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帕上的字是洛洛绣的,官寒一直很珍视,结果找不到了。
宋林峰说:“我去找,兴许是落在车上了。”
这一找,三个月都没找到。
六月十九,j市下雨了。
时浅回西海岸处理了一些事,风尘仆仆的回来,迫不及待的去找官洛洛。
“浅浅,你终于回来了!”
官洛洛开心的不得了,“你去哪儿了,呆了这么久。”
时浅把带来的零食洒在桌子上,“我大哥病了,我回西海岸去照顾他。”
“哦,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最起码可以下地了,你二叔呢?
身体还好吗?”
官洛洛知道时浅有个身体不好的大哥,时浅知道官洛洛有个腿脚不良于行的二叔。
或许是位置相同,两人都挺能体谅对方的。
“天气暖和以后,二叔的腿能好受点,但这几天一直下雨,有点烦人。”
“嗯,骨病要注意保暖。”
时浅从没问过官洛洛她二叔叫什么。
官洛洛也从没问过她大哥叫什么。
放学吃过晚饭,时浅去画室画画。
外面雨夜朦胧,她还挺有灵感的,画室在闹市中,二楼大落地窗,隔音很好,外面车水马龙丝毫不吵,时浅就看着月色作了一副“城中景”。
画到最后,她画里落进了个人。
时浅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急忙扔了画笔奔下楼。
一楼是个茶社,官寒刚谈完生意,轮椅停在门口等车,时浅直接狂奔过去。
“先生!”
砰!她膝盖撞到她轮胎铁圈上,疼的一声大叫。
官寒则被她撞的整个轮椅向前,雨水的大理石阶梯有点滑,他滑出去很远,堪堪才定住,若是再往前一点,他就从从阶梯上摔下去了。
“你没事吧?”
时浅见状,赶紧去拉他,把轮椅转过来,两只手抓他的胳膊,弯着腰靠的他很近。
一股香味儿撞过来,官寒睫毛颤了颤,抬眸,时浅在茶馆的一片光里,五官朦胧又柔软。
是她。
官寒记得她,那个买拐杖的小女孩。
好巧,又遇见了。
“先生?
先生!”
时浅叫了他两声,官寒一怔,急忙往后退轮椅,礼貌有加道:“姑娘,您有事吗?”
哇,就是这个声音,真好听!时浅笑眯眯,“我没事呀,就是忽然又看见你,怕你跑,急忙追来,结果太莽撞了,对不起。”
她笑起来很甜,脸型小巧又圆,皮肤白白,五官精致温柔。
官寒不由得被她感染,抿唇笑着,低头看她的腿,“你的腿没事吧,有没有磕伤?”
时浅穿着粉色的长裙,细细的腿若隐若现,她撩起裙子看了看,膝盖磕出一块红,很明显的破皮了。
官寒眉头一皱,立马掏出手帕要给她包扎。
“啊,这个手帕!”
时浅叫出声,大眼睛瞪的圆圆的,然后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条一模一样的手帕。
“原来这个手帕是你的呀!”
官寒也怔住,怎么会……时浅兴冲冲的解释:“我当时看见你往医院骨科去了,没来得及追过去,想着第二天再还你,结果你第二天就不在了。”
“你叫寒,对吗?”
官寒微怔着点头,那天急诊之后他等天亮就急匆匆的回家了,因为怕在医院呆太久洛洛会发现。
手帕是后来洛洛重新绣了一条送他。
官寒还在想,之前丢的那条好可惜,不知道被谁捡到,侄女的心意,他很想赎回来。
结果今天就失而复得了。
“先生,寒先生!”
时浅的小手在官寒面前晃晃,“你可真可爱呀,懵懵的。”
官寒傻眼。
时浅笑容温婉漂亮,“你姓什么呀?
我叫时浅,你告诉我全名,我把手帕还你。”
“时浅。”
官寒一秒回神:“你是时崇的妹妹。”
时浅惊讶:“对的呀,你认识我大哥。”
官寒浅笑:“认识,还认识了很多年。”
时浅更惊讶了:“那你也认识云哥哥喽。”
官寒笑着点头:“云想,认得。”
噢!时浅机灵的小脑瓜一下聪明的不得了,他端详官寒,“你二十多岁,认得我大哥和云哥哥,而且你坐轮椅……”她有点拿不准,手指点在唇上,小声问:“你是姓官吗?”
官寒点头:“是我,时三小姐,幸会。”
“呀,原来你就是洛洛和飞羽的二叔呀!世界可真小!”
时浅好开心的围着官寒的轮椅转了两圈,解释她和洛洛是同校同学,是很好的朋友,还认得飞羽,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
宋林峰这时把车开过来,下车来帮官寒,看见时浅,愣了下。
官寒解释:“这是时三小姐。”
宋林峰颔首,叫了时浅一声,准备把官寒推下台阶。
楼梯上放了板子,时浅兴冲冲,“我来推好吗?”
她去推轮椅扶手,轮椅是电动的,官寒配合着按开关,宋林峰在旁边辅助,官寒坐上车,一双残腿的从静态变为手动动态,没知觉,想要手搬动,看着很辛苦。
时浅看着他的腿,又看看他的人,这目光官寒很熟悉,十五岁以后,很多人看见他都是这副目光。
他面色不改的微笑,用西服外套盖着腿,客套礼貌里加了一点疏离。
“三小姐,既然你和我家洛洛是好朋友,有空来官家吃饭。”
“你等一下。”
时浅突然一只手抵住门,“等我两分钟,就两分钟。”
她跑回二楼画室,把刚刚画的画卷起来,跑下来塞给官寒,手帕也给他,然后杵在门口不动。
“这是你画的?”
“嗯,送你,那里面有你,一点点,不过很帅。”
官寒展开画看了看,找到一个小小的他,轮椅和他都画上了。
“时三小姐画的很好,多谢。”
时浅笑着,雨下的越来越大,砸到伞上的雨水跳出一朵小水花,印在时浅的眼睛里,再放大出官寒的样子。
时浅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官寒,你结婚了吗?”
官寒愣住,时浅隔着雨水看他,人是傻的,但脑子还转着:“没有女人和你一起,所以我猜你没有结婚。”
“手帕上只有一个寒字,没有代表女人的字,证明你应该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没结婚又没有女朋友。”
时浅好像中了蛊,说了一大堆,最后笑起来,“官寒,我觉得你很帅,我想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