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远暂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会让她这么骂他。
    他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你这个脏东西！”
    顾行远皱眉问：“怎么了？”
    姜知意紧抿着唇，没有回答他。
    顾行远走过去把手机捡起来，他按了下电源键，屏幕上有些地方已经出现花屏，他看见是停留在支付宝账单的界面。
    他想起来什么，“你不要误会。”
    “误会？你这次又有什么新的说辞？你做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恶心吗？”
    他眉头皱得更深，开口解释道：“我去看我妈，刚好碰见她，是我妈让我帮忙把菜钱转给她，别的什么都没有。”
    姜知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行远强调道：“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现在把她支付宝也拉黑。”
    他把手机递过去给她。
    姜知意一把将手机打落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些怒意：“微信删了你们还可以在支付宝里互动，那删了有什么用吗？有那么多软件都可以联系，我难道要一个个去删吗？我到时候删得完吗？”
    顾行远非常无奈，说：“这就只是一笔普通的转账，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生气呢？你为什么总是揪着不放？”
    “对，是我揪着不放，我小题大做，今天是你说的普通转账什么事情都没有，等明天你们一起去开房，你们上了床，也是没半点关系。”
    “再往后你们去医院做产检，我是不是也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等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我去伺候她坐月子？”
    顾行远忙了一整天很累，他的脑袋疼得厉害，此刻他不想和她发生争吵。
    他语气重了些，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姜知意只站在那里，她没有再说任何话，眼睫偶尔动一下。
    顾行远说完便有些后悔，不安的情绪从他心底里慢慢升起，他连忙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不是……”
    他低头去看她的脸。
    姜知意的眼眶泛红，又逐渐湿润，晶莹的泪水就在里边打转。很快，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滑落。
    她神情落寞，整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委屈，十分可怜。
    “对不起，我……不……”
    顾行远有些语无伦次，他抽了纸巾去帮她擦眼泪，但是越擦越多。
    姜知意推开他，说：“以后你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
    几天后。
    因为手机屏幕修不好，顾行远只能去买了一个新的回来。
    他把新手机递给她，说道：“锁屏密码我还是用了之前的，你现在再录几个指纹进去吧。”
    以前他的手机里录了很多她的指纹，用她的话来说，她想不管是用哪个手指头都可以打开他的手机，这样很方便。
    姜知意看都没看他，“不用。”
    顾行远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直接甩开，手机也掉落在沙发上。
    姜知意语气平静：“我说了不用。”
    顾行远从一旁拿了一个新包过来，他说道：“我今天给你买了一个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不过我用不上，你拿去退了。”姜知意只扫了一眼。
    “已经买了，不能退。”他说。
    “那你放着。”她淡淡地回复。
    顾行远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她，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
    自从那天之后，姜知意对他的态度转变很大，不同于以往两个人吵架她无视他的那种情况，这一次格外不同。
    姜知意把他当做不熟悉的朋友一样对待，客气疏离。
    他问什么或者做什么，她会有回应，但是仅此而已，她对他再也没有过额外情绪的表露。
    她不会整天黏着他撒娇，不会时不时就要他抱一下或者亲亲，不会在他要去上班的时候拦着他不让他走，不会让他搂着她睡觉……
    她再也没查过他的手机，也不会对他发火，不会生气地骂他打他。
    ……
    周末，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姜知意伸手去拿她右手边的鲜榨果汁，顾行远见状便想帮她，他的左手刚动了一下，她便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她看着他放在左手旁的手机，说：“急什么？手机里的东西见不得人是吗？我没准备拿，我只是想喝果汁。”
    顾行远只觉得心里一涩，他低声说：“我帮你倒。”
    姜知意：“不用，我已经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餐桌，径直进了房间。
    顾行远看了看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他随即也跟了进去。
    姜时意正在衣柜面前挑选衣服。
    “你今天准备去哪？”他问。
    “约了朋友，有事。”
    顾行远的嘴唇动了动，问：“是什么朋友？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姜知意：“不知道。”
    ……
    晚上十点钟，姜知意还是没有回来。
    顾行远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全都没有人接。
    他还是一个一个电话地打着。
    “什么事？”那边终于接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他听见那边很热闹，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格外清晰，“你男朋友的电话？这是打过来查岗了？”
    “不是。”她回了那个人一句。
    顾行远握着手机的手发紧，他不知道她这个否认的回答对应的是哪一个问题。
    “你先睡吧，我今晚不回。”说完这句，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行远继续拨过去，但是那边再也没有人接听。
    等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姜知意还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向着漫天烟火许个愿。】
    然后是九宫格图片：几张烟花的照片，街道夜景，包间里一群人的合照……
    他看见那张合照里，她站在很中间的位置，包间后面的墙壁上还挂着小横幅，“欢迎江誉回国！ ”
    他突然想起来她的前男友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
    顾行远退出微信，他又想给她打电话，但是刚一点开拨号的界面，他突然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躁意，他直接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