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顾行远暂时没有说话，他的手还在摸着她的头发，缓慢而又轻柔的动作。
    “为什么会不够花？这笔钱还不多吗？”他问道。
    姜知意趴在他心口处，声音清脆悦耳：“如果是在以前，那是够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你反正都已经接受了，为什么不去多拿一点？真的好奇怪啊，顾行远你为什么这么傻？”
    顾行远：“那不是我的钱。”
    姜知意不以为意道：“可那是你父亲的钱，还不就是你的。就好像我爸，他说了以后我们家的财产都是要给我的。”
    顾行远想起来，姜知意平时真的花钱如流水。
    以前有好几次，他很好奇她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有一些支出很明显是她的工资还有她爸给她的生活费全加起来都负担不起的。
    后来他听见她打电话跟她爸爸要钱，是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爸爸，我没有钱花了，我的衣服上有两个破洞，我现在只能和别人拼一碗饭吃……”
    想来姜振仁是真的很宠她，所以替她承担了那些巨额花销。
    姜知意抱紧他，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把卡还给你。”
    “其实我都知道的，这是你要留给你未来老婆的，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没有资格动你的钱，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替你做决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行远皱眉。
    “我们确实还没有亲近到可以不分彼此的程度，我只是习惯性地依赖你……以后我会改掉的，我不花你的钱。”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按照正常的计划来。”他声音很温柔。
    “可是我不想这样，条件已经不同了。如果你有能力给我们的孩子买两万块钱一罐的奶粉，你会去网上给他买那些特价清仓的东西给他喝吗？”
    顾行远发现她话里另一个点，他问：“所以你以前是计划给孩子在网上买特价清仓的奶粉？”
    难怪之前他们在玩一个模拟小家庭经营游戏的时候，姜知意在这一类支出里只分出来一点点钱。
    “这不是重点！”她说道。
    顾行远：“我们先睡吧。”
    他其实也还在心里纠结，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开始，顾从辉当然不是只想给他一笔钱，他还得仔细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半夜的时候，姜知意把顾行远拍醒。
    “怎么了？”他困得没有睁开眼。
    “我刚刚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梦见你要和我分手，你说你已经腻了，然后你找到一个更温柔漂亮的女朋友，你还和别人说我的坏话。”
    “不会，这是梦，都是假的。我还担心你对我腻了然后就抛弃我。”
    顾行远现在已经学聪明了，每次遇到这样的死亡问题，他要同样把问题抛回去给她，这样她才不会一直问下去。
    “我不会腻，我只爱你一个人。”她撒娇似地说着情话。
    “我也只爱你的，宝贝。”顾行远实在太困了，只能下意识地回复着。
    “如果我想要买很贵的东西，那你舍得花钱给我买吗？”
    “当然舍得，给你买。”他说。
    “你真好。”她又缠上去亲他。
    顾行远只觉得她在求欢，又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做好不好？”
    他虽然是说着这话，但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衣服里去揉捏。
    很软很舒服，他想握着睡觉。
    姜知意狠狠踹了他一脚。
    顾行远微微翻身半压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然后睡着过去。
    ……
    第二天，姜知意拉着顾行远出门。
    回家之后，顾行远看着沙发上那个价值五十万的包包，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他走进书房，联系了顾从辉。
    自那以后，顾行远便辞掉工作。
    顾从辉对他很是看重，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会带着他，对他也很关心，许多事情都是手把手地教他，没有半分隐藏。
    有时候，他们倒真像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父子。只不过，对于某些人还有事，他们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顾行远卡上的余额越来越多。
    很多次他看着那些数字都有些恍惚，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就好像是在操纵游戏币。
    他可以很轻松地赚很多钱，也可能两天就亏损一大半。
    但是比起自己之前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通宵地加班然后挣那一点加班费，现在他赚钱真的要容易太多了。
    果然，钱能生钱。
    ……
    这天上午，他抽空去看王红玲。
    王红玲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按她的话说，她不想听到和顾从辉有关的任何消息，也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牵扯，他们两个人像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就行。
    顾行远一进门就看见陈菲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陈菲菲见到他立马站了起来。
    她后来有次给他发消息，发现自己被他删好友了，现在她觉得挺尴尬的。
    王红玲：“诶，行远你来了？正好，妈的手机没电了，刚刚在菜市场是菲菲帮我付的钱，你帮我转给她吧。”
    陈菲菲：“没事的，阿姨，我先走了，下次再给我也可以。”
    “就现在给你，我记性不太好，下次就忘记了。行远，你快转给她。”
    顾行远面上没有丝毫异常，他问道：“支付宝？”
    陈菲菲点了点头。
    ……
    晚上，姜知意照常查了会手机，然后她看向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顾行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这段时间查得特别勤，然后好几次就要和他吵架，现在看来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其实很头痛，他不想和她吵架，每次发生矛盾他都会很难受。
    而且他总觉得，好像他们每吵一次架就会消磨掉一部分她对他的感情，真的很不好受。
    “宝贝……”他凑过去亲她。
    姜知意把他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地板那传出来很大的声音，手机屏幕瞬间裂开无数条缝，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震了一下。
    “顾行远，你真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