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开始精算费用的同时,蛇君又将许多较小的火球击向阿兹特克。
不知是不是因为平常有按时敬拜太阳神的关係,阿兹特克个子虽高,闪躲的功力却相当强,蛇君怎么打,他就怎么闪,完全没被伤到一根寒毛。
蛇君抿着嘴,以往从不曾用超过一分鐘的时间来杀一个人。手背在身后,掌心变出一把三尺高的镰刀,他握紧镰刀,整个人往上一跳,打算从空中施展致命一击,趴在地上的阿兹特克却抬手示意他暂停,「等等!杀我之前,一定要先听我把一个故事说完!」
蛇君不理会,高举镰刀,往阿兹特克身上横劈。原以为已将之砍为两半,却见那傢伙好端端地滚到自己身边,露出灿烂的笑容。
「什么故事?」
没想到无口的蛇君会被逼出声音,周遭的女性妖精决定把魔法录音工具拿在手中,以免错过蛇君与奥伯隆的任何一句话。
阿兹特克摊开手掌挡在两人之间,缓缓起身,「这故事很短,只要听我说完,你就可以继续打。你看,你才刚醒来,起床气不小,等你气消了,我们再来好好决斗。」
蛇君面无表情地飘在空中,阿兹特克拉好衣领,清了清喉咙,「这故事是这样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说故事时间,观眾们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吸引蛇君的注意力,就听自以为全场都很给面子的阿兹特克说了起来……
有一个穷苦的男孩,从小就特别喜欢马铃薯。他觉得下锅油炸之后,马铃薯能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味,且炸过的马铃薯堪称百搭,蛋豆鱼肉,什么都可以找它搭配,为此他决心成为马铃薯,每日每夜都在研读与马铃薯有关的书籍。
一天,怕冷的他头上裹着棉被走进一间速食店,店里头,一名看起来颇有身分背景的小男孩正吃着最昂贵的套餐──厚切牛排搭配黄金薯的组合。小男孩非常飢饿,便死缠烂打地硬是坐到同一桌,瞪大眼睛,盯着一条又一条的黄金薯被有钱的男孩吃下肚。
「干嘛?你也想吃吗?」只剩下最后一根薯条了,有钱的男孩突然开口,见梦想变成马铃薯的小男孩拚命点头,便将手中的薯条递给他。
小男孩欣喜若狂,张大了嘴,肖想已久的超昂贵套餐黄金薯就在面前!猛忍着口水,大口咬下,却听喀嚓一声,咬到的是自己的舌头。定睛再看,有钱男孩正当着他的面吞下最后一根黄金薯。
小男孩绝望地哭天喊地,从这一天起,决定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而我听到哭声,就从厨房走出来,告诉他们吃完餐点后记得把餐盘回收到柜子上,并把哭闹的小男孩赶出速食店。
说到这里,阿兹特克露齿而笑,「怎么样!这故事很感人吧?」
「去死──」
蛇君这回飞得特别高,重达五百斤的镰刀举向空中。一旁的锡兰深深觉得阿兹特克说这种故事分明是要惹人生气,完全听不出重点!
镰刀劈下来的前一秒,阿兹特克又伸手挡在面前,「我还没讲完!」
蛇君猛地停在他身前,镰刀也停滞于半空中,他趁机继续说下去。
那天,当我结束了整理厨房的工作,下班离开,裹着棉被的小男孩居然还在店门外啜泣。我觉得他很可怜,于是从厨房里偷了几颗已经发了芽不能吃的马铃薯给他。我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继续向别人要薯条吃,而能学会亲手栽种马铃薯。
后来,十年过去了,我成了那间速食店的店长。一天,忽然有一名穿着高贵的男人出现在店门口,手持一颗发芽的马铃薯,向我行礼。
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竟然用我给的马铃薯,成功地培育出妖精界產量最大的马铃薯园,且运用马铃薯原料製造出了上百种的零食,商品还成功地打入人类世界,并且设计了两撇鬍子的图案当成商标使用。有一位能够预知未来的巫师告诉他,这商标将来会代表着人类世界人手一包的畅销洋芋片!
故事后来的走向变得温馨许多,减低不少蛇君的杀意。想不到阿兹特克笑了笑,又道:「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啦,想说我给的那几颗发芽马铃薯让小男孩得到啟示,变得富裕。结果他告诉我说,其实是他吃下我给的发芽马铃薯,重病躺了将近一年,在病床上发誓要復仇,于是利用那一年认真研读培育马铃薯的书籍,从而成为了马铃薯专家。都是因为太想向我復仇,所以才拥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蛇君再将镰刀举高,「你还是去死吧!」连锡兰也觉得看不下去,完全无法出手帮助阿兹特克。
蛇君下定了决心要将阿兹特克劈成两半,急速地往下挥砍,身体却忽然动弹不得。低头往下看,对方又举起了手示意暂停。
奇怪,他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会随着这傢伙的命令而动作。
阿兹特克绽开阳光般的笑容,「现在的你一定把被囚禁的怨气全出在我身上,打算向我復仇,对吧?可你有没有想过,忍个十年、五十年,未来一定会比那小男孩更有成就?只要和我回去肯亚王国,重新开始,我保证不会再有魔族的人把你带走,让你从此享有身为妖精子民的绝对自由。」
大脑接收到来自阿兹特克的命令,蛇君努力压抑着点头的衝动,试图让自己仰起头来,不受控制,但身体依旧因为承受不住阿兹特克带来的影响力而往下坠,重达五百斤的镰刀与强健的身子把斗竞场地面撞出大凹洞。
阿兹特克保持微笑,蹲在凹洞旁,手指戳了戳蛇君的脸颊,「那就这么说定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至于十二点鐘方向那个是你爸……」
话没说完,他就被奥伯隆的冰球击中太阳穴,与蛇君一起昏厥过去。
【参】负债的王子殿下 MENU 27 魔王与轮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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