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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29 朝争(2)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29 朝争(2)

    平王齐舸是皇帝心头横着的最粗的一根刺,也是他最先收拾的,连御祖虎符的传言这道护身符都没能保住齐舸,待大齐再无“平王”此人后,皇帝便想了个既不必担下对旧臣们兔死狗烹的恶名又可坐收渔翁之利削弱大世家的法子,想在对付沈家的事情上来个借刀杀人,借的这把“刀”便是楚家。

    之所以选中楚家,而不是最让他忌惮的林家,是因为让皇帝深恶痛绝的沈家是个例外,除此之外他是并不敢一上来就拿林秦这样资格太老的重臣开刀的,若行此举定会招人诟病。且林秦两家一向擅长明哲保身,曾在高祖膝下二子的夺位之争中直言为臣之道始终是不结团盟仅是效忠这个大齐国,因此在齐舸为太子时忠于齐舸却并不打压齐端,齐端继位后同样忠于齐端也并不回头踩一脚齐舸,哪方势力都没太得罪过,圆滑得要命。

    楚家就不一样了,楚家真正显贵起来还是靠齐端在登基后亲手扶持,全然归属齐端,因此多年来与平王一派的沈家颇有不和,且虽位次林秦,毕竟资历较浅,显赫后掌事的便是楚辞的父亲,没有再往上头与林天秦傲两位国公同辈的老臣坐镇,又是太依附于皇帝的扶持,那么皇帝既能扶起楚家,想再废弃楚家动起手来阻力自然没那么大。

    再者,林秦楚三家大武臣家走得过近,牺牲个楚家不仅能毁掉沈家,还能对林秦两家尤其是传闻中持半块御祖虎符的林家作出威慑,一举两得,以楚家之势,用其来杀鸡儆猴是足够份量了。

    沈家是在距今十六年前,即平王齐舸“身死”于府中走水后的第四个年头遭祸的,那一年沈翎五岁。

    皇帝在沈楚两家间有意挑拨多年,并刻意安排误导楚家当家的骠骑大将军去认为沈家有忤逆不臣之心,甚至暗中往楚大将军眼皮下捅去了一些所谓的“证据”,楚大将军一根直肠子,信以为真,终于如皇帝所愿上奏弹劾章华乡侯,皇帝顺势一口咬定沈家谋逆,将沈翎父亲章华乡侯及沈家较重要的人物一并牵连着杀了个七七八八,作仁善之态留了嫡系近亲里的妇孺和已迁回故乡数年的旁支远亲们。

    过了七八年,皇帝过河拆桥,将当初的旧事扒出来反说楚大将军是非不明听信谗言而误弹劾章华乡侯,致使皇帝错杀良臣,叫皇帝追悔痛心不已,要惩罚楚大将军以告慰章华乡侯的在天之灵,遂要将其革去官职流放边疆赎罪。

    楚大将军这时候总算看出来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却已为砧板鱼肉,无可奈何之下只想以屈己身保住楚氏族人,然沙场大将铮铮铁骨,又宁死不愿受那流放之辱,便在早朝之时私佩剑入太极殿内,道“以死谢罪,告慰沈侯”,拔出剑一抹脖子血溅太极殿,去了,群臣震愕。

    楚大将军的发妻也就是楚辞的母亲,曲右相的三女曲采蘅,受不了如此打击骤然疯癫,被曲家带回娘家照看起来,留下一双无人照管的堪堪满六岁刚入御书馆读书的龙凤胎儿女,便是楚辞和妹妹楚梓兮。

    楚家随嫡主骠骑大将军之死而没落,旁支或留长安谋个小官谨慎过活,或学当初的沈家旁支迁回故乡或他地,留在长安的也没人敢在敏感的档口多管楚大将军遗下的一双儿女,都想着到底这兄妹俩的疯娘是曲相家的千金,曲相不至于任其流落街头。

    曲相于情于理确实没法不管两个外孙,要将楚辞兄妹同他们疯癫的母亲一道接回曲家照看,楚梓兮乖顺任由安排,楚辞却不愿意。

    楚辞长到六岁本就与母家往来甚少不亲近,又凑巧亲眼见着曲相为与此番楚家之祸撇清关系硬生生灌药逼疯他娘,小小年纪惊恐排斥至极,虽不敢向外明说但死活也不愿踏进曲家门,只肯与唯一信任的启蒙先生奚广陵待在一处,并告知实情,奚广陵怜其苦处,同皇帝与曲家告了个情,讨来楚辞教养在自己身边,两年后奚广陵辞官回乡便也将楚辞一道带回了江南广陵。

