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保留着。”
瞿白的话让秦怀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苍凉,他被拖着走的步子狠狠停了一下,但只是几乎零点零一秒,过后,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死相,“我老头大概都不记得有我这个种了,也许都当我死在哪个温柔乡了!”
瞿白一怔,看他:“你……”
“别可怜我,爷不爱这一套,你还不如多给你男人吹吹枕边风,别老可着劲儿折腾我,实打实地教我点东西就成,好歹让我一声师傅不白叫。”秦怀一咧嘴,露出白闪闪的一口亮丽的牙齿。
瞿白抿了抿嘴,心底飘过些许了然,从善如流地转换话题,“那你倒说说,你没事老招惹青轩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女人。”
秦怀啧啧两声,又转头看了看青轩,似乎是不想说这个话题,又似乎是就这个话题他无话可说,“谁知道呢……也许是……他真的不一样吧……”
“不说这个,你倒是给我普及普及,你男人先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像是早预料到这场暴动会来一样,又像是谋划很久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秦怀一边问一边和瞿白一人一个扯住正疯跑着的两个小崽子,捞到怀里。
小崽子们不满地坐在两人的臂弯上扭动,对陪自己玩的一群少年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
瞿白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屁股,让两人安分点,对着陪自家小崽子玩乐的一群少年微笑表示感谢,然后两人抱着被拍得有些委屈的小崽子们往主帐篷处走,脚边跟着一只憨厚笨重的黑白宠物。
瞿白将秦怀的问题从心底过来一遍,一边走一边挑着能说的说给秦怀听:“胡夜将推演出来的十三个入口都告诉给那边的人了,你知道吧?”
秦怀点头表示知道。
“以你对胡夜的了解,他会这么善良吗?将十三个入口全部公示给人修?”瞿白似笑非笑地睨他。
这个问题让秦怀的面颊不自觉地狠狠抽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神经极其抽痛的事情似的,脸都僵成了个模具了。
瞿白失笑,看出了他表情下深层次的意思。
“所以……这里面隐匿了什么阴谋?”秦怀扬起了语调。
“嗯……”瞿白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妖和人的关系,“互市这种事……我们两边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秦怀被问得一愣,蓦而,这期间种种怪异的状态,全部浮现到他的脑海中来了。
比起瞿白和胡夜他们,他才是那个最了解互市现状的人,以他前后在市集上兜转的几天来看,集市上的人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是来自两个阵营的,他们这边的人,普遍长得更好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看的外貌不能和他们的品味等同。
他们这边的人在市集上建立的临时摊点,基本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出售的东西远不如另一方阵营的人所出售的东西品种丰富。
另一方修士们的摊点上,奇玩巧具,防御法器,银星飞剑,应有尽有。他们这一边似乎很局限,基本都限定在灵植上,而且大部分还是一些十分普通的灵植,个别有好东西的,不开出天价,基本是换不走的。有时,即便是开出了天价,这边的人也不卖的。
秦怀一度以为,这只是一种富人炫富的心里――你看,我有如此珍贵的灵植,但是我不是卖的,只是拿来摆着给大家开开眼的。
但,现在想来,好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秦怀想起自己那天凑热闹时听到的那些话。
“你不卖你拿出来展示啊?你们根本用不到!”髯虬大汉呼喝着,脸上都是愤懑的脸色。
“这东西是我那命换来,我想怎么处理,干卿何事?”灵植拥有者,一个颇有书生气的斯文男人冷冷说道,言语中那种傲慢感,确实欠揍。
“……我愿拿一样中品防御宝器来换。”髯虬大汉咬咬牙,狠道。
当时围观的秦怀十分确定自己在斯文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动摇,但是他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他观看周围一众人脸上的神色,似乎都在摇头惋惜,显然,髯虬大汉出得价应该远远超过了那株灵植原有的价值。
