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华家里出来，下楼梯的时候，叶琉璃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霍斯年紧紧的抓着她，责备道。

    “你说，那些……真的是珍珍的吗？”叶琉璃声音发抖，浑身也感到冷。

    陶珍珍是她的好友，两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当年她家里出事，陶珍珍鼓励她，安慰她，她和白兰她们几个陪着自己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叶琉璃抱住了霍斯年的腰，悲伤的说道，“珍珍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善良，性子又温柔又体贴，我不明白，珍珍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

    面对哭泣的女人，霍斯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甚至不敢乱说话，担心说错了话，会让她更加的难过。

    最后，霍斯年违心的说道，“也许，我推断错了，陶小姐还活着也说不定。”

    这几天，叶琉璃一直跟着霍斯年在查陶珍珍的案子，虽然陶珍珍的尸体还没有发现，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陶珍珍遇害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叶琉璃抬起头，眼睛里隔着一层水雾看着他，就看到霍斯年眉宇紧锁起来，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真是不会安慰人。”

    叶琉璃故意把头埋在霍斯年的胸口，把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这对于洁癖的霍斯年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琉璃，作为成年人总要面对很多残酷的事情。逃避，是懦弱的行为。而且……逃避并不能够解决问题。”

    她知道，她都明白，可是她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她语气一顿，说不出“肉块”两个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能够证明张月娥碎尸，把尸体扔到了下水道里？”

    “一楼二楼一直没有人住，我们应该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考虑到叶琉璃的心情，后面的侦讯工作，霍斯年没有继续参与，警方顺着霍斯年给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陶珍珍，只不过陶珍珍已经死了。

    陶珍珍的尸体被肢解，一部分剁碎了，倒进了下水道里，剩下一部分无法处理的，张月娥趁着天黑的时候，把尸体埋到了小黄山脚下。

    让人发指的是，张月娥居然往尸体上抹了大量的盐！

    “……你为什么要往尸体上撒盐？”韩灏审问道。

    随着陶珍珍的尸体付出水面，在大量证据面前，张月娥最终承认了。

    “不撒盐，肉会臭的！”张月娥回答道。

    隔着玻璃，霍斯年听到张月娥的话，皱起了眉头。张月娥不说那是陶珍珍的尸体，她说那些是“肉”，在张月娥的心里，陶珍珍和她杀过的猪没有什么区别。

    魏丹青拿了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她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到了霍斯年的面前，说道，“这次案子多亏了你，才能够这么快破案，我请你喝咖啡。”

    “谢谢。”霍斯年道了一声谢，却并没有喝咖啡，魏丹青看着霍斯年那张太过英俊的脸，眸子暗了下来。

    “怎么没有见到叶琉璃？”她心中发苦的说道。

    “这次的受害人是她的好友，我不想她难过。”霍斯年简单的回答道，并没有深聊的兴趣。

    魏丹青坐在霍斯年的身边，霍斯年身上好闻的、独特的体香传进她的鼻腔中，让她的心开始砰砰的跳动起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聪明，漂亮，家世好，所以她觉得他的另一半一定要和她一样优秀才配得上她。

    遇到霍斯年，她知道自己等到了生命中的另外一半，可惜……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霍斯年，你写什么呢？”魏丹青好奇的问道。她看到霍斯年听着张月娥的话，不时在厚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

    全部都是德语，她看不懂，却觉得那些字符漂亮极了，充满了神秘感，就像霍斯年这个人一样。

    “张月娥的犯罪动机……”他放下笔，透过玻璃墙看着审讯里的张月娥，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张月娥恨陶珍珍，一般情况下，女人之间只有情敌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憎恨，可是张月娥和秦耀河之间并没有乱伦……”

    这是霍斯年困惑不解的事情，而据他所了解的线索，陶珍珍是一个脾气温和，性子柔弱的女人，这种女人不可能和人结仇。

    “你们德国有没有婆媳矛盾？”魏丹青问道。

    霍斯年的目光落到了魏丹青的脸上，略带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好像没有。

    在德国，孩子长大了，就搬出去自己生活了，父母和孩子之前就会变成朋友一样的关系，一些重要节日的时候，会聚在一起，平时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真好……”魏丹青羡慕的说道，“在中国，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牵绊是一辈子的。现在流行一个词‘巨婴’，意思就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父母插手孩子的生活，而在中国小辈是不能够违背长辈的意思的，否则就是不孝，婆媳的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的。”

    霍斯年在张月娥和陶珍珍下面写上了“婆媳矛盾”，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还是无法理解，什么样的婆媳矛盾会让张月娥杀了陶珍珍，还是碎尸这么残忍的手段。

    “……都是我干的，和我儿子没有关系！……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我儿子正好出差了，我杀了陶珍珍，处理了尸体，然后还买了涂料把墙刷了……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张月娥对韩灏说到。

    张月娥将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而秦耀河则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说在中国孝道大于天吗？为什么秦耀河在撒谎？”霍斯年问道。

    张月娥和秦耀河是分开同时审讯的，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霍斯年正好能够同时看到两个人。

    魏丹青看了一眼秦耀河，轻蔑的说道，“自私的母亲养出自私的孩子来！”

    陶珍珍到了八辈子血霉了，嫁给了秦耀河这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