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封嫔的宋昭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如何能快速获得元慕的信任与恩宠。
她的第三缕魄在江焕然身上,他可不是后宫女眷能让宋昭日日都见到。
要想要了他的命,就必须得借助元慕的手。
她利用遥视看见元慕的行踪,于是精心打扮一番赶去假装与他偶遇。
看元慕的行路途径,应是要往钦安殿去。
于是宋昭赶他先一步入了钦安殿,立在佛像面前发呆。
直到看见元慕很快就要踏入钦安殿正殿的门槛,宋昭这才跪地虔诚祝祷:
“信女宋昭,祈求漫天神佛保佑嘉妃娘娘这一胎能平安得子,为皇上延绵后嗣。信女是带煞之人,无福伺候在皇上身旁,还愿皇上能得良人相伴,盼皇上千秋万载,平安喜乐。”
她说了许多,字句不离元慕,颇显深情。
元慕立在大门的梁柱后瞧见了这一切,心中隐隐作痛。
他很想唤宋昭一声,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他不能不顾忌江焕然那日所说的话,也不能不将后宫和前朝的关系联系起来。
此刻,纵是他心中对宋昭有万千思念,为了国祚、为了朝局,他也只能强忍住。
自从元慕患重病得望舒贴身照顾后,他待望舒的态度比原先好了许多。
平日里进进出出的到哪儿都带着他,遇见什么事也想着能跟他商量几句。
帝王家出生的人向来寡亲情友情,加之昔日先帝驾崩前并未拟立遗诏传位于谁,导致众皇子各怀鬼胎纷纷发兵叛乱,自相残杀。
元慕在昭华的帮助下夺得帝位,但身边,却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倒觉得和望舒相处起来格外投缘。
望舒看出了他的为难,轻声说道:“皇上心里是念着宋贵人的,为何不愿相见?”
“见她......”元慕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背身离去。
走出钦安殿,他才与望舒说道:“朕是皇帝,外人看朕风光无限,可朕的难处却无从说。朕要治理天下,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却从无人管朕心中苦楚。朕喜欢的人,不能同你们一样抱着一腔孤勇就与她轰轰烈烈的在一块。所思所虑,牵一发而动全身,朕是想见宋贵人,但这档口上嘉妃有孕,太后不豫,前朝护国公府势力不容小觑,朕宠着宋贵人,权衡之下终归利大于弊。见面也是尴尬,不如不见。”
“皇上多虑了。您是天子,是这天下最应当为所欲为之人。您想想看,您惦记着宋贵人却不敢见她,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如何能专心朝政?这两日在御书房伺候您笔墨的时候,我明显可以感觉到您总是心不在焉的。”
“你不明白。”元慕摆摆手,拍了拍望舒的肩膀,“今夜朕来了兴致,入朝阳宫与朕痛饮一番如何?”
望舒一脸不可置信,“皇上......我卑贱之躯如何能同您共饮?”
“哈哈哈哈~~”元慕敞声笑道:“方才你不还让朕‘为所欲为’?这会儿却要拂了朕的意思?无妨,朕喜欢你这性子,与痛快之人饮酒,心里也痛快。”
“皇上言至此,我却之不恭。只是您身子才康健,不宜醉酒,小酌两杯就是了。”
元慕打趣道:“婆婆妈妈的像个女子,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劳你关心,朕只怕你酒量凑不上当朕的对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