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笑了笑：“你主子我是祸害，注定要贻害千千万万年的，怎么会有事呢？”
    “你别骗我了，你这个样子不是是受了王母娘娘的摧心法便是被种下了锥心冰刃。”小昕恨恨地说：“是不是那妖孽又带你去做什么坏事了？”
    我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飘渺：“别问了。只是做错了事，罚了三剑锥心。”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呀！锥心一剑冰刃，入心需百年方能消化。百年锥心之痛，你这身子能承认过来？”小昕又恼又痛地说：“就算得罪了王母娘娘，你就不会去搬一下救兵么？你那师父可是连玉帝老儿都要给几分脸面的呀！”
    “师父没把我赶出师门已经不错了。”我摸了摸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你从实招来，到底为什么会得罪王母娘娘的？！”小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怎么说你也算我这神兽的主子，我去求求情，说不定还能免了你这三百年的锥心之苦。”
    我继续摇头：“不用了。”
    三百年，对神仙来说，其实很快就过了。一千年都过了，何况三百年。
    “你！”小昕一顿足，不知道如何说我，便气恼地呆在一旁。
    “摩诃，你醒了吧。”我走向那一片的曼珠沙华，问道：“出来见见吧，我这个样子，也伤不得你。”
    回答我的，只有曼珠沙华一片的哀嚎。
    叹了口气，走回到驱忘台，望了望忘川，颜色还是很红。想起天尊师父的那一番话，便掏出伏琴心法，仔细研究了起来。我不想忘记千落，也忘不掉，瑶池边上，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无论是成仙还是成魔。
    更亦无法忘记，他惨败后，满脸的绝望。
    还有，沾在我手里银色发亮的血。
    思绪又回到了跟千落在洛水殿的那段时光，我总是学不会千落教我的口诀，千落却从未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有时候我想偷懒不学，找各种借口，假装不舒服什么的，都被他一一识破，然后将错就错。我若不舒服，他便让我吃各种的草药，好的不好的，吃到我真心吐了，又以我不舒服为名，继续喂食各种草药。
    后来，我再也不敢跟他说我不舒服了，便乖乖学这水族的法术。
    我以为，没有千落，便没有今日的月牙儿，或许我还是那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兔子，依旧在广寒宫里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些寂寥。所以偶尔，挨不过忘川千年阴霾的时候，也会有些抱怨，抱怨千落带给我绵绵不绝的念想。
    抱怨，这长生不知尽头的命数。
    凡人总说，宿命难违。
    可知，原来神仙也有所谓的宿命，我也逃不过。千落是我的劫数，我又何尝不是他的劫数呢？
    想来，我又应该庆幸，毕竟那三年的时光，还是有能让我即使痛苦都能带笑的回忆。
    锥心之痛又开始一阵剧烈的攻势，我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旁边小昕一下子跳了起来：“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