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就知道了?”盛予墨凤眸之中一片漆黑,如藏着吞噬一切的深渊。
柳慕莞点点头,自己的东西,能不知道?
“你叫她莞莞姐?”盛予墨声音低沉,“她让你这么叫的?”
外人不会叫“guan”这个音,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称谓,只属于他和她。
“啊……她说她那个字读guan呢。”柳慕莞半是惊讶半是无知地回答,“她当初听到我的名字,就说,我的名字和她的小名同音。还说我们很有缘分……”
看似无可挑剔的回答。
但盛予墨眸光未动,半点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柳慕莞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没底。
坦白说,要不是为了把剧本夺回来,她也不想费这么多精力,编这么谎话。
实在是,盛予墨的执着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有提到过这个发音的由来。”最终,她不得不下定决心,祭出法宝。
终于,盛予墨的眸子,有了一丝松动。
“她说,那个字原本读‘wan’,但她哥哥却叫‘guan’……”
下一秒,她看到,盛予墨……笑了。
这笑犹如黑夜里盛放的烟火,给他原本冰封的面容上,添了丝丝人间气息。
却是转瞬即逝,消散在漆黑的夜空中。
“哥哥?”他反问。
终是有了令人胆寒的凉意。
哥哥,她竟然对外人说,他只是她哥哥?
“是啊,”没想到柳慕莞半点也不惧怕,反而绽放出一个微甜的笑,“她说——予墨哥哥。”
……
世间都寂静了下去。
她说——予墨哥哥……
那一刻,盛予墨觉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目所能及之处,无了光,耳所能听之处,无了声。
唯独只有血管发出澎湃的潮涌,敲击着他的心脏、耳膜、肌肤……
世界昏暗,独留那一张殷红的小口,乖巧地张合着,吐出那熟悉的四个字。
“墨少?”
良久,女孩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
她状似关切地盯着他暂时失去焦距的瞳孔,“你……没事吧?”
世界又回来了。
色彩、声音、嗅觉……短短几秒,盛予墨却如同从深海浮上来的溺水者,只觉得浑身虚脱。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隔绝在感知之外:“你开个价吧,所有。”
“嗯?”柳慕莞好像没懂他的意思。
“所有,全部,你们的通信,剧本的版权,你开价。”
柳慕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那一刻,她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湿濡与脆弱。
她转过头去。
“无价。”
硬着心肠,吐出两个字。
她听到盛予墨轻笑,夹着怒的笑。
是盛怒。
还埋得很深,没有爆发,但有杀意。
“关小姐觉得,你能安然无恙地,拿着这些东西。”盛予墨声音恢复平静。
无需威胁,他只是陈述事实。
在帝都,没有他捏不死的蚂蚁。
一股无名火从柳慕莞心底冒起,她不怒反笑:“看样子,墨少是习惯了强取豪夺?”
要谈崩,绝对要谈崩。
只要她不装乖示弱,他们什么事都会谈崩。。
过去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