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在看那香港动画片麦兜的故事的时候，看着神思恍惚的小猪麦兜神游马尔代夫，画面上渐渐转为麦兜幻想的天堂，老师的声音渐渐模糊不由失笑。自小开始喜欢胡思乱想，神不守舍，为此老师们在我的学生手册总有一句上课时候精神不集中的评语。那时候，心不在焉的我总是被那美丽的英语老师吼叫中讪讪站起来。而其实我当时往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的是什么，只是任由思绪胡乱地天马行空，那个不安分的孩子，爱望着天空，看着白云自在地飘浮，而脑子里其实只是一片空白。
    关于我的不安分，也许就是先天的性格，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时候总爱瞎跑，总是摔倒，父亲为此没有少责打训骂：“没有学会走路就想飞”而母亲总是心疼地抢过竹板，流着眼泪为我那些摔打的伤口擦涂药油。而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父亲的责打痛骂是预见性的语重心长。
    直到临近小学毕业的时候才收敛心性，发狠奋力，悬梁锥股倒谈不上，就是老抹万金油提神，结果弄得嘴巴上蜕了皮，像长了胡子。但此后的学生生涯更是彻底地神思恍惚，专注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初中时候望着那前桌的小女生和窗外的老树，而青涩岁月也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厮混过去了。初中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齐秦的歌，一遍遍地倾听，一遍遍地轻唱，齐秦，那城市里不安分的灵魂，那漂流的孤独歌声。那时候也喜欢席慕蓉的诗句，那轻轻的离愁，那时光的漂泊，而那时候我读懂的是那些美丽，而非那忧伤，那时候写了许许多多的短句，一些自己还不懂的心绪，现在看来，早在那时候好象已是预知即将的漂泊心情，而其时仍完全懵然不懂，只是迷惘。
    匆匆投入了少年向往的窗外世界，匆匆忙忙，更多时候虽好象是急于追寻，但其实不如说是急于寻找那结束游离状态的定点，有时侯匆匆忙忙的不像是寻觅，更多的是为了遗忘或逃避，为忘却某些事情而匆匆寻觅，为逃避心里某些无法面对的事情而匆匆忙忙，一段一段交错起来的是凌乱的脚印。也许说漂泊有点矫情了，这年头所谓的身世飘零和时世艰难的感怀听起来很可笑，也许只能说是处于游离状态。追寻的开始和回首的追溯，都是游离状态，在错落的时空来回穿梭，无法衡量得与失，只是迷惘和惆怅。长大成人之后，有时感觉仍是当年那个不安分的孩子，不是指漂浮不定的生活状态，而是依然当年的神思恍惚，总是处于游离状态，看起来很专注，其实心思根本不在那件事情上，有时保持惯有的静静微笑地注视和应对，而其实心绪不知道已游离到何时何地。心不在焉，有些笑容在不适当的时候和场合，这是同事以前提醒我的，留意到自己这种状态，但仍然有些时候有些场合依然无法控制，有些是他们注重，而我感觉厌倦和荒谬，有些是他们感觉无所谓的，而我郑重其事。
    记得有一次在昆明，我急忙赶着去办事情，看到路站有一辆公车即将开走，匆匆忙忙追赶，终于乘上了那趟公车，过了几个站，定下神来一看，原来搭错了车，那车是往反方向行驶的。本来以为在昆明呆的时间那么长了，公车的线路也都很熟悉了，但有时以为自己准确无误的时候，往往就是错误最大的时候。有时总是害怕错过了，匆匆忙忙追赶，结果有时错得更多，反而真的错过了真正所需要的。有时自以为熟悉的，反而是最为陌生的，包括我们自身，我们往往看不清楚的是自己。那时候想起这些，迷惘之际，木然站在路边，只是迷惘地目送车辆的来来往往。
    从不曾晕车晕船，同事说我是天生适合外出，我苦笑：是注定奔波的命数吧。不是适应能力强，只是感觉愚钝，懵懵懂懂总是被动麻木地去接受环境的转换，骤时的变动，而总是来不及去应对，结果看起来反而成了不变应万变的镇定，而匆匆又投入另一变动里面，一直没有时间空隙去想过多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追求的是生活的体验和经验，而结果算是求仁得仁，只是匆匆中总来不及冷静地去分析和总结，而每个起落如每一轮回，从起点到终点，又开始一个新的轮回，生命如潮汐，只是，重新开始时，有些事情无法像当时开始的状态，不复当时，并非只是厌倦了重复，而是此身已非昨日，有些事情也不同了，心境也不是当年的自己。所谓旅程，其实许多事情都是旅程，生命本身就是一个旅程。人在旅程，是身体的游离状态，而回首往事，是记忆的游离状态，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深藏的记忆里抖落出来，有些事，有些人，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