    再说沈翎,五岁那年家破人亡后他与后来的楚辞兄妹陷入同等境地,甚至还不如后来的楚辞兄妹,他父家没落,母亲早逝母家无人,又不像楚辞那样有恩师庇护,一朝云端跌落,无处可去,在破败的旧章华侯府与几个忠心老仆一同度过了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寒冬,开春之时本有几个好心亲戚打算带他一道归乡投奔远房亲戚,恰好遇着金陵钟山观的太虚真人一年一度来长安讲经布道,老道长闻章华侯府变故,心下怜之,便向皇帝提出带章华乡侯遗子沈翎回金陵钟山观修行。

    大齐尊道教,皇帝敬太虚真人,自然允了,老道长带回沈翎没多久却道此子心性不宜修道,遂将其托往友人乔梧所居的平州惊鸿山庄习医。

    七八年后皇帝反咬楚家之时又将当初的章华乡侯独子沈翎召回了长安一趟,以愧疚补偿之名,赐十三岁的沈翎承袭父亲爵位,再升一级晋为章华县侯,将原本沈翎父亲的食邑胥州章华乡又并进了胥州境内在其周边的几个乡,升为章华县,作为如今沈翎这个章华县侯的食邑。

    家破人亡换得个虚贵封爵,真真可笑。

    县侯是列侯中最高一级,皇帝虚的名头给得足够漂亮,却以担心沈翎自小离京在长安住不惯为由,叫其去封地胥州章华县定居,待弱冠后接手胥州知府的官职。

    封爵一类都只是名头,大些的爵位能有个封地食邑饿不死,若要官职则都是另领的。事实上列侯多居京师,领命就封地而居的,反而似贬谪,皇帝叫沈翎回江南日后接手胥州知府的官职,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他留在长安。

    沈翎并不在意,相比之下他更不愿意待在长安这个是非虎狼之地,不过他也并不想过早定居章华县,便请求留于平州惊鸿山庄继续随师习医,皇帝随口允了,反正只要他不在长安,皇帝也并不在意他到底待在哪过活。

    沈翎十三岁回长安领封爵那年,便是他第一回见着如今在他惊鸿药铺里宿了一晚的几个长安人,即是当年六岁的楚辞、八岁的秦洵、九岁的齐璟以及刚刚以一篇《长安赋》名动京华而被皇帝赞“惊才绝艳”拜为礼部郎中的十五岁的秦淮。

    那时沈翎并未多在意其余几人,只是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御书馆想看看那个同自己家当初遭遇相差无几的孩子,刚刚家生变故的楚辞被几个差不多大的同窗官家孩子借以此事言语羞辱得不知所措,沈翎原地看了一会儿,见着一沉稳一张狂的两个大些的孩子护着楚辞斥退了找事的几个同窗,这才上前去,没打招呼也没说自己是谁,只伸手按在楚辞头顶揉了几揉,心中一阵深深的悲哀。

    楚家没落初期楚辞在御书馆的日子很不好过,即便有少傅奚广陵照拂,奚广陵也不能时时都陪他身边,几岁的孩子们多少有些口无遮拦,无论是背后嚼舌还是当面讥讽,都叫楚辞面上难堪,好在同窗的齐璟和秦洵会替他挡上一挡,为此齐璟还被皇帝叫去宣室殿问过一回话。

    皇帝颇有兴趣地问自己儿子在这种档口都敢挺身相护罪臣之子,当真不怕与楚家扯上关系被问罪,是年幼懵懂还是明知故犯呢?

    九岁的小齐璟规整地行了一礼,回道:“福泽被亲室,祸不及后代,此为儿臣所观父皇理政待臣之道,父皇惩治罪臣却留其子嗣亲室即是依此仁道,儿臣不敏,见习读之地生此欺凌劣行,拙效父皇之明德,并未作他想。”

    意思是我护同窗这件事是因为当儿子的崇拜老爹你的仁德啊所以就笨拙地学习效仿你,把他皇帝老爹哄得高高兴兴。

    春秋数载,当日的孩童少年们都已长大成人,那时皇帝说待沈翎及冠令其去接手胥州知府的官职,不知是忘了还是懒得提,沈翎如今都已二十有一,授官之事却连一丝从长安吹来的风都没有,不过这对沈翎来说却算是好事,若不是不能抗旨,当初他是并不想应下接手胥州知府之事的,只想顶个章华县侯的封爵靠章华县的食邑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

    齐璟在秦洵清早睡觉没醒的时候,洗漱出房去见了同样早起的沈翎,便是意为私告知他胥州现任知府如今年纪大了身子抱恙,大概没两三年便要退任,届时无论皇帝想不想提都得兑现当年的话命沈翎去继任,提醒沈翎早早做一做准备。

    沈翎谢过了他,虽冷淡客套,到底因对方好心告知,还是有几分真心谢意在里面的。

    齐璟回去后院客房,楚辞恰从房里出来,见了他颔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不知去何处,秦洵口中叼着半片桂花糕正笑嘻嘻地望着进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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