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的学生？现在我的了！
    这和记忆中那帮老古董亲戚完全不同。
    陆忱陷入怀疑人生。
    对柳老这不请自来的登门行为很是狐疑。
    柳老睨了眼陆忱，互相对了下眼神，似是猜出彼此所想。
    “我是来照顾小初的！”柳老单手叉腰，理直气壮环视了圈，面露嫌弃道：
    “瞧瞧！就你们地方，能照顾人？小初昨天可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必须要好好养养！”
    边端着鱼汤大步走到厨房，边指着道，“这干净的跟新的一样，是不是一天天都吃外卖不开火？你说说这能行吗！”
    “还得我过来，不然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虐待小初呢！”柳老毫不客气地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锅，往池子里冲了遍水，将鱼汤倒进去该燃气灶上，义正言辞宣布，
    “对了我叫了上门阿姨从今天中午开始过来，以后每天你们的饭不要吃那些乱乱七八糟的，再把小初那嗓子给我吃坏了！”
    嘀嘀咕咕一通，似是觉得这杀伤力还不够，柳老洋洋得意，像是拿到尚方宝剑的语气抱胸撂下终极杀器：
    “不然等着我找你外婆收拾你！”
    沉默陆忱：“……”
    呆滞的节目组：“……”
    节目组有人忍不住，对着那一大早别的没干先是一番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的二人迟疑提问：
    “你们……认识啊？”
    柳老胡子瞥了眼，和陆忱拉远了一步距离，哼了声，“远房亲戚。”
    小声又嘀咕了句，“要不是为了小初，我才不来你这破地方。”
    陆忱：“……”
    那边，虽然是一大早，但弹幕早已刷满：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这一串妙语连珠怼的帅哥哑口无言！】
    【真是远房亲戚啊？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但怎么节目上完全看不出来？】
    【等等，不是说陆队开的是个小破公司吗？怎么会和柳老这样的人攀上亲戚？嗅到不简单的味道！】
    【呃……建议结合语境，个人认为，更大可能性应该是柳老想和初崽攀上关系……】
    【陆队实惨……】
    【我靠但该说不说，不愧是最有魅力队长，台上低调看不到，真人这荷尔蒙帅我一脸啊！】
    好歹也是个长辈，那边摄像机还拍着，总不好真把人使出去。
    陆忱瞧了眼那一桌子健康丰盛的豪华早餐，心想算了，反正撵不走。
    虽然觉得大概率照洛初的习惯不会吃。
    不过要真能给小孩喂进去养点肉，也不是不可以。
    陆陆续续的，众人起床下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原本在陆忱搪塞下，做好心理准备以为会迟一些的洛初，竟然是第二个就起床的。
    实际还要跟早些，不过和祁晖指导了几句最近天堂风投的走向，一时便耽误了几分钟。
    然后被那一桌子的丰盛佳肴给创到。
    尤其是一大早，喂猪似的给自己献宝端来一盆鱼汤！
    一盆！
    洛初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柳老满怀期待下默默推开，只拿了个小面包躲陆忱身后仓鼠式咀嚼。
    今天出来前，洛初特意给自己足足心里暗示了三遍：
    装好！装好！装好！！！
    摄像头可是个不得了的东西，那镜头，一帧帧慢放，但凡有一秒露出破绽，之前在陆忱面前装乖的形象就是前功尽弃！
    她打定主意，今天必须要贯彻落实少说话，少抬头，最好一直默默当蘑菇。
    然而貌似开头就注定，这不会是好过的一天。
    被柳老环绕式关怀试图投喂，追着自己几乎绕客厅一周，洛初火气蹭蹭冒。
    最后是被江锡和林悬两个饭桶拯救。
    对着一桌子佳肴惊呼天堂，然后坐着咔咔炫饭。
    柳老气得恨不能用眼睛瞪死干光鱼汤的二人。
    洛初则是松了口气，缩回陆忱身边继续啃面包。
    昨天对黑心制作人索命创作的生气逐渐消退。
    行吧，糟心队友洗一洗还能要。
    打闹过后，开始今天的正式安排。
    节目设定是跟拍rebellion一天，看看普通生活中的乐队状态是什么。
