是个病人,折腾你太不人道了。”

    齐璟面上一红:“你……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血气方刚,又寡欲多年,禁不起撩拨?秦大夫不是都给过你医嘱憋多了不好,禁不起就别忍着,待你风寒好了,你我快活快活啊。”见他害羞,秦洵反倒愈发起劲。

    这些露骨的嘴上便宜齐璟素来处下风,索性不再助长他得寸进尺的气焰,无奈回了句:“说不过你,秦大夫。”

    “对了,我给你煎药的时候,见着了长琴的妹妹,是你帮她调到姨娘身边的?”

    “楚姑娘?”齐璟停了一停,颔首道,“长琴跟公子回广陵时,我见过楚姑娘一回,同她道若有需要尽可来寻我,她入宫那时刚好母妃怀上身孕,身边多些人伺候也好,我便与母妃说了一说,母妃将她讨去了身边。”

    “也是难为这姑娘了,原本也该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才是。”秦洵闭了闭眼,有些不是滋味地笑道,“真不知有朝一日我是否也会落入如此境地。”

    “莫说这样的话!”秦洵话音未落,齐璟急急打断他。

    秦洵望着他难得不愉的神色,也不顾先前自己调侃的什么干柴烈火,径自往他身边凑近过去,道:“齐璟,既说起这么个事,我有些话不吐不快,或许会有些长篇大论。”

    齐璟道:“洗耳恭听。”

    “过去离京之时我尚且以为,太后与陛下母子俩是一个鼻孔出气,林秦树大招风,太后与陛下皆日渐难容,不过这么些年我空时寻思寻思,这想法似乎不甚妥帖。”秦洵从热水中抽出双臂,搂上齐璟裸露的肩颈,凑得极近,吐气如兰,“太后不容秦,陛下不容林,他们母子间根本就是各谋其利,齐璟,你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一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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