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旋即叹之,“他要真是我的亲弟弟就好了。”
“公主会肯么?”官宦发出了质疑,“让世子成为您的嫡亲弟弟。”
“秋水在说什么呢?我怎一句也听不懂。”晋阳公主转头,眼中含笑,似是不懂的问道。
“旁人看不出,难道奴婢还看不出么,奴婢跟了您二十年,看着您从襁褓中一点儿一点儿长大。”官宦回道。
晋阳公主眼中的笑意渐失,“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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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夜过去,传胪大典改为第三日,第二日阅卷。
誊录好的试卷被送进殿中,旋即由禁卫锁上殿门把守于外,殿内共有八张桌子,分别由八位读卷官每人一桌轮流传阅试卷。
礼部侍郎李文远作为监试官此次阅卷不在其列,由翰林院学士及诸资历高深的殿阁大学生为读卷官,选最佳十卷,进呈皇帝。
最后由皇帝钦定御批一甲名次,共三人,所谓题名金榜,状元、榜眼、探花,三人谓进士及第。
至日暮,读卷官将评定的前十卷进呈皇帝。
“皇爷。”高士林入内,瞧见散落一地的奏疏,以及额头紧皱的皇帝,便知又是那些老臣上疏廷试一事,“诸读卷官到了。”
高士林旋即弯下腰将那散落一地的奏疏拾起,皇帝见之将手中正在阅览的一本直接撕开,“还捡这些破东西做什么?”
“陛下呀,传胪大典不能再推了。”高士林抱着一堆奏疏直腰道。
“烧了吧,让他们进来。”皇帝稍微缓和了一些。
“是。”
高士林将桌案收拾好后才退出大殿传唤读卷官。
红绿公服序位整齐的八人走进殿内,一人抱着一卷试卷至御前,跪伏道:“臣等叩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皇帝扶额向诸臣轻轻抬手,“今年士子文采如何?”
“较往年稍盛一筹,尤其是这十人。”读卷官之首将试卷分别铺开放到皇帝眼前,“请陛下御览。”
“按陛下旨意,这是糊糊--gt;gt;
名的原卷。”官员又呈上与编号对应的原卷,本不该呈原卷,但因糊名誊录是防读卷官徇私而设,此次科考皇帝便下旨命呈原卷。
皇帝将十分试卷逐一阅读了一遍,拿起其中一篇编号为三百一十一的誊录试卷与原卷反复看了几次,“文章不错,陈述也清晰,见解独到,既能见君王之忧,也能体民间之疾苦,这样的人若不为官,岂不失才,不过字过于秀气了点,就怕是那家中只会读书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腐儒。”
“从文章来看,此人应该不会是只攻书墨义理而不知实事的腐儒,不过十卷之中,唯此人的字最特殊,但也好在工整干净。”官员回道。
“字是一首好字,型神根骨皆有,不过就是缺了些男子气概,国朝文人已经够多了,如今缺的是武将,若能文武双全便是再好不过了。”皇帝笑道,“不过既是文举,又怎能强求这般多,他的文章为十人中最佳,且给他个一甲吧,字既如花,便给他个探花郎。”
随后皇帝拿起原卷详细观摩,欲想解开糊名时又思索再三,“人才应当留之最后,观其真人才有意思,”呼唤道:“金榜。”
官员旋即将榜对展开来,金色贴纸显露,呈上笔墨,皇帝接之,挥墨钦定下金榜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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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是日清晨,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序位于奉天殿两侧,锦衣卫设卤簿于宫殿丹墀、内墀之内。
几名鸿胪官分别位于殿陛、殿门、殿阶下等候传制与唱名。
晨钟响起,诸贡士统一身着襕衫按原来名次序位于奉天殿外的殿庭之中,四周有禁军把手,大明的旗帜飘扬在两侧的城墙上,底下有皇家所搭建的棚子,皇帝特许今日皇后领内宫诸内命妇观赏天子取士,皇太子与亲王随于奉天殿内,皇妃与公主便在外。
妇人观赏天子取士,多议论进士们的容貌与家世。
“大公主已及笄多年了,瞧这满庭的贡士,年轻俊秀的还不少,才貌双全者,不知可入公主眼否?”周贵妃从旁道。
李皇后静座主位不动声色,旁侧的晋阳公主便侧头回道:“这些贡士皆是将来朝廷的栋梁,是陛下的臣子,肱骨,国朝旧制,外戚不得擅权,更何况驸马,若做陛下的臣子便只是陛下的臣子,而爹爹的女婿才是我的夫君,但也是陛下的臣子。”
对于这道回答,周贵妃无言以对,遂闭口端起了茶杯自顾自饮茶。
“说到晋阳要嫁人,庄妃,”李皇后唤道,“安阳也快要及笄了吧?”
年轻的庄妃摸了摸身侧的女儿,笑回道:“回殿下,再有两年,舒月便年满十五了。”
哐!——钟声传入殿中,唱名即将开始。
——奉天殿内——
皇帝身着朝服亲御奉天殿,正襟危坐于御座上。
中第者原卷由有司密封锁于箱中抬至殿陛下,由主考官礼部侍郎李文远与吏部尚书呈卷。
皇帝只亲道前三,其余者由吏部尚书代为。
“陛下。”李文远奉卷,与吏部尚书对展。
皇帝抬眼看向揭名处,呼道:“进士一甲第一人,抚州吴安民。”
“进士一甲第一人,抚州吴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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