“我们这边人手中握有的是不是基本都是灵植,而且这些灵植对我们来说,用处其实不大,但对另一边的人来说,价值显然超出预期。而那一边所提供的东西对我们这边来说,反倒没有这些灵植之于他们那般不可或缺,所以,其实,这场互市,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各取所需的那种公平交易。”秦怀越说,越觉得自己似乎能看透其中的那些猫腻了。
秦怀最大的错估其实来源于对人妖关系理解的误区。
他一直所理解的不过是两个利益相冲突追求有所不同的对立立场,就像凡俗世界里的黑白两道,人各有志,因志向不同,慢慢形成了两个群体,但总的来说,起码都是修真者,都是修士,在整个修真界面前,总趋向还是相似的。
就如,凡俗界来一场世界大战,大部分人还是能摒弃什么黑白两道站到一起抵御外敌的。
而就他所知,胡夜和另一方的势力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即使是一种假象,起码弄个平和的互市,各取所需不是问题,最重的是,他和瞿白俩完全可以从这个互市里狠狠捞上一笔。
但实际情况却是,除了第一天从那个少年修士手中换到了瞿白觉得很珍稀的某种炼器材料外,后两天,基本没什么能入瞿白眼界的东西。
灵植,瞿白并不缺,而另一方提供的种种炼制的器材,好些还不如瞿白随手练出来给他两个小崽子当玩具的东西,是以,一连两天,瞿白只是带着秦怀再集市上乱窜,一样东西都没有再入过。
作为一个修真界的菜鸟,在这种时候,秦怀还是很相信瞿白的眼界的,既然瞿白说看不上,可见,集市上的东西并不如摆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起码,价值和它们的外表比起来,并不是等价的。
就在他们耐着性子准备再逛一天的时候,集市居然就发生了暴乱,据说,还是那边的人先动的手,这种事,无论大小,两小儿打架也罢,两国起冲突也罢,只要双方都有协调并继续合作的意愿,那谈判中,显然先动手的一方是理亏的,理亏怎么办?
赔偿,割地赔款是最常见的手段。。
前因后果一联想,其中的猫腻秦怀基本理清了。
这场一开始就各怀心思的互市,从胡夜和他们所选择的阵营来看,似乎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而来的――光明正大地谋取十三个入口中地理位置最佳,能允许通过的进入者数量最多的几个。
“呼……”秦怀悠悠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瞿白,叹道:“你男人真是个老狐狸,他准备划几个入口到自己手上?这种事情,他其实一早就盘算着了吧?但是这互市的事,也是另一方那边临时提出来的,如果那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事,他能怎么办?”
“你以为人修那边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个想法?几千年都没有的习惯,几千年的刻骨对峙和……互相敌视。”瞿白本想用仇恨,又担心秦怀听出什么,便临时换了词汇。
“……”秦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向瞿白,“这一切全都是他策划好的?他到底从第几步就开始规划了?”
瞿白耸了耸肩,他只知道,在大阵正式开启的那一天,他不需要挤破了头和人修去抢入口和名额了。
而离大阵开启,不到二十天了。
第七十六章
“这样安排好吗?秦怀会死在里面的吧?”瞿白抱胸看着兴奋地屁颠屁颠地和青轩一起走进了阵法中去的秦怀,在两人踏入阵法的一刹那,秦怀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青轩的衣袖,然后两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阵法开启,妖族这边终究是得到了五个入口,不过只有三个是胡夜他们最初计划得到的,另两个是与这三个入阵口相临近的,总的来说,虽然与胡夜最初预想的要差一点,但是相信按照能入阵的人员比,妖族这边还是远远大于人修的。
这也没办法,谁让人修那边人口基数更大呢!胡夜没什么同情心地暗想,若不是终究看在瞿白怎么说也算是人修的份上,也许最初预定下的五个入口,他是一个也不会松口的,即使那边的几个老头子已经给出了不少好处。
“你不觉得我这是在给他机会吗?”胡夜悠悠然地反驳,自认自己的这个安排再好不过了。入口处一次最多能容纳四人同时通过,而每次进入入阵口都是会被随机传送到大阵第一层的任意一个地点去。为了能让人员尽可能合理地被分配到一起,实力上的考量是尤为重要的。
青轩胡止牧再加上秦怀和另一个妖族中刚刚化形少年――这是他父母特地将机会让出来给他的,只为他能在这一次幻星大阵中得到尽可能的历练。这四个人被定为第一批,幸运的话,秦怀和那个妖族的少年在第一阵或者第二阵就坚持不住,失去意识后,被阵法主动传送出来。
那么青轩和胡止牧二人结伴而行,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和这么多年的相知相熟,闯到第六阵或者第七阵应该不是问题,到了那里,两人的收货就应该不小了,如果发挥的在好一点,也许阵内就能自行突破一次,超越他们现有的功力,那么闯到第八阵的机会也是有的。
