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末日进行时 作者:茂式豚肉酱烧饼

    五.短暂的休息

    清风迎面拂来，渗透着丝丝凉意，秀发随之而舞动，飘逸轻扬，偶尔抬手玩弄几下，别有一番情趣，俯瞰那碧绿的大地，片片雨林连绵成绿色的海洋，阵风吹过，波澜骤起，荡漾在树梢之间，糅合着动物们清脆欢乐的叫声，让人心情不觉愉悦。

    陈嘉音闭目深呼吸一口气，在向羽的指导下，她掌握了骑乘渡渡鸟的基本方法，学会了躲在多多背后欣赏雨林风光的她，只觉这一路下来景色开阔壮观，到处都充满着自然之趣，要不是她骑的鸟比较怪，要不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穿越到一千六百年后的世界，陈嘉音私以为，这趟空中之旅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她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旅程。

    “我们今晚就在附近休息吧，渡渡和多多也累了，休息过后明天一早出发，大约下午就可以到达附近的城市了。”向羽轻轻抚了抚渡渡的颈项，灵的大鸟立即翻身侧飞靠近多多，在两只大鸟丰满羽毛的保护下，向羽的声音很容易就传到了陈嘉音的耳边。

    “嗯。”点点头，陈嘉音眼看着向羽让渡渡准备降落，她则无需发出任何指令，因为年幼的多多会跟着妈妈行动，陈嘉音安逸地靠坐在多多背上，却也不忘伸手它的脖子，听向羽说，抚渡渡鸟的脖子是向它们表示友好和亲近的行为，它们自身也会通过这种行为进行交流，因此要想向多多示好，抚它的脖子是让它感到快乐和幸福的最有效和最简单的方法。

    多多以其愉悦的鸣叫回应着陈嘉音的爱抚，它很喜欢这个陌生的搭乘者，最近老要载些莫名其妙的人，他们要不是吓得在它背上乱喊乱动，就是忍不住好奇地要拔它身上的毛，而这个陌生的乘客却很懂得照顾它的感受，在陆地时，还经常陪它玩耍，教会它各种各样新鲜的游戏。

    向羽挑了块比较空旷的草地扎营，并让渡渡带着陈嘉音去收集比较干的柴枝，几天下来，她已略懂些野外生存的技巧，让向羽感到诧异的是，陈嘉音她本身就已了解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全都缺乏实际作的经验，因此一般情况下只要他示范一遍，她很快就能学会该怎么做，并且会主动询问她该做些什么。

    很显然的，陈嘉音所表现出来的坚强，远超她这个年龄和格所能承受。但无论如何，事实就是，她坚持下来了，并且表现得很好，甚至还开始学会怎么去约束和要求他，想到这里，向羽就有些无奈，用力锤下最后一颗固定帐篷用的钉子，他深深吐了口气，欲哭无泪。长那么大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嫌弃过脏臭，也没有被人嫌弃过不解风情，更没有被女人指着鼻子说教的经历，然而，这一切，都在短短的几天内全被陈嘉音实践了个遍。

    抿抿唇，摇头苦笑，就在大前天，在陈嘉音的强烈要求下，他被迫寻找了一处水源，把他堆积的衣物全都洗个遍，又在她的督促下把他随便收拾起来的东西全都挖出来，分门别类全都整理好，当然，临出发那天她捡起来的那个包裹，最终在她惊人的震天呼喊以后，凄凉地被她一手扔到地上，并加上了好几脚，当向羽好不容易把它捡起来时，发现有些用布袋装起来的甲虫已经回天乏术，其死状之惨……

    唉……总之一回想起躺在他手里的那几只甲虫，向羽从此就明白了一个真理：眼前这位名叫陈嘉音的小姐是位得罪不得的主……

    “向羽！我们回来了！”就在向羽蹲下偷偷回忆前尘往事之时，陈嘉音的声音贼贼地从远处传来，直到今天，她还害怕又会无端惹来狮蛇。向羽赶紧在暗处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挤出个微笑，很好，抬头转身面对陈嘉音，故作温柔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这两天经过的地方似乎都有很多枯枝，也不用怎么愁它们点不着的问题。对了，向羽，其实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陈嘉音从渡渡身上卸下枯枝，把它们一股脑扔到地上，其实丛林探险也没她想象中的恐怖和困难，拍拍手随便挑个地方坐下，她的脑子又浮现了这个困扰了她许多天的问题。

    “唔？什么问题？”嗯……陈嘉音是越来越会挑枯枝了，看那地上的一堆枯枝，烧一夜该是没问题，向羽在心中掂量着，同时开始弯腰捡起枯枝，把它们堆成几堆，作夜里防卫之用。

    “你不是说过吗？中国大陆的沿海地区都已经被淹掉，我们现在要去的广州，也是建在海面上的，那么……原来的广州呢？还有，我们从四川一路东行，就尽是这种热带雨林，是不是现在整个地球都是这个样子？还是只有中国这么特别？”陈嘉音的疑惑还在于，这一路上行走，她压没看见雨林中有城市的遗址，按照她那个时代的发展步伐，到了一千六百年后的今天，即使城市大多遭到毁灭，那也该留有残骸才对，但她却没有看见，在这几天的旅程中，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跟那些《人与自然》栏目里的野外没区别的雨林。

    本来严肃的问题，却不料会让向羽突然低头怪笑，陈嘉音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的动作古怪，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幸好，向羽也只是笑了那么一会，当他抬起头来时，却是少见的痛苦与悲伤：“原来的广州？就在现在新建的广州对开两公里外的海底，你要是坐船经过那里，低头俯瞰下去，就能看到昔日建筑的残骸。而你要问为什么这一路都是这种热带雨林，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一百多年以前，你行走在这些雨林之间，还能不时碰到城市的遗骸，那么你现在为什么看不见呢？因为这一百多年里大气结构的严重畸形改变已经影响到了这些植被的生长，要是你现在拿起工具往下挖，说不定挖个两三米，你就能看到昔日城市的遗骸，你可以想像，这一百多年间，这里的植物究竟长了多少。”

    “那生活在这里的动物怎么办？人类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陈嘉音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地面，她的家，此时此刻就深埋在这种土里，这片茫无边际的雨林的一隅，然而，一千六百多年的沉淀，这竟只是在百多年间就被超越。

    向羽耸肩冷笑，颤声低道：“怎么办？被逼到了绝路，无论任谁，也会想出办法来活下去。”

    “对不起……”自知踩到雷区的陈嘉音眸色一暗，不安地朝向羽道歉以后，就埋头在膝盖之上独自郁闷，意外的大手随即捂住她的头顶，温柔安慰顺着大手的热度传来，格外让人感到心安：“没关系，你不必道歉，这本就与你无关。”

    陈嘉音抬头勉强苦笑，怎么与她无关？向羽他们之所以要经受今天的灾难，也是她们这些一千六百年多年前的“古人”造的孽，要是她不是这么浪费每餐都要用那么多一次饭盒和筷子，要是她能少开点机动车，要是她能更加主动地去保护环境，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来，我们一起到附近去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旅行吧。”向羽说罢就大步踏前，唤过渡渡陪他慢慢走向不远处的林子里，明天就要到达广州新城，今晚，就多找些好吃的，算是给陈嘉音洗洗尘，毕竟，到了广州新城以后，他就与她毫无瓜葛，从此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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