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川打开药瓶,里面是浓郁的药草味道,还混着丝丝的,几不可闻的血气。沈迟川并未怀疑其他,直接仰头而尽。
地牢外,已经出来的晏时君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是一道新鲜的刀痕。
第95章 我爱你
自从晏时君从地牢回来之后,沈迟川每日的饭食都由尚文亲自去送。沈迟川每日都会收到一瓶小小的药瓶,还有晏时君亲笔写的一个纸条。上面要么会絮絮叨叨地写出来长篇大论,要么就是写两句流水账,甚至会特别傲娇地写一句“今日没什么好写的,就不写了”之类。
但是在每一张纸条的最后,都有三个永恒不变的字:
我爱你。
每一天都有,就好像这几个字现在不说就也在没有机会说了似的,分外急迫。
反正不论怎样,这瓶药瓶和纸条每日都不会断。沈迟川知道,这是晏时君给他的一个盼头,让他能坚持下去,早日再次见到他的希望。以至于沈迟川每日不是打坐运气,就是眼巴巴地盼着纸条,然后拿着纸条又能乐半天,再打足了精神继续打坐运气。、
每过去一天,每看到纸条一次,沈迟川心里的思念就更加深一分,就像是生长于心底的枯藤,就靠着这纸条上的话和记忆中晏时君的面容滋养,慢慢地攀附着心脏一路而上,最终困于其中,难以脱身。
而此时的晏时君正坐在窗前,木然地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却不热烈,柔和地铺在青石板上,不时地飞过去的几只蝴蝶来不及停下,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残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已经悄然来临了,无夜殿前院子的花已经开了不少,纷纷艳艳地簇拥在一起。
晏时君看得出了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出现了一道光影,然后渐渐成形。晏时卿站在他身侧,看着哥哥越发苍白的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哥。”
晏时君垂眼,手上的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有愈合的迹象,反而随着放血次数的增加,这伤口越来越大,直至深可见骨。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浑身像是被人碾碎了一般,特别是到了晚上,浑身的骨骼宛若被人狠狠地***了,钻心地疼。晏时君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的时间:二十一天,晏时君的血需要供给他二十一天,待到血脉传承完成,晏时君的生命也就耗尽了。
而现在,正是第十六天。
晏时君似是无意地扫过镜子,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浑身上下都像是古代精怪小说中被吸干了精气的男人,飘乎乎地似是下一秒就能倒下。
晏时卿沉了沉嗓子,压下去了嗓音中的哭腔,再次叫了一声:“哥。”
晏时君这才慢吞吞地抬头,他就连五感都迟钝了很多,恍恍惚惚地才看到身侧人的模样。他并未应声,只是自顾自地问道:“会化妆吗?”
晏时卿惊愕一震,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晏时君从抽屉里扒拉出来一堆女子用的脂粉:“这还是当初我为了色诱沈迟川从小侍女那里借来的,一直忘了还回去。”
说罢,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都像是累了很久,微微顿了顿,长呼一口气才说完下面的话:“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死了半年的僵尸一样下人,你帮我遮掩一下,我要去见一个人。”
晏时卿还未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当了工具人,片刻之后,晏时君在妆容的掩饰之下,好歹像个正常人。他在房间里深深地***了一口气息,用力地挺直了脊背,走出了门。
李慕禾从无夜殿出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身影正在树下仔细地捣着花瓣,然后将捣碎的花瓣过滤出来汁,倒入了一个小小的翠玉瓶里,剩下的花瓣则被仔细地包在了一个小小的纱布中,收进了另一个包裹里。
那人做得尤为仔细,有条不紊,就连身旁来了人都浑然不觉。
晏时君来的这几日不是在院子里发呆就是在房间里发呆,李慕禾这是第一次见他出了门干了一件除了发呆之外的,可以称之为“巨大转变”的事儿。他不觉心里一喜,压低了气息,走进了轻声问道:“阿宸,这是做什么?”
晏时君并未抬头,自顾自地说道:“安神香。”
李慕禾以为晏时君不会理他,但是出乎意料地居然得到了回复,欣喜若狂。他拿起药瓶,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凉味道透过鼻尖传入,清香的草叶味道,并不浓烈,还混着些花香,余味十足。
“阿宸居然会调香?”李慕禾真心地恭维道,“我之前居然不知。”
晏时君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是并未不理睬他的夸奖,淡淡道:“只会这一味香,这是我之前为沈迟川准备的,但是他用不上了。”
沈迟川这三个字让李慕禾不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
但是晏时君却故意朝他的雷点上踩一脚:“你是不是要秘密杀了沈迟川?”
李慕禾一惊,尴尬地掩饰:“阿宸,你说什么?”
“别装了,我都知道。”晏时君将手里剩余的花瓣清理干净,站了起来,对上他的眼。
其实这些只是晏时君故意说的,只因为他知道,按照李慕禾的性格绝对容不下一个活着的沈迟川。
果然,李慕禾对上他分外认真的眼神,索性也不再伪装下去,长指在身侧似是无意地点了点,此时的话语已经变了一种味道,透出丝丝许许的阴森感:“阿宸,我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怎么可能会容得下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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