不管怎么说,胡夜没什么诚意地在心里承认,秦怀和那个妖族少年其实就是胡夜故意塞进青轩和胡止牧这个组的,打得算盘就是这两人应该会在一开始就被炮灰出来。
胡夜的话让瞿白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幕常见的画面――秦怀被不断拍飞再爬回来的画面!――咳咳!这莫名的喜感是怎没回事?瞿白为自己的不厚道略感抱歉地咳了咳,肃整了一番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只得出一个感慨,秦怀还是快点炮灰掉出来吧,不然真有可能被青轩在阵内失手灭掉。青轩对秦怀的态度,大家一直看在眼里。
即便人世间有一句俗烂地用来形容爱意的话――打是亲骂是爱,但,瞿白只要一想到青轩出手时的那种杀意和狠劲,他就无法把这句俗烂的话往青轩身上套,还是祈求秦怀再阵内多少识趣收敛点,自求多福吧。
在瞿白胡思乱想地为秦怀祈福时,他们所在的入阵口的人已经一波波走的差不多了,直到最后剩下他们这最后一批四个人――他、胡夜、瞿言和瞿语。
瞿白悄悄环视了一群四周围被安排留下做护法工作的妖族其他人员――当里面失去意识的族人被传送出来时,他们要第一时间在大阵周围找到并为他们护法,或者将他们带到远离人修的地方。
好吧,虽然胡夜和人族那边在第二次谈判时再次强调了一下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但实际上,瞿白知道,这里所有的妖族成员都只把那个当做一个笑话在看。
和平共处?这四个字大概让他们在心底笑破了肚皮。
很好,这一群人并没有对他的两个小崽子投以不满或者嫉恨的眼光,都以常然的目光直视着他们,些许和两个小崽子玩了一个月的青少年们还纷纷投以欣羡的神色。好吧,不管胡夜是怎没做到的,光他能做到这一点,瞿白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多少表示点佩服。
这么想着,他便这么做了,他给了胡夜一个赞赏的目光。
在这名额本就有限的情况下,这个族群,非但没有对胡夜将入阵的名额分给他和秦怀这两个人,以及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半人半妖的小崽子表示任何的不满和愤怒。还一力承担起为他们这几个“浪费”名额的人护法。
不得不说,这种种,让瞿白有一种被认同的感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族群里需要什么认同感,他所获得一切都是源自他自己所为得到的。可是,这种感觉还是会在这一刻让他的心情该死地好。
瞿白抱着两个小崽子静静立在一旁,等胡夜将最后的注意事项和重点再次叮嘱给阵旁的妖族成员,然后走过来,抱起更沉一点的瞿语,伸出手,手心朝上,摊开,递给瞿白。
瞿白单手抱着瞿言,盯着胡夜的手心发了大概零点几秒的愣――这是一双干净且带着点干燥感的手,手心中有厚厚的茧,第一次拉着他满大街走时,他就感觉到了,他那时以为是盲人因为要靠手去习惯生活而养出来的老茧。
但现在,他知道,这是一双能坚定地拿刀挥舞乘风的手,而不是无助地到处乱摸的手,这双手,总是能带着他去一切他们该去的地方,和一切他们想去地方,大概就和他最初拉起这双手的原因一样――带着这个“伪”盲人,走正确的路,去想去的地方。
瞿白笑了笑,将手搭上去,一家四口的身影走到入阵口,刚踏进去,就是一阵极其剧烈的白光从他们眼前闪过,瞿白下意识闭眼,然后一手抱紧了将脑袋埋在自己颈脖之间的瞿言,一手攥紧了胡夜的手。紧接着,一阵失重带来的强烈晕眩感席卷了他们。
也许不过一两秒,也许是十多分钟,总之当瞿白终于再次有了脚踏实地不晕眩的感觉时,他只觉得这似乎已经过了很久。
“还好?”胡夜单手抱着瞿语,伸手扶住瞿白,让他借着自己的肩膀稍稍休息一下,第一次进阵的人没有心理准备,多少都要接受一番来自阵法引力的折腾。
瞿白平复了一下,看向胡夜,轻轻点头,自嘲地说道:“刚进阵被摆了一道下马威,不愧是古神的手笔。”
要知道,自瞿白一步步地像元婴期迈进起,身体被淬炼出的强度,早已不是一介凡人之躯了,但只单单一个入阵就能让他产生如凡人一般恶心晕眩想吐的感觉,显而易见,不是他突然失去了自己金丹中期的功力,而是他的这点功力在古神的手段面前,与凡人实则无异罢了。
胡夜松开他,查探着他们四人被传送到了何处,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说笑似的安慰着瞿白:“你可以猜测一下秦怀的下场,应该会让你觉得好受得多。”
瞿白连翻白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安慰人的技巧增长了。”良久,瞿白才随着胸腔里的浊气吐出这样一句话。
胡夜耸肩,表示不用客气,然后对着瞿白招手。
“怎么了?”瞿白上前。
“真不知道说我们幸运还是不幸。”胡夜感叹。
“?”三个瞿姓的人一头以满脸困惑看向他。
