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崇那时声带撕裂了，张嘴说不出话，就只是摸摸他的脑袋，摇头。
    然后时晏就哭的更凶了。
    “我已经从那些阴影里走出来了，时晏，你也出来好不好？”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们是兄弟，就算再发生一百次这样的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你。”
    时晏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你骗人。”
    大哥最会忍了，他忍了多少年！时晏喝了不少，颧骨和眼角红红的，骄纵的小性子上来，他站起来，盯着时崇的脸。
    “你笑给我看。”
    记忆里他第一次见大哥，时崇是会笑的，他大他八岁，高出他很多，时晏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他笑着叫他的名字，两个字咬的很重。
    时、晏。
    他说名字听上去好美。
    然后他就笑了，折了一株夕阳鹃给他，把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之后，他说了句话。
    时晏急切，抓着时崇的胳膊。
    “你笑给我看！”
    时崇沉默着看他，半晌伸手，把食指和中指放在时晏额头上，他突然的笑，眼角和唇角弯起，和着月光，笑里都是宠溺。
    咚，他敲了他额头一下，开口，声音充满磁性。
    “小时晏，我是哥哥。”
    那年，他最后说的就是这句。
    时晏愣住，一秒就落了泪。
    他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去，捂着额头，脸都哭花了，肩膀抖着，却还嘴硬，一点都不服输地说。
    “让你笑，谁让你打我了……”“时晏。”
    时崇靠在桌子旁叫他。
    “嗯？”
    擦干了眼泪转过身来，时晏难得的乖巧。
    时崇微笑，脸上不经意透出的温柔很暖。
    他说：“有人爱我了，你不要担心。”
    他在说官洛洛。
    时晏：“……”心口酸酸的了。
    他以前总担心没有人爱哥哥，所以从小到大，他只要有空就会对时崇说我爱你。
    爱他要说，想他也要说，离得近了会抱着他，离得远了会发视频，打电话。
    他把时崇的名字纹在手指上。
    他向全世界说，我有个哥哥，叫时崇，特别特别的好。
    但是现在，有个女人把他哥抢走了！时晏磨牙，恶声恶气：“她对你能有多好。”
    “有我对你好吗？”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变心。”
    时晏烦躁的喝酒，酒太烈了，辣的他脑袋嗡嗡直响，气急败坏地喊：“你谈了恋爱也不能不要我！”
    喊完他愣了两秒，别开脸，耳朵通红，“我是弟弟，地位比女朋友重要……”时崇失笑，时晏偷偷瞄了一眼，别别扭扭的嘀咕。
    “算了，还是女朋友重要，你好好对人家。”
    “我不吃醋。”
    时崇浅笑，哄他：“你也一样重要。”
    时晏很好哄，不傲娇了，走上前抱他。
    “过几天我要回法国了，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时崇拍拍他的肩，“你也是，照顾好飞羽。”
    突然提到官飞羽。
    时晏微怔，时崇后退一步，唇角意味深长的勾了勾。
    “他好像去夜店了，希望别出事。”
    说完，转身走了。
    墙上的钟跑到十一点，时晏瞅了一眼，酒醒了，掏手机打电话，“你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儿？”
    “我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你不是让我滚远点吗？”
    “你不是要揍我吗？”
    “时晏，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tui！”
    时晏：“……”小崽子，不止喝醉了，还耍酒疯。
    找抽啊！他拿起椅子里的外套，匆匆往外走。
    夜店里此时灯红酒绿一片嗨，官飞羽蹲在角落里打游戏。
    开着公放，他喝的醉眼迷离，手法乱到队友骂街。
    他在地上晃悠，别人骂他他就骂回去，声音不大，但咬牙切齿。
    “你才有病！”
    “就炸你，就炸你！”
    “你过来，过来我就狙你，打爆你的狗头！”
    哒哒哒！屏幕都要戳碎了。
    前前后后打了十把，干掉的全是自己的队友。
    然后他就被举报了。
    举报他的人，id名：想睡晏神想疯了。
    官飞羽眼睛冒火：“粗俗！不要脸！”
    他重新换了个id，去论坛把那人名挂出去，还贴字，“时晏就是只猪！”
    五分钟，底下盖了快一千层楼，全是骂官飞羽的。
    他生气，一条一条的回。
    回到第二十一条，他又被举报了。
    举报人id，想脱晏神衣服想疯了。
    官飞羽：“……”好想炸死这帮狗日的！他挠头，关掉手机站起来，腿麻了，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
    有人把手搭他肩上，一股子烟味儿，呛人！“小弟弟一个人啊！”
    声音尖细，是个女人。
    官飞羽眯着眼睛看人，头大脸大，又矮又胖，他不认识这个丑八怪。
    “撒开我！”
    他烦躁地推人，晃了晃脑袋，往舞池去了。
    他要嗨！蹦个三天三夜！丑八怪女人又上来拉他，伸手摸脸，还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小弟弟成年了嘛，这么嫩～”妈的，恶心！官飞羽攥了攥拳头，他不打女人，气急败坏地推人。
    “滚开啊！再碰我抽你！”
    丑八怪女人被推的踉跄，尖叫了。
    “哎呀，你这崽子怎么不知好歹！”
    “姐姐我又不是不付钱！”
    官飞羽抄酒瓶子了，哗啦一下砸碎，尖头朝人，要吃人。
    “你再说一句？”
    “戳瞎你！”
    女人肥胖的身体抖了抖，扭头灰溜溜地跑了。
    官飞羽扔了瓶子，坐在椅子里生闷气，然后骂时晏。
    “活该你手受伤，流血流死了才好呢！”
    “臭脾气，老子不欠你的！”
    “疯狗，再理你我就是臭狗屎！”
    刚骂几句，旁边又来人了。
    “小弟弟，一个人啊？”
    怎么都叫他小弟弟，他他妈不是弟弟，他不小了！掀了掀眼皮，官飞羽臭骂。
    “管你屁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来人是个彪形大汉，眼露精光，身后跟着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闻言被骂，登时恼了。
    “嘿你个不长眼的小杂种，找揍是不是！”
    官飞羽正好在气头上，正想削天削地呢，站起来，邪着一张脸，二话不说一拳抡上去。
    大汉被打的窜鼻血，彻底怒了。
    “你他妈……”“你！动！他！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