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晚背着吉他干嘛去?”
见谢钦言不搭理顾翼州,景澄解围地问了句。
“我不是喜欢唱歌吗?跟师哥他们组了个乐队。”顾翼州不好意思挠着头,“就在那边的酒吧,要去听吗?”
“不了。”景澄回绝得坚定,“我和哥哥要回家了。”
顾翼州也没奢望他会答应,勉强笑了笑,“那有时间再说。”
“好。”
景澄刚想和人说再见,谢钦言忽然开口:“跟他去吧。”
顾翼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看向景澄,却发现他目光凝滞,整个人麻木地定在那儿。
景澄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喉咙里苦涩作祟,积攒的委屈和不甘突然之间如涨潮的水汹涌而至,翻滚着将人淹没。
他的哥哥,要彻底把他推给别人了。
单是想想已经激得眼眶发酸。
景澄呼吸都变得微弱,抑制住喉咙里的呜咽,佯装轻快出声:“那好吧,我正好想听歌了。”
第8章
自作多情了,哥陈叔的车开过来,谢钦言坐进车里。
顾翼州为他关上车门,听见他很小声叮嘱了句:“早点送他回来。”
“好的,哥。”顾翼州下意识叫了这么一声。
车子开走,顾翼州转身要跟景澄说“走吧”,却见他蹲在地上,像被人抛弃了似的,无助抱紧双臂,把自己缩成一团。
昏黄的路灯照着,笼罩在他单薄的身形,脆弱又形单影只的一个人,看得他心脏都揪成一团。
顾翼州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他慢慢蹲下去,僵硬的手停留在半空,想安慰又没有身份。
没有劝景澄不要哭,反而说:“哭吧,我这里有纸。”
男生温和的语气柔软得像云,静静地陪伴在景澄的身边。
侧目望着景澄,眼底盛满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景澄抬起头,望着车尾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他就这么把我扔下了,是不是很过分?”
望着景澄眼里闪烁的晶莹,顾翼州从口袋掏出纸巾,无声递过去,“你哥没有扔下你,他还交代我,早点送你回家。”
景澄听得更难过了。
要是对他坏,不如坏得纯粹一点。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在意,要怎么才能放得下。
那种想放弃又舍不得,想继续却又没意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景澄气谢钦言,又无可奈何。
他从来都是一意孤行,认准什么便是什么,哪听过别人的话。
站起身,景澄为难地看了眼顾翼州,他不想去,但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顾翼州紧张地拉着吉他包的背带,还想为自己争取机会,“我唱完两首歌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景澄淡淡应了声,他佯装无所谓地活动下蹲麻的腿,“酒吧彻夜不归的人多的是,为什么要回去?”
知道他在说气话,顾翼州配合一笑,“你不想回也行,那我陪着你。”
没想到,景澄居然是认真的。
“你爸妈管你那么严,算了吧。”他径直往前走,背影孤单落寞,“我今晚想一个人在外面待会儿。”-
谢钦言不知在客厅坐了多久,爸妈还没回来,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安静极了。
偶尔听见脚步声,察觉到佣人过来,他会问几点了。
佣人对这位少爷警惕十足,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自从失明后,整个人更是暴戾无常,保不准哪句话说错就把他给惹到了,在他面前任谁也不敢放松神经。
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后一直在沙发坐着,以往都是把自己关房间里的。
又一次被问时间,佣人如实作答:“少爷,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了。”
这话说完没一会儿,有车驶进院子,强烈的车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打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不多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谢钦言眉梢微动,扶着沙发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往入户玄关相反的方向走,但还没走多远,身后便响起一道暴怒的声音:“你把你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也就罢了,你爷爷今天过大寿,你也敢拆台,是不是我们太纵容了?别以为你身体这样,我就不会管你了!”
谢林峰吼完,唐秋云冲进来,拉了他一把。
“大半夜的你嚷嚷什么?谁让嘉旭那小子找事儿的,澄澄刚给我打电话解释清楚了,是嘉旭把他关进洗手间,掐他脖子,骂他在先,钦言都是为了保护澄澄,我觉得他干得没错,谢嘉旭被惯坏了,就得有人管教管教他。”
“那他也得分时候吧?替景澄出气,不能等明天?他这分明就是没把长辈放眼里。”
谢林峰越说越气不过,卷起袖口,“不行,我今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哎呀!行了!”唐秋云没功夫跟他说那么多,“澄澄听起来像喝多了,我问他回不回家,他说他不回,待会儿跟同学一起回学校,我想想还是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谢林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景澄不是不会喝酒?”
“谁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就是嘉旭骂得太难听了,他心里难受,借酒消愁。”
说这话时,唐秋云还往谢钦言的方向看了眼。
她故意往谢嘉旭身上推的,事实上,以她对景澄的了解,能让他这么难过,只可能因为谢钦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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