“这里恰是我上一次落脚的入阵点。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听说过能有人两次落在同一处入阵点,毕竟,这个幻星大阵每一层到底有多大有多少杀机和突破点,从没有人弄清楚过。”胡夜微微一笑。
“那岂不是……”完全熟知这一区域的阵法布置,堪破起来更容易?瞿白惊喜地睁大了眼。
“但是,就我这么多次的闯阵经验来看,这一处落脚点可以说是我这么多年中在第一阵中遇到的最为困难的一处。”胡夜话锋一转,让瞿白剩下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他郁闷地看了胡夜半天,对他越来越恶劣的性子一点头疼的欲望都没有了,这妖兽,无时无刻不想看自己为他头疼的样子,他抱着瞿言试探性地往前踏了一步,没有任何异样,他微微松口气,开始自己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目光所及处都是看似十分普通的林木,若不是他知道先前那一阵晕眩感不是错觉,可能他都会以为自己其实还是在阵外,根本没进到什么幻星大阵中来,看,就连他正前方的那一棵树,似乎都是他在入阵前看到的,两个小崽子在等候的时候,还在树上磨爪子,划了好几道口子。
等等!瞿白惊愕,为什么这棵树的树干上也会有爪印?
“看出来不对劲了?”胡夜走到瞿白面前,将他的脸转过来和自己的相对,“看着我,想一想我们落地窗前的那棵巨大的合欢树,你记得的,在出发的前一晚,你还趴在那里被迫看了一整晚的树冠不是吗?”
瞿白皮薄地红了红脸,心里一边咒骂着胡夜,一边庆幸幸好这个妖兽还是要脸皮的,说得比较含蓄,两个小崽子听不懂――他为什么被迫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了几乎一整夜的合欢树,还不是这个妖兽在他身上纵横欲望时根本不知收敛。
“现在,你再看看那棵树。”胡夜再次将瞿白的脸轻轻地转过去,自顾自地盯着瞿白发红的耳根吃吃地微笑,他十分满意自己那一句话引起的效果,唯一可惜的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怎么会……”瞿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棵原本还是被两个小崽子留下爪印的树,忽然就变成了一棵合欢树,而且是一棵和他房间落地窗前的合欢树一模一样的树,再看得仔细点,似乎还能发现这棵树离他近了几公分。
他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地变换了一阵,才慢悠悠地转头问道:“这个阵中的东西全部都是幻象?”
“爸爸,看,它又动了!”胡夜尚未回答,瞿语忽而指着那棵合欢树叫到。瞿白立即扭头看过去,合欢树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但仔细观看的话,确实好像又移动了几分。
“小言小语轮流盯着它,不能同时眨眼。”胡夜淡淡地吩咐着,瞿言瞿语相视一眼,郑重地点头,然后齐齐地睁着自己圆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棵合欢树。
“我把它叫独生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树,因为除了树的形态,我也没看过它其他样子。”胡夜一边带着瞿白移动,一边快速地跟瞿白介绍这一个点的情况。
“进入幻星大阵后,想要出去,一定要没有杀意和反抗,随便找一处阵基连接处,就像这种……”胡夜随手指了指他手边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青灰色石块,让瞿白辨认。
瞿白正欲蹲下好好辨认时,却被胡夜阻止,拉着继续往前走,“不用看,这种石头阵法中其实有很多,最初进入这期间的修士也不知道这种石头有这种功效,直到一人在一块巨大的青灰色石块上小憩时,被迫失去意识强制遣送出阵才发现的这种功能。”
“之后经由一代代的人测试和实验,终于发现,通过介质移动这种石头,触动的人就会被传送到同一层阵法的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先辈在这些过程中想带一点这种石头出阵研究,但是不是被传送到阵外,就是被传送到其他地点,偶尔用隔空的方式漂浮一点带出阵,这些石头也会在离开大阵的一瞬间化为灰烬,一点也不留。”
“久而久之,我们就把这当做这幻星大阵里的阵基连接处,虽然,这些石头到底有没有灵气能不能作为阵基我们全部一无所知。”
瞿白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又扭头看了看那棵“树”似乎自从瞿言和瞿语一直盯着它起,它就再也没动过了。“这棵‘树’又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我在第一层阵法中遇到的最厉害的东西了,你仔细看看,这棵树不管幻化成你记忆里的哪棵树,是不是都看上去生机勃勃,似乎比真正的实物要更茂盛?”
