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洛都这么说了，罗恩和比利亚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众人去看看公共厕所发酵池。
    不过，跟在安吉洛后面的意大利专家团的成员，脸色可都不好看。
    毕竟，除了安吉洛这样对两样事物有兴趣的人，任何一个正常人，要去闻臭味，心里都不会开心的吧。
    这个时代的公共厕所，和前世中国农村的厕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厕所修得更好了一些而已。
    至于发酵池，那就更是没啥区别了。
    毕竟，这个时代这种落后的生产力下，阿方索想要搞出好的发酵池，也做不到啊。
    粪便并不能直接当做肥料，需要进行发酵之后，才能作为粪肥。
    前世许多人被文学作品影响，以为粪便可以直接施肥，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阿方索前世爷爷家就在农村，因此对于这一点，是一清二楚。
    不过，相比之下，前世的农民还是要幸福一些的，毕竟化肥普及了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使用粪肥了。虽然粪肥的效果比化肥差不了多少，还天然无公害，但是，使用粪肥的那个味道，还是让人受不了。
    因此，当众人参观完公共厕所和发酵池之后，无比脸色铁青，被那股子臭味熏得不行。
    只有少数人的眼睛中，闪耀着奇特的光辉，十分兴奋。
    这几个人的表现，落在了比利亚的眼中，让比利亚暗暗咋舌。
    这些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臭味吧。
    从发酵池返回王宫的过程中，那股臭味似乎还挥之不去，依旧牢牢的包围着众人。
    安吉洛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路上，还饶有兴致的观察里斯本的街头，不时还向比利亚发问。
    比利亚压下心头的烦躁，耐心的给安吉洛解释着。
    自从跟了阿方索之后，比利亚也慢慢的变得爱干净了起来，从原本一个邋遢的胖子，变成了一个讲卫生的胖子。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臭味，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洗个澡。
    但是显然，安吉洛并不明白比利亚的心思，还让比利亚带着众人，在里斯本城内多转两圈。
    比利亚嘴上笑着答应，心里把安吉洛的家人问候了一个遍。
    而其他意大利专家团的成员，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本来众人坐船漂泊这么长时间，没得到多少休息，本来就很累了。
    如今，去城外看了一趟发酵池，安吉洛居然还嫌不够，还要在城内多逛几圈，这不是让大家跟着受罪吗？
    可是，安吉洛是这次的学者中，最有名望的一位，他都说了，其他学者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至于工匠们，他们抱怨有用吗？
    “前面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来到一处彩票销售和兑奖点附近，看见排队的人群，安吉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这是彩票兑奖的地方，今天是彩票兑奖的日子，所有这里才有这么多人。”
    比利亚笑着回答。
    “彩票？”
    安吉洛嘟囔了一句，在脑海中思索半天，还是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状，比利亚只得耐着性子给安吉洛解释。
    听完比利亚的解释，安吉洛恍然大悟，不由得感叹道。
    “我对于这位国王陛下是越来越好奇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不过，这对于平民而言，是不是不太好，这样敛财，恐怕会让平民倾家荡产啊。”
    “这点，您不用担心。”
    对于彩票，比利亚还是相当了解的。当初奖项的设置和奖励，都是阿方索和属下们商量许久后才做出的决定，因此，比利亚自然知情。
    “彩票的中奖概率挺高的，即便有人把全部的钱都拿来买彩票，也不会一无所有，多半会获得其他东西，有可能是粮食，有可能是其他的。”
    安吉洛点点头，他也看见了不少人从兑奖点扛着粮食朝人群外走，脸上带着笑容。
    “刚中的玻璃瓶，100金币，有人要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从兑奖点出来的青年男子，高高的举着一个玻璃瓶大喊道。
    顿时，他的身旁涌来了不少商人。
    “我要我要！”
    “110金币！我买了！”
    “120金币！卖给我。”
    “......”
    商人们蜂拥而至，很快把青年男子围住。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一个商人买到了玻璃瓶，而青年男子，则拿着满满一袋金币，开心的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专家团的许多人都不淡定了。
    “这是玻璃制品吧，这么便宜？”
    “国王陛下也太慷慨了吧，这么珍贵的玻璃制品，居然也是奖品。”
    “这个中奖概率高不高，我的意思是中玻璃制品的概率如何，我也想买。”
    “......”
    一时间，专家团的人纷纷开口询问比利亚。
    也难怪他们这样，在这个时期，玻璃根本不能大规模制造，整个欧洲，只有威尼斯人掌握玻璃的制作方法。
    而威尼斯人，为了保证工艺不被流传开来，也为了保证玻璃的价值，把所有制造玻璃工匠全部关在一个小岛上，根本不能跟外人接触。
    自然而然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玻璃制品的价格，也不会太低。
    现阶段，玻璃制品，完全是有钱的大商人和顶级贵族才能使用的东西。
    如今，看见一张普通的彩票就能换到玻璃制品，如何让他们不心动。
    对于这些人，比利亚心中鄙夷。不就是区区的玻璃吗，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
    再过几年，等到玻璃工场产量提升，葡萄牙的平民百姓们，也将用得起玻璃了。
    国王陛下，可是用玻璃在城外的庄园，建造了一个所谓的“蔬菜大棚”，那使用的玻璃数量，要是说出来，足够吓死意大利专家了。
    比利亚却忘记了，当初刚刚产出玻璃的时候，他抱着玻璃瓶睡觉的事情了。
    “玻璃在葡萄牙并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大家喜欢，我可以代表国王陛下赠送给大家每人一件玻璃制品。”
    比利亚微微一笑，声音清晰的说道。
    比利亚自己就是玻璃工场的负责人，自然清楚，这些玻璃真正的价值。不过是些砂子罢了，到处都有，根本不值钱。
    一时间，所有专家团的人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向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安吉洛也不禁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