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睫毛一颗一颗晶莹的液体落下。
雨水和泪水,早已浸透了她那张绝美而略显苍白的小脸。
突然察觉一道靠近的脚步声。
她茫然的抬头,看到一把雨伞放在自己头顶。
而一个面容年轻,优雅美丽的女人,站在自己身边。
眉眼间带着一股难言的韵味,熟悉得叫她心脏一悸。
眼神,却又带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怜惜和心疼。
莫名让无助而孤独的她,感到鼻尖一酸。
萧枫雪看到这样的她,终于没忍住,蹲下去把她瘦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温凉的体温袭来,少女怔住了,身子上传来轻微的僵硬。
她眸光闪了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忽然抱着自己的人。
“你……”是谁。
萧枫雪早已泪流满面,怜爱的亲了亲她额头。
深吸了一口气,说:“回家吧,歌儿。”
对上她茫然而空洞的眼。
她轻声补充了一句;“我是你妈咪。”
……
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
豪华的车上隔绝了绝大部分的雨声。
少女坐在车后座,绝美精致的小脸上仍然没有多大表情。
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拿毛巾帮自己擦头发的女人。
那双跟自己极相似的眼里,写满了温柔。
萧枫雪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她一下,更加心疼了。
两年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自己的女儿。
“冷吗?”她问。
云若歌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仍然盯着她看。
很安静的眼神。
直到萧枫雪帮她擦完头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她眸光才轻微闪动着晶莹。
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着几分无措。
萧枫雪朝她微微一笑,揉了揉她头发。
柔软的银发在指尖穿过,冰凉顺滑如丝绸的触感。
她垂眸,看着那满头异于常人的银白色发丝,心更疼。
她的歌儿,都变成什么样了。
回到家里,萧枫雪把她拉进房间。
帮她脱了衣服。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一抹淡粉色,眼神微动,看来有几分无措,但是却很乖巧的任她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水分。
不由得勾了勾唇。
帮她换上以前她的家居服,看到她目光四处打量。
萧枫雪揉了揉她脑袋,问:“要去洗个澡吗?这是你以前的房间,妈咪先帮你把衣服拿去给佣人。”话落,她转身走出去。
妈咪……
少女微微一怔。
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站在房间内,漆黑的眼,看着四周。
窗外,是黑沉沉压抑的天,还有庄园内树林被雨水拍打的声音。
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是她陌生而熟悉的。
她可以肯定没有来过这里。
暗帝的家里。
只是,这个房间的一切,她都无比熟悉。
她看了眼床头柜,忽然走过去,蹲下身子打开第二个抽屉。
拿出了里头的一个盒子。
熟练的摸到了机关的开关。
然后指尖停留在密码上一下。
目光微顿,全凭感觉,按下了几个数字。
“噗”一声,盒子被打开。
她微微一顿。
眼划过几缕莫名的光。
半响,伸手把盒子掀开。
毒药。
满满的一整盒,各种颜色的液体和粉末。
上头还有标志着型号编码。
她不知道具体哪种作用,但一眼扫过去,却能将每一种型号放着的位置都对应上。
熟悉。
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熟悉。
让她整颗心都颤栗来。
萧枫雪走回来,就看到她放在床上的盒子。
顿时脸色一僵。
“歌儿,你都……想来了?”
那是不是代表,南宫云墨也……
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孩,她脑海立刻浮现两年前的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哭泣。
绝望压抑得叫人窒息。
萧枫雪感觉自己心口都还是泛着疼。
眼前的帝若歌眸光顿了顿,轻轻歪了歪脑袋。
眼写着不解。
仔细思索了下,发现记忆仍然是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
萧枫雪看着那装满她以前琢磨出的毒药的盒子:“那这个密码……”
“我不知道。”似看出她的急切和担忧,少女跟着开口,声音慢慢的,“很熟悉。”
萧枫雪这才松了口气。
眼却带了些许凝重。
熟悉……
如果连密码都猜得,那如果让她知道南宫云墨,。看到南宫云墨的人或照片……
是不是会唤醒记忆?
帝若歌看了她一下,似乎也没再有她为什么这样紧张她会想一切。
只是朝她轻轻点头,拿着她给的浴袍,转身往浴室走去。
瘦小的背影仍然那样冷漠而孤单,只有从脚步上看得出些许不同。
看得出她的内心也不是毫无波动的。
萧枫雪盯着浴室门一会儿,轻叹了口气。
她真是既想要她想一切。
又害怕她想一切。
那曾以为最美好的十年,对歌儿而言,无疑是一场炼狱。
晚上,帝凉寻和帝若宸相继回来。
帝若宸还顺带带了个千代曦回来。
帝若宸先是拉着千代曦回房间准备下东西。
然后手拉手才下楼吃饭。
看到的却只有帝凉寻坐在餐桌上,自家妈咪完全不见人影。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又出去玩了吗?
还是,背着爹地出去出任务了?
她一闲着没事儿,都会去M里接几个轻松点的任务。
他把千代曦安顿好,坐在自己位置上,还没开口问。
千代曦东张西望一会儿,找不到萧枫雪,就先憋不住开口了:“叔叔叔叔,阿姨怎么不在家呀?”
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八岁的千代曦,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
看来像个公主。
小脸没有帝若歌那么精致,而是带着点婴儿肥的,肉肉的萌萌的。
看来格外可爱。
她跟小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
一双眼,一如当年那样清澈无邪,一望见底,几乎什么都写在脸上。
跟帝若歌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孩子。
这才是真正的汇聚了所有少女应有的纯白。
看着她,帝凉寻就不由得想到帝若歌。
想到那天晚上,冰冷孤寂的少女,满脸的冷漠。
身影在走廊上,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飘走了。
他墨眸不由得暗了几分。
回道:“你阿姨可能还在睡觉,等会儿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