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厉第一疗程结束，身体有了明显好转，一天当中精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汪喆没忍住，拿来写公司文件找他批。
    “不是有羽川·芹吗？
    都交给她办。”
    汪喆有苦难言，“姑老夫人年纪大了。”
    八个字概括，背后的真相是羽川·芹已经被这些劳什子文件烦的不要不要的了，时不时的骂街，汪喆一个斯文秘书，本事没学多少，脏字累积的越来越多。
    “您批吧，嗯？
    司总。”
    他露出一种娘们般的娇气模样。
    司明厉死亡凝视，随后心情不错的拿来文件，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司家的待办事项还都在他的脑子里，批起来很快，还腾出功夫问汪喆一些细节问题。
    汪喆很高兴，以前的司总回来了。
    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一上午。
    午饭佣人来请，司明厉捏捏眉心，起身去餐厅，一出门就看见梁瓷的背影。
    她的穿着一直很朴素，偏休闲，在山里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颜色很深的登山服，加上皮肤黑，整个人土里土气的。
    来南檩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问题，她好像白了点，但因为骨架小和审美欠缺，还是显得土气和可怜。
    小姑娘不是都爱美吗？
    她怎么不张罗着买新衣服？
    司明厉脑子一串串的问号，然后他决定了一件事，晚上带梁瓷参加宴会。
    华宴司家去j市开拓市场，不过一年的工夫就回来了。
    南檩的媒体早就炸开锅了，各种传言和猜想满天飞，司明厉中毒在身，心力交瘁，懒得理那些风言风语，但今天他心情好，偏要拽上梁瓷出去逛逛。
    晚宴是商界聚餐，在鼎泰大厦顶楼。
    梁瓷盯着高耸入云的建筑，一脸懵逼，“先生，我不想进去。”
    司明厉整理了下领带，极其随意的把一件外套“扔”在梁瓷肩上。
    “叫你来的目的是救我的命，我要出席晚宴，身体不好，万一犯病了，现场只有你能救我。”
    梁瓷惊讶的看着他，反应了一会儿点头：“好吧。”
    她把外套拿下来还给他，“我不冷。”
    司明厉：“……”梁瓷进门，身份是司明厉的随身医生，这让梁瓷多少生出点使命感，觉得坚决不能让先生晕倒在这里。
    于是她时刻跟着司明厉，像个小尾巴。
    “我要去上厕所，你还要跟？”
    司明厉逗趣儿似得看她。
    梁瓷迟疑了一下，说：“我在门口等你。”
    挺乖。
    司明厉去放水。
    梁瓷笔直的站在男厕所门口，脑子里在想事情，想着想着红了脸，她赶紧低头，中邪似的摇头，把如厕出来的几个男同志吓了一跳。
    “诶，你们看到了吗？
    华宴司家的司总也来了！”
    “看见了看见了，他不是迁到j市去了吗？”
    “被打回来了呗，听说他不自量力的跟j市时家的总裁抢女人，被人家整的可惨了！听说那女人还是时总的正牌太太，都怀孕啦！”
    “天呐！司总口味这么重嘛！”
    “呵呵，会玩呗，以为能搞到手，结果被虐了，啧啧，真丢脸啊，还敢来参加宴会，要是我，打死都不回南檩！”
    “不回南檩回哪儿？
    八成是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了，哈哈哈！”
    奚落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梁瓷盯着那几个男人的背影看。
    司明厉出来了，戳一下她的脸，“看什么呢？”
    梁瓷看看他，“先生，你不要觉得丢脸，人回家乡没有错。”
    司明厉不是没听见那几个人的话，他只是选择无视，但梁瓷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
    “你哪里看出我觉得丢脸了？”
    他往正厅走，梁瓷跟在后面，歪头看他，“你不要硬撑，有些情绪表露出来不代表你软弱。”
    司明厉好笑的回头，梁瓷站的很规矩，见司明厉的手上都是水，她还掏出手帕递给他。
    司明厉倒是不客气，直接拿过来擦，擦完塞进自己衣服兜里。
    梁瓷：“……”晚宴菜系丰富，什么都有，梁瓷看的十指大动，不矜持的从东吃到西，司明厉本能的看着她。
