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又说了好几句，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便也停下来。
    “骂完了？”楚霖成抬头看着她，“那现在解气了没有？”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理他。
    楚霖成拿出手机，他滑动着屏幕，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点开某段一年多前的录音。
    她娇声娇气又带着点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真的要睡觉了，不能再做了！你现在跟一个色鬼有什么区别？”
    “你自己想早死就算了，还要让我和你一起受罪吗？楚霖成，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就是个混蛋！”
    这段录音播完之后，姜知意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楚霖成还想再播放一遍。
    “你马上给我关掉！”她直接扑过去抢他的手机。
    “你这个混蛋！你太过分了！”
    姜知意气急，她不要面子的嘛？
    楚霖成顺势抱住她，不肯松手，又说道：“怎么连骂人都不会？”
    她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大同小异，他早就已经听习惯了。
    以前他挨过的骂难道还少？
    “放开我。”姜知意现在又气又恼，“你什么时候录的？”
    楚霖成的面上带着笑意，只说：“不小心录的。”
    之前她晚上总是不睡觉，还要来闹醒他。后来他故意折腾她好几个通宵之后，她就受不了了，反过来骂他。
    所以他专门留了一个证据，免得她以后睡觉又不老实。
    姜知意坐在那也不说话了。
    刚才她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因为这个插曲消散，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的腿疼。”他说。
    她往他腿上看了好几眼，问：“那还能治好吗？”
    “不知道，应该可以吧。”楚霖成实话实说。
    姜知意：“谁让你去做坏事……”
    她现在似乎明白了这个小助手的用处，帮她干坏事，帮她挡灾……
    “以后我们家的事情你都不要去插手了，知道吗？”她说。
    楚霖成：“……那你不可以再和别人订婚。”
    姜知意忍不住骂道：“你还好意思说，现在谁还敢和我订婚？”
    她的计划全都被他打乱。
    虽然很多事情并没有放在明面上，但是闹了这么多动静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只不过没有什么人敢说闲话罢了。
    “和我没关系。”楚霖成一脸无辜。
    都是他大哥去做的，确实可以说是和他无关……
    姜知意瞪着他，她发现他好像有什么事想说，“你怎么了？”
    “我想去……”楚霖成轻咳两声，他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你能不能帮忙扶一下我……”
    姜知意脸色突然通红，以前在某些夜晚他说过很多次类似这样的话。
    “你这个流氓！我怎么帮你……”
    楚霖成有些不解，但是看见她的脸色，他也明白过来什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想让你扶着我……”
    不是扶着它。
    这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病房里是诡异的安静。
    “我去叫人帮你。”姜知意把守在门口的男看护喊了进来。
    看护搀扶着他进了卫生间。
    ……
    之后，病房里的两人还是沉默着。
    刚刚的误会真是太尴尬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姜知意站起来，准备离开。
    楚霖成伸手拉住她。
    “你干什么？”姜知意皱着眉。
    “亲一下再走。”他抬头望着她。
    “你做梦。”姜知意直接甩开他，然后出了病房。
    楚霖成看着她出门，又低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
    上次他走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婚戒摘下来放在了桌上，也不知道她还留着没有，大概率已经被她丢掉了。
    不过……
    楚霖成看着自己手指上深深的戒痕，他的脸色也缓了缓。
    哪怕没有戒指，上面还是有一圈痕迹，就好像并没有摘掉它。
    所以同样的，她的手上也会有这样一道痕迹，她每天低头就可以看到。
    ……
    顾家这段时间的气氛有些怪，但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对于车祸以及退婚的事情，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只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天的饭桌上。
    毫不知情的顾家航终于忍不住问道：“彦森哥哥去哪里了？他不是要和姐姐结婚吗？”
    “好好吃饭。”顾立坤凶了一句。
    “我知道了。”顾家航扒拉着小碗里的食物，嘴角还粘着一颗米粒。
    姜知意心里盘算着什么，或许现在有一个别的办法。
    如果再像现在这样拖下去，距离任务完成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晚饭后，姜知意去了顾立坤的书房。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一桩一件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我心思不正，是我贪婪无度，我还是离开顾家吧。”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只是陌生人。如果您念及这一点血缘关系，可以给我一笔钱作为补偿。”
    姜知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你让我好好想想，先回去休息。”顾立坤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
    姜知意出了书房。
    顾立坤坐在那，他的思绪飘远，他拿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相片。
    之前他还以为姜知意和楚霖成的感情并不深厚，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了。
    为了那个臭小子，她现在甚至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她自己身上。
    她还真是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当年裴娴也是像她这样，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家里人决裂。
    这些天的相处，他很清楚姜知意的性格，她做不出什么坏事。
    顾立坤叹了叹气，他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
    房间里。
    姜知意躺在床上发呆。
    她刚刚都这样说了，顾立坤应该也不会再让她留在顾家。
    希望任务一切顺利吧。
    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顾家的人……大部分都对她挺好的。
    手机突然响了两声，她拿起来一看。
    楚霖成：【出来，偷情】
    接着又是一张街道的照片，他现在就在她家附近不远处。
    姜知意暂时没有回复他。
    楚霖成：【宝贝，出来[玫瑰][玫瑰][玫瑰]】
    姜知意：【你有毛病？】
    楚霖成：【没事，我的腿已经不疼了，我想见你[亲亲][亲亲]】
    楚霖成：【[委屈]我在车里等你，你不来我今晚就不走了。】
    姜知意穿了件外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