瞿白按照胡夜的提示去观察,发现果然如此。
“你再看看这棵‘树’的周围……寸草不生,这方圆百数十里,除了这棵树,只有碎裂风化的石尘。”石头的尘埃。
瞿白惊讶地扫视了一眼,心底升起浓厚的不好的预感,“不会都是这棵‘树’干得吧?”
“你以为呢?这棵树最大的高明之处,就是进入其中的人一开始只会将它当成一棵植物,而不是极具危险性的怪物,毕竟,这只是一棵不能动的‘树’不是吗?”胡夜继续解释。
“当你一直看着它的时候,它就只是一棵‘树’。”
瞿白被胡夜所描述的隐含内容弄得心里有些发毛,什么叫当你看着她的时候,难道当这棵‘树’进入到人类视线之外,就不止是‘树’?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这棵‘树’只会在人类的视线之外活动,而且动作会越来越快,起先只能慢慢地移动,一次可能只有几寸的距离,慢慢的,就几乎是一种瞬间移动了!当他移动到你面前时,就会将你身体内的养分汲取的一干二净,将你石化成非常脆的石头,一碰,就散成粉尘飘落在这里。”
瞿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再次回头看了看那棵合欢树,还呆在那里,看来两个小家伙很乖,视线一直没有从它身上离开过。
“不能先下手为强,将这棵‘树’给人造毁灭了?”瞿白提议。
“那只是你看到的‘树’,实际上这到底是什么,本体在什么位置,根本找不到,我上一次曾经将它炸得粉碎,但是当我的视线离开它不过三秒,它就重新恢复,瞬移到了我背后,只差那么一点儿,我就是这里的一滩粉尘了。”
第七十七章
胡夜的话让瞿白在万分诧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应对那棵目前为止还只是一棵合欢树的“树”。
“那你上次到底怎么破开这一阵进入第二阵的?”瞿白问着,同时忍不住低声再次向两个小崽子叮嘱道:“一定要一直盯着看,如果它又动了,要及时告诉我们。”
他可不想不知不觉就被这棵“树”变成了一团粉尘。
两个小崽子自进入阵法中,就只看到一棵普通的“树“,其余父亲曾经描述的“各种动物”、“很多比你们大的朋友”、以及,许许多多的他们没见过,一见到必将垂涎三尺的小吃统统没看见,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荒凉和无生气的景物。
好不容易,二人终于是发现了那棵与众不同的“树”的有趣之处,同时也听到了胡夜关于那棵“树”的简要介绍。
因此,再接收瞿白叮嘱话语时,两小的反应也甚是有趣,基本呈现出南辕北辙的差别。
瞿言是只将瞿白的这个叮嘱当成一个有趣的新游戏――一棵会动的树,他家可没有!他脸上带着冒傻气的笑意,点头大声道“好”。
而瞿语则在两个大人毫不避讳的言语中听懂了一件事――那棵“树”是一个危险的怪物。是以,面对瞿白的叮嘱,他郑重地抿着小嘴,满脸严肃地应下了。
瞿白看着两个小崽子的反应,轻轻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颊和下巴,嘴角逸出一丝淡笑。
胡夜看着这父子三人的动作,眼底的潭水忽而变得碧波荡漾,泛着一层柔和的光,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调子,回答着瞿白的问题:“在这棵‘树’吃掉我们以前,找到和第二阵的连接点,然后想办法被传送过去。”
“连接点?”瞿白带着些许诧异地看向胡夜。
胡夜明白他的疑惑,点头,“这是幻星大阵的另一大特点,我知道现在修真界中所布置的阵法是那种环环相扣型的阵法,想进第二阵,就必须破掉第一阵,然后才能进入第二阵,但是在这个幻星大阵中,一切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破除阵法。从这么多年过去,幻星大阵还完好无损就能明白,幻星大阵是破不掉的,只能‘闯’!”