    本来想按日常生活的安排，早上去上课，合练，下午安排一场路演。
    只是，看着那快要被私信炸掉的官网后台，良心发觉的谢共秋终于抵不住压力，提前跟陆忱通气改一下安排。
    去录制昨天那首歌的录音室版，准备发行上线。
    听到陆忱说完后，直播间众人快要感动到哭出声了。
    【不枉我我昨天发了一夜的刀片！终于求到了啊！】
    【哭死……合着我们不催是真没想录啊？我们该说谢谢你吗？】
    【赶！紧！去！（声嘶力竭）（幽魂等待）（等白了脸）】
    节目组那边对歌曲录制也很重视。
    原以为不发是在故意炒作。
    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原因——没有录！
    比没有录更震惊的事。
    在交谈中得知，这歌甚至是上头前一天才写好现学的！
    不止观众，连跟拍的工作人员都沉默了。
    现在网上，关于昨晚rebellion那首新歌的热度已经挂了一夜热搜，播放量甚至破了三百万。
    并且目前还在不停增长着。
    几乎可以预料到，光凭着这一个话题，就能带着节目出圈。
    一荣俱荣，作为如今的流量带飞扛把子，节目组也盼着能再火一点给节目添更大的火。
    于是问了rebellion原本约的录音室后，上面人专门商量了下，主动帮忙换了一个更好也更难约的本部录音室。
    而且，从无趣的日常训练，到万众瞩目的现场录歌，对直播也更有卖点。
    打着直播录歌的噱头，随时间流逝，非但没有对漫长直播感到无趣，反而人数越来越多起来。
    一个个现场注视着昨晚那激动人心仙曲再次唱起。
    录音室很大，若是在原本租的那间，应该要单独乐器录制，最后在后期制作拼在一起。
    不过这里都可以放下，器乐直接现场集体实录。
    对于歌曲制作，音乐毕竟只是个背景大框，定下便没什么问题，主要细扣还是唱歌的。
    于是，那边大约采录了几遍后，乐队其余人便出去，只剩下洛初一步步磨歌。
    柳老在外面开心指导，甚至可以说，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有人开心，有人不开心。
    原本对两位制作人队友消散了那么一些的恨意。
    今天再次唱没半条命后。
    黑脸洛初再次出现。
    一遍结束，就开始怨念朝恶毒制作人扫去索命目光。
    吓得江锡和林悬心虚一笑，夹起尾巴就往外跑。
    惹不起，一点也惹不起。
    柳老则是满意摸着下巴，对着这难度等级max的歌曲笑得和善。
    满意，太满意了！
    天才就该这样多练练！
    甚至撸起袖子，一脸迫不及待开始开麦指导，对天才教学开始大展身手。
    不过没过多久，大约录到第二遍的时候。
    外面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影愤怒推门。
    “干什么呢录歌都不通知我一声！”包帼气呼呼从外面跑进来，“我可是他老师！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时刻为什么不叫我！”
    甚至他还是从节目里听到rebellion在录制新歌。
    原本的时间安排不在这个时候。
    柳老在这儿大咧咧一尊佛侯着指导，谁还能顾得上还有更包帼？
    于是，睡了个懒觉，想着看一眼让自己骄傲的宝贝学生，打开热搜，嘿这么一点。包帼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宝贝学生！
    居然在录歌！
    还不叫他！！！
    气得连热搜都没看全，直接托了个圈内人问好地址便一路杀来。
    愤怒推门，然后和正神采奕奕指导洛初的柳老四目相对。
    空气一时间变得沉默。
    原本指导的录音师在柳老来后，直觉让出了知道主位。
    谁能想到又杀来一尊佛。
    认出这是流行乐知名教授包帼。
    突然这椅子就开始烫屁股。
    顿了顿，实在战场过于冷嗖嗖，又起身自觉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录歌和现场版还不一样，要求会更高些，原本昨天自诩在台上也完整唱下来并且效果不错，然而放在录音师，细细抠细节听来，又有很多可以磨得更好的地方。
    唱了几遍的洛初开始烦躁了。
    正好逮着这个功夫，夺门而入愤怒质问抢学生的包帼和柳老大眼瞪小眼熊熊之火开始燃起。
    一副纷争不小的架势。
    洛初探头望了眼。
    下一秒，摘下耳机夺门开溜。
