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没怎么喝过酒,酒量极差,两三杯下肚就醉得天旋地转了。
顾翼州跟着唐秋云一起把他带回了家,她没劲儿扶景澄,只好让顾翼州帮忙。
下车后,见景澄脚步踉踉跄跄的,顾翼州直接半蹲下去,对唐秋云说:“阿姨,我背他上楼。”
唐秋云听得都感动了,跟在后面说:“翼州,今天太麻烦你了,改天到阿姨家来吃饭。”
“不麻烦,应该的。”
顾翼州是个老实孩子,也不会说场面话,很腼腆笑了笑。
他背着景澄上楼,把他放到了床上,累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唐秋云给他倒了杯水,问他知不知道景澄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
顾翼州心里明白,但不便多说,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今晚能陪他。”唐秋云送顾翼州出门,思虑片刻说:“澄澄这孩子有什么事情喜欢憋在心里,你要是能帮忙开导开导他,最好不过了。”
听到后面这话,顾翼州没想太多,顺势开口道:“阿姨,爬山不光可以增强免疫力,还能释放压力,明天周六不上课,我带景澄去吧?”
“好,那等澄澄醒了,我跟他说。”
聊天的声音渐行渐远,房间里景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拉开阳台门,步伐摇晃着,重重地去砸隔壁房间的那扇门。
他神志不清,眼睛都困倦得睁不开。
谢钦言隔着透明玻璃看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猛地开了门,没等开口,景澄整个人一头栽了过来。
闻见熟悉的气味,他气愤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下口的力道又狠又急,唇齿间弥漫起血腥味也不停。
谢钦言倒抽一口凉气,疼得拧起眉心,想推开他却听他在耳边控诉,“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当初明明是你把我领回家的,你说你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可是你食言了……谢钦言,你凭什么说话不算数?”
呜咽着,景澄像只小狼,咬得谢钦言肩膀渗出了血。
他僵在那里没动,任由他咬。
如果这样做能让他心里舒服点,那尽管来。
可没想到,景澄忽然松了口,无力垂下头,喃喃低语道:“你不该给我希望的,我总是在心里期待,努力点就可以打动你,可是你一次次的伤害我,践踏我的真心……如果你确定不要跟我在一起,那以后只对我坏,不要再管我的事,我被谢嘉旭欺负你不能装作没看见吗?这种忽上忽下、忽冷忽热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说到后面,景澄的情绪已然激动起来。
酒精麻痹了神经,他丧失了基本的语言组织能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这些话也足够谢钦言理解了。
他在怪他,今晚不该心软。
因为一对他好,他又想越过哥哥和弟弟的界限。
“对不起。”谢钦言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颊。
这应该是他留给他最后的温柔了。-
宿醉一觉醒来,景澄头疼欲裂。
忘了昨晚是怎么回的家,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多了,给唐姨打了通电话。
楼下,唐秋云吩咐厨房给景澄熬了醒酒汤,他一下楼就端给他喝了。
“翼州等下会过来,他昨晚说要带你去爬山,我想着锻炼锻炼也挺好,就替你答应了。”
景澄正喝着,冷不丁得知这个消息,错愕抬起头。
谢钦言在这时进来餐厅,知道他听见了,景澄本能看过去。
唐秋云没理会,继续说:“翼州这孩子真不错,昨晚是他把你背上楼的,看着挺瘦,劲儿还挺大。”
余光观察着谢钦言,他毫无反应。
景澄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勉强和唐秋云聊起天。
唐秋云很快吃完了,她和人约好,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想到昨晚,景澄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的僵局。
指望谢钦言主动和他说话是不可能了,景澄端着他的盘子,稍稍挪到谢钦言旁边的位置。
“哥……”
他往他的餐盘里夹了煎蛋,“你不要再替我牵线了,我和顾翼州没可能,阿姨那边我也会跟她讲清楚的。”
谢钦言噙下唇,居然笑了,“当哥哥的替你操心下不行?”
莫名其妙看到他露出笑容,景澄后背都感觉发凉。
谢钦言是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不在乎吗?
景澄沉吟片刻,低声说:“我喜欢性子烈一点的,大胆直接,能让我觉得踏实,可以保护我的。”
听闻,谢钦言皱下眉,“不是说好我们……”
他以为景澄指的是他,却不想景澄居然说:“像沈逾正那样的。”
“………”从未打脸打得如此之痛。
谢钦言后半句话立即消了音。
自作多情一番,他敛下眸,半晌都没说话。
为什么说他喜欢沈逾正?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钦言想不通。
侧目凝视着他,景澄找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哥哥,你那么想把我推开。
如果我如你所愿,你会如何?
气氛沉默片刻,景澄再次开口:“你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想找男朋友,沈逾正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扔下这句话,他起身离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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