“连接点也不过是我们对阵法转换点的一个统称罢了,实际上,连接点到底是什么,我们暂时也说不清。每个人都只是依据自己的直觉和多次闯阵的经验去‘碰运气’。”
“碰运气?”瞿白满脸不信,一个能闯到第十阵的妖兽说他一直在碰运气闯阵?哈,他虽然没经验,但并不是傻子。
胡夜支着手点了点下巴,示意瞿白跟着自己继续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瞿白不置可否,只安静地抱着瞿言跟在胡夜的身后慢慢走着,只是这走着走着,他觉出了不对劲来,他顿下步子,怀疑地看着胡夜:“从刚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围着那棵树做放射性地转圈圈活动?”
就像蚊香一样,以那棵树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往外绕着圈,虽然正逐步地远离那棵“树”,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胡夜慢悠悠地对着瞿白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扬了扬下颚,示意瞿白继续跟着他走。
瞿白看着胡夜认真的脸庞,忍了忍,将心底的困惑一点点地咽下肚,继续抱着瞿言走在胡夜的内侧。
就这么走了大概快三个小时时,瞿白怀抱中的瞿言忽而开口:“等一等,爸爸,那棵树又动了!”
一家四口忽而全部顿足。
“什么?”瞿白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瞿言说得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那么一问。
“终于不再装神弄鬼了?”胡夜以兴奋和期待的口气说道。
“树动了?”瞿白后知后觉地看向远远的几乎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合欢树,他眨了眨眼,实在不能确定在这么久远的距离下,那个小黑点到底有没有移动,“小言,你是说,在你的视线注视下,你看到树动了?”
瞿言乖巧地点头,伸出自己又肥又短的两个小指头,比了一个手势,“对,那个树,它刚刚动了一下下,很小的一下下。”
“朝哪个方向动的?”瞿白站在原地眯眼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说来,他的视力也是早就淬炼过的,但他却没有看出端倪。
“朝我们这里来了,还在动,还在动……爸爸,看不到吗?瞿语呢?瞿语也看不到吗?”瞿言顿时有些急了,虽然孩子喜欢特殊,但在这对双胞胎眼中,显然更趋向于接受清理之中的各种想同和相似的点。
“怎么会?不是说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不会动吗?难道距离也会产生什么问题?”瞿白顿足若有所思,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胡夜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像更有深意。他不禁扭头看向他。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摸不清,毕竟我也只是来过一次,我只知道,当我们走到连接点的时候,这棵‘树’就不再按照常规行动,即使是在人的视线范围里,也可以移动,也是从缓慢僵持的动作到迅猛地看不到影迹,这一转化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说完,胡夜眼中饱含着深意地看向瞿白。
瞿白静默了一会,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将瞿言抱得更贴合自己的胸膛一点,“我们需要怎么做?”
胡夜遥遥望了眼那边还只是一个黑点的合欢树,然后四外扫了一圈,将瞿语放到地上,推到瞿白身边,“连接点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去找连接点,我去拖住那棵‘树’。记得要尽量快,不然你可就得守寡了!”
“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找?你上次怎么找到的?用你上次的方式找不就行了吗?”瞿白伸手拉住胡夜的袖襟,迭声问道。
胡夜对着瞿白笑着摇了摇头,“那不行,我舍不得。”
“?”瞿白一头雾水。
胡夜笑而不语――笑容中带着点飘忽。连接点就在这一块区域,胡夜可以肯定。上一次他们也是误打误撞走到一处地域后,这棵装神弄鬼的“树”才慢慢卸掉假象,即便是在众人的视线注视下,也能随意移动。
或者,这并这棵“树”高智商的体现,这并不是什么假象。大概就是这一个阵局中的一环,类似一个触动点,当闯阵的人考进阵法的连接点即将被传送到第二阵时,合欢树就会进化一次,从在视线注视中不能动,到可以行动自如。
上一次……胡夜抿了抿嘴,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一个人被传送到这来来的,但最后成功脱离这个阵法的却只有他一个,那些和他一起传送进来的妖族,以及从另一个入阵口被传送进来的一拨人类,全部都折在了这里。
无论有意无意,那些人差不多都被他利用了个遍,自然,妖族是自愿将机会让给了他,而人修则是被利用的那一方,整整七个人才拖住了那棵“树”一个小时左右,让他找到了连接点。
现在,如果只他一人的话,也许真的要看机遇了,虽说以他现在的修为不会陨落在这棵树的手里,但是既要和这棵树缠斗又要找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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