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末日进行时 作者:茂式豚肉酱烧饼

    六.广州新城(中)

    浅蓝色的消毒水被激起粼粼波纹，往池边扩散开来，那动感胜似果冻的摇晃，陈嘉音好奇地抬起手轻点一下水面，而后掩嘴一阵傻笑，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来得幼稚，消毒水的水温保持在30到40度左右，泡上去温温的，很舒服，让人渐渐就产生了睡意，陈嘉音轻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池里泡了多久，反正皮还没脱，早着呢，不知道向羽他现在怎么样呢？还有多多和渡渡……

    突然像拨浪鼓般猛摇头，陈嘉音捧了些水用力打在脸上，搞什么，净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们怎么样又管她什么事了？自从自己穿越到这里来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理顺过，比如，她究竟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来？她要怎么样回去？整天只知道傻傻地跟在向羽背后，却从来没有替自己的前途思考过，就像在工作的时候那样，干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本就没有什么未来的打算和理想。

    这样的生活，本来也不怎么讨厌，就是缺乏了一点激情，但到得这里来，陈嘉音很清楚，她不能再用这样的态度去面对事实了，必须振作起来，现在来到这个人类居住的城市里，就是她弄清楚回去的方法的最好时机。

    耳边传来突兀的机械女声，让本来就激动得快要站起来的陈嘉音趁势得以出水，当她顺着钢架爬上水池时，在对面的长椅上，已经备好了一整套白色的衣服……陈嘉音受不了地吐了口气，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没有情趣的么？什么都是白，白白白，他们就不能在白以外再添什么别的色彩？

    穿好衣服，从里到外都是白的陈嘉音尤其厌恶现在的打扮，她并非特别白的那种人，而且这几天又经常曝晒在烈日之下，穿一身白衣的皮肤对比度可想而知，弄得她现在看上去就整一个黑人似的，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哟，你出来啦。”当陈嘉音边抱怨边往通过的尽头赶去时，向羽早就倚在门框上等着她的到来，陈嘉音见状略微吃了一惊，而后赶紧收敛自己的视线，还好，原来向羽也白不到哪去……只不过，他的黑是偏棕褐色有点像古天乐的健康颜色，而她的黑，却是像刚刚烧透的纸钱的死灰色……

    呜……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呜呜——“你怎么这么快的？”陈嘉音压抑住心底的悲痛，若无其事地跟向羽打着招呼，但当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时，心里却还是忍不住要滴血。

    “习惯了这里的流程，自然就快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向羽的神色倒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像往常那样，极有风度的关心自己捡回来的穿越者，负责之余，还有那么点让人喜欢和想要依赖。

    “不太差……”勉强扯起嘴角苦笑，陈嘉音跟着向羽继续往前走，前方，那两名工作人员一直在等着她们，看她们终于有动身的意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光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们现在是极不耐烦了。

    “接下来我们要到哪？”该洗的也洗过了，该刷的也刷了，就在陈嘉音心里暗暗期待着终于可以脱离这个折磨人的设施时，向羽的一个简单回答，却让她的幻想完全破灭：“进行体内消毒。”

    “啊？！还有体内消毒？！”不是吧？这体内还要消毒？他这是在开玩笑么？再说，我体内有什么东东跟这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有毛关系？！难道你还怕会有什么血传播还是唾传播？你以为这是什么东东啊？什么不得了的传染病？！哼，怪不得那些人死都走不出这座城，隔绝一切外界的细菌生物，那不就等于极大的削弱了自己的免疫系统？什么都没接触过，怪不得他们一出去就会死，活该！

    向羽好笑地侧脸看着陈嘉音凶狠的小黑脸，一边在心里猜想着她都在暗暗咒骂些什么，一边也在想像待会她到了体内消毒室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呵呵……

    金属门打开，穿过走道，陈嘉音和向羽很快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体内消毒室，在她们跟前，两个盛着像白开水般的溶的杯子静静地躺着，向羽首先伸出手拿起一个杯子，一口把里边的溶喝光，然后举杯对陈嘉音说：“来，把它喝下去吧。”

    “这……是什么？”犹豫地拿起杯子，陈嘉音的唇快要触碰到杯沿时，向羽的声音就适时传来：“小剂量的泻药。”

    “……”一阵沉默，向羽趁机转身走向就在不远处的厕所，所谓的体内排毒，就是要通过混合着泻药和体外疫苗的溶来清除寄生在人体内的细菌和病毒，以防止外来的人在城市逗留期间产生的排泄物会污染城市的水源和大气。

    陈嘉音僵硬地维持着举杯的动作，余光瞥到两名工作人员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看，她只要双眼一闭，嘴一张，把泻药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在这里她不得不感叹那杯泻药的的功效，其起效之快，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搂着肚子不顾形象地冲进厕所，十分钟后，又是一个好姑娘……

    “其实偶尔拉一下肚子也不错，可以排清体内的毒素，你说是吧？”向羽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当他得意地倚在下一道门坎前时，陈嘉音强忍住要一拳挥出去把他的牙打崩的冲动，红着脸埋头快快走过他的身边，就往下一道门走去了。

    下一道门却是装有身份识别系统的电动门，工作人员先是递给了向羽一张白色的磁卡，而后让陈嘉音把手指按到识别系统上，“嘟——”的一声轻响过后，一张和向羽手持的一模一样的磁卡就慢慢被机器吐出，而后工作人员把它交到陈嘉音的手里，态度不怎么好地吩咐道：“在市内逗留期间请保管好这张身份识别卡，这将是你出入市内各项设施的唯一免费凭证。”

    陈嘉音接过卡看了看，发现上面已经印有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而且右上角还有个跟向羽的磁卡不一样的特殊小标志，红红的一小团，就是她免费使用市内设施的凭证。工作人员见陈嘉音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转身向向羽说道：“那么就请博士把她送到11区的临时庇护设施内，我们已在那里替她安排好住宿。”

    “辛苦你们了。”向羽礼貌地朝工作人员致敬，扭头看看陈嘉音还在故作专心研究地自己的磁卡，不觉好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他温柔轻道：“来，我们要正式进入这个城市了。”

    闻言激动抬头，工作人员按下按钮，身前的电子门就缓缓上升，和煦的阳光自越来越大的缝隙中入，温暖惬意，陈嘉音一边想象着外头的美好风光，一边抬手试图挡住进来的光芒，已经适应了消毒设施光度的她，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突来的阳光。

    “来，走吧。”朝陈嘉音伸出手，向羽背着阳光露齿微笑，微笑突然投进陈嘉音的眼底，让她完全失去的方向，傻傻地伸出手放到他的掌心处，被他的大手反握，就这么如失了魂似的，呆呆地跟着向羽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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