    “你们继续，我休息会儿……”
    包帼：“……”
    柳老：“……”
    录音师：“……”
    直播间已经笑喷。
    【我信了，初崽这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怎么这么像我逃作业开溜的样子！】
    【这真的是大魔王主唱吗？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不可爱的另说，但这歌曲是真的难，我好几个研究生学姐都唱不下来，哦，至于为什么是学姐，初崽这嗓子是天赐，男生一般别说唱了，根本都够不到那个音。】
    【哈哈哈镜头别跑啊，我想看看两个老师是怎么打起来的，实在是爽啊！】
    打是不可能打的。
    因为没多久，包帼便气势萎蔫地跑柳老面前，低着头，无比乖巧服帖一声，“老师，您怎么也在……”
    柳老哼了声，对这一声老师很不领情。
    鼻孔朝天，冷冷一声，“你学生？”
    包帼龇牙，回看了眼瞧着洛初已经跑出去。
    厚着脸皮点点头，龇着大牙骄傲一笑，“嗯，我学生。”
    虽然是单方面的。
    但他觉得在努努力，充分有希望。
    谁知下一秒。
    柳老毫不客气瞪了眼，“就你个庸才还能教学生？”
    “从现在起，这是我学生！”
    “……”
    *
    对里面的大戏还丝毫不知。
    洛初出来透气。
    顺带目光锁定某两位罪魁祸首。
    决定踢一脚以泄心头之愤！
    然而那两位实在是窜的够快，没有音信。
    倒是听到楼道里传来低声谈话。
    洛初蹙眉，无他，那声音实在耳熟。
    ——陆忱。
    “不管什么办法，把这事压住！”
    洛初皱眉，探头要走过去。
    奈何后面有摄像机尾巴跟着，目标太大，根本遮掩不住。
    她这一动，后面机器哐哐哐一响，直接让陆忱发现。
    那边谈话声音戛然而止。
    陆忱侧身走出，看到洛初目光讶异，“怎么出来了？录完了吗？”
    一提到这，洛初脸色便是一垮。
    干巴巴且怨念十足开口：“……没有。”
    顿了顿，轻车熟路用博可怜语气垂眸道，“太累了，透口气。”
    陆忱神色一怔，下一秒，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心疼。
    眼神一沉，拉着洛初道，“别勉强自己，不行就算了……我去找他们说说。”
    做事就要往里走。
    这毫不犹豫的维护让洛初一愣。
    下意识要拉陆忱。
    然而顶着胆小柔弱人设，又不敢使力怕暴露，便一路被陆忱拉着回了录音室。
    其实就是唱烦了气不过。
    加上那两个恶毒制作人的表情实属欠打。
    对于降低标准不想唱什么的，洛初还真没想过。
    看着陆忱不似作假的样子，洛初忙拉着人劝道，“不……不用的……其实也没那么累，我就是——”
    “没关系，我给他们说两句。”
    说着，将随身装的几颗放洛初手里，同以前一样哄小孩的口吻，温柔笑着揉了下洛初脑袋，“去坐着休息会儿，今天录不完也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洛初张了张嘴。
    那边陆忱已经过去欠身和柳老包帼交谈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
    柳老二人表情不太好，但犹豫着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点点头。
    只嘟嘟囔囔的嘴型依稀能让洛初读出几句，
    “玉不琢不成器，你这是溺爱！”
    “……行行行，不逼不逼，量力而行行了吧？”
    “你……你小子知不知道慈母多败儿啊！”
    吃着奶的洛初：“……”
    对上陆忱看来的目光，扬起甜甜一笑。
    口中甜，心里也甜。
    陆忱朝她莞尔一笑。
    接下来的局面就是完全反过来。
    被陆忱一通教育。
    以柳老为主，包帼为辅，两人对可怜小主唱的完美主义培训教育有了明显缓和。
    每每想多录几遍，更完美些时。
    后面陆忱直勾勾盯着，又不得不改口，“嗯……可以可以。”
    被迫可以。
    倒是洛初。
    原本幽怨十足，逆反心理不想再录。
    反而被这两个可以先生影响。
    憋了憋，叹气主动道：“……算了，我觉得不太好，再来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