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战少胤的问题之后，宋画意并没有告诉他要怎么缠，而是从浴缸里坐起身子，转过身面朝着战少胤。
    手搭在浴缸边缘，半撑着身子看着他。
    现在觉得，此刻的她才更像是一个蛊惑人心的水妖。
    刚冲完水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肩背上，她身上踩着的浴巾在水中泡了许久之后有些许松散了，身上依稀沾着浴缸里的泡沫和水渍，那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觉得她就是故意在诱惑他。
    即便有股炽热的火从心底钻了出来，战少胤还是忍住了他此刻想做的事，望着盯着他一动不动有些异常的她，轻声问：“怎么了？”
    他出声像是惊扰到了她的思绪，黑眸半敛下，半秒之后再次抬起视线。
    眸色是那么的清澈，整张脸的神色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她问：“……我们会离婚吗？”
    战少胤愣了一下，伸手过去轻轻抚去她不小心沾在下巴一侧的白色泡沫，声音柔和地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宋画意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总觉得人太善变了，总害怕明天睁开眼睛你是不是还属于我。”
    “以前的你可不会成天这么多愁善感的。”
    头发上的水聚成水滴，顺着鬓角滑落到脸上，战少胤低头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一边帮她擦脸上的水一边说：“最近看什么苦情电视剧了？”
    宋画意没回答他，战少胤余光看见一只小手伸向了他的衣襟，低头看去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落到了他衬衣的纽扣上，轻松的将扣子从扣眼中剥落。
    微微用力将他压在裤腰中的衣摆拽出来，一颗接着一颗，直到全部剥落。
    战少胤轻笑了一下：“真要一起洗？”
    她对着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是手上的动作继续将他的衬衣从他身上剥了下来，这也算是给了战少胤肯定的回答。
    浴缸中的水有些凉了，战少胤拧开了水龙头，里面流淌这温柔的水。
    渐渐填满了浴缸，水漫出了浴缸，浴缸中的水顺着泡沫一起流到了白色的地板上。
    热气渐渐将浴缸旁边的观景窗晕染上了雾气，低低的喘息声伴随着水轻微的荡漾声，将窗外墨蓝色的夜变得旖旎。
    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而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动。
    技巧生涩的主动反而让战少胤更加的怜惜怀中的女孩。
    他在想，是不是他从未明确地表达过对她的爱意，才让她在全心全意的付出之后变得此刻这样患得患失了。
    可是他觉得是她太笨了，他除了没在嘴上亲口说过爱她，其他方面他早就已经暴露了他对她的爱了。
    宋画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去爱了，可依旧没有打动他，就感觉自己把筹码都放在了桌面上，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她再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去讨他的欢心了。
    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她疲惫地靠在他的怀里，也总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的以后，享受此刻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好。
    可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害怕以后的失去。
    她很贪婪，越是尝过甜头，就越是想要得到更多。
    “……我们要个孩子吧？”
    当战少胤以为怀里的她已经睡着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她低低的声音。
    倘若说的不是“要孩子”这话，他可能会以为她在说梦话。
    战少胤睁开眼睛，从背后拥着她的臂弯加重了一些力道：“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孩子的事等你毕业再说。”
    她默了两秒，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手背的皮肤，嘟哝说：“一年太长了，我不想等了。”
    战少胤反手将她的小手罩在手心：“一年就长了？
    你不是还要和我过一辈子吗？”
    像是哪个词语触碰到了宋画意内心的柔软之地，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声音即便已经极力控制了，却还是能听出哽咽：“……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吗？”
    “宝石就埋在地里哪也去不了，只要小矿工愿意挖。”
    这个回答像是另宋画意心里踏实了一点，她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转过身，眼眶微微红着，语气有点小任性，问他：“万一被别的矿工挖走了怎么办？”
    战少胤笑着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所以你才要快些挖啊。”
    她努努嘴说：“我才不是矿工。
    我也是宝石，我也在等别人来挖我！”
    “那你可得把自己埋深一点，别被我两铲子就挖出来了。”
    宋画意“哼”一声，拉高被子翻过身背对着他：“我才不想被你挖！”
    战少胤用手惩罚搬地挠着她的胳肢窝：“那你想被谁挖？”
    宋画意被迫发出笑声，不停的闪躲着，闹腾了一会之后，她的心情好像恢复了，抓着他的手胡闹似的在他手心涂涂画画。
    战少胤本来还以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用暗语告诉他什么，可是感受了一会发现她的确只是在胡乱地画圈圈。
    安安静静的由着她画了一会，过了一会才发现那只在他手心捣乱的小手停了下来，微微撑起身子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是睡着。
    将她缩得过于下去的身子往上挪了挪，令她的脑袋能枕在枕头上，反手关掉了床头柜子上的台灯，此时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成为了屋子里唯一的光线。
    战少胤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的睡眼，用手将挡在她脸上的发丝轻轻别到她耳后，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嘴唇落在她的眉心。
    安静地夜色之中，他对着熟睡中的她，低哑着声音说：“我爱你。”
    她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夜间的她好像更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了早上她好像又变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
    大概是昨晚睡得还不错，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她心情不错。
    战少胤站在浴室洗脸池旁边刷牙的时候，她也凑了过来，把他往旁边挤了挤，然后拿起她自己的牙刷挤了药膏，盯着镜子里的他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刷起牙来。
    在刷牙过程中，她一直都盯着镜子里面的他，黏人的程度好像比以往提升了好几个度，而且也丝毫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像是生怕他不知道她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