    “别吃到杏仁。”
    “嗯。”
    司明厉叫来保镖去后厨问厨师那些菜里有杏仁，回头见梁瓷眉头皱起来，张嘴吐出一口东西。
    他大惊，快步过去问：“吃到杏仁了？”
    他撸起她的袖子看，没有起红疹。
    梁瓷摇摇头，“没有，是这个味道太苦了，我不爱吃。”
    司明厉吓了一大跳，“不是杏仁就好。”
    晚宴都是来谈合同的，司明厉好歹是司家的主子，再落魄，往那一站，也是活脱脱的金山，前来谈合作的人不少。
    但语气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轻蔑。
    司明厉以前的性子是冷漠疏离，现在也差不多，几句拂了对方的意，态度虽说不高傲，但也居高临下。
    议论声开始越来越多。
    “拽什么，都被人家时总打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还跟我装大爷呢，呸！”
    “这也就是在南檩，我们大家给面子，在j市还不跟狗一样！”
    “不是说中毒了吗，死了算了，回来碍眼！人都是捧高踩低，司家一招落难，有话题和笑料在人家手里，恶毒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多。
    梁瓷不喜欢这种声音。
    “要说坏话就当面说，背后嘀嘀咕咕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猛的出声，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刚刚污言秽语的一共三个男人，一个瘦高，一个粗壮，一个矮丑。
    梁瓷是盯着瘦高男说的，瘦高男避无可避，讪笑着说：“我们说什么了？
    闲聊两句而已。”
    “不是闲聊，你骂人了。”
    梁瓷目光凌厉，毫不退让。
    旁边都是看好戏的，瘦高男觉得骑虎难下，但他认为自己没错，所以讥讽的说：“我就骂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司明厉就是跟落水狗一样灰溜溜的回来了。”
    周围一阵嘘声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讥笑。
    司明厉也在笑，他在等梁瓷的反应。
    小姑娘把一板一眼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完全不苟言笑。
    “司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不是你们能随意评判的，辱骂他人是要获罪的，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有没有点常识！”
    粗壮男见状嗤笑道：“小姐你这么向着司总说话，不会是有什么奸情吧，他可是喜欢结过婚还怀孕的呦。”
    “哈哈哈！”
    四周顿时爆起一股大笑。
    梁瓷一怔，更气了，“你胡说八道！”
    她气得发抖，猛的抓起一个盘子，哗啦一声敲碎，碎片尖头冲着粗壮男。
    太生猛了，几个男人愣住，本能的后退，“有话好好说！”
    梁瓷磨牙：“道歉！”
    矮粗男无语的翻白眼，“你没病吧，要我们跟他道歉？”
    话音落，梁瓷的碎片猛的朝他扔过去，会扎针的医生，准度可想而知。
    碎片划过矮丑男的耳朵，血立马窜出来，他惊恐地摸了一把，湿漉漉的。
    “啊！”
    人坐在地上，吓掉魂了似的。
    梁瓷凶的像个夜叉，“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高瘦男和粗壮男立马认怂，点头哈腰的道歉，扶起矮丑男就跑。
    梁瓷目光冰冷，人不大，气势却不小：“后背嚼舌根的人最恶心，你们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少干这种龌龊事，折寿！”
    哗！四周人倏然惊住，有几个真就捂住嘴一个字不敢再说。
    有钱人都喜欢长命百岁，谁要干折寿的事呀！人群散去，梁瓷回头看司明厉。
    “手给我。”
    司明厉说，语气硬邦邦。
    “哦。”
    梁瓷伸手，手指果然被盘子碎片割伤了，不是很大的伤口，但出血了。
    司明厉一秒发火：“本事真大，敢摔摔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