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刘叔怎么样了?”
弃如烟抿紧了唇,眼中满是戒备和担忧,同时也是对李笙满满的厌恶。
李笙轻而易举地便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这些情绪,眼中的光芒微微地一暗。
——本就是早已料想到的事情,无奈自己还是会难过。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耳旁已经听到了些许有人追来的声响,便说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到底将刘叔怎样了就跟我来。”
说罢,他便转过了身,负手于身后沉冷地朝着更加黑暗的小巷子里走去。
弃如烟没有想到刘叔真的在他的手上,似乎还成为了他威胁自己的筹码,她的心中不由得一寒。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便快步向前,跟上了他的步伐。
昏暗的灯光下,他听到了她跟来的脚步声,眼眸微动。
接着他忽然转过了身,如同一道风一般绕至了她的身后,将她的穴道轻轻一点!
他的指尖绕过了她的脖颈和腰际,将她果断地拦腰抱起,在她万分诧异的目光之中御物而去!
“别想太多,只是嫌你走得太慢了而已。”
李笙目视着前方,连低头都没有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你大可以也让我御物飞行。”
弃如烟亦冷冷地看向了他一眼,这般答道。
李笙稍稍迟钝了片刻,缓声道了一句:“你近来身子不好,御物飞行,怕是没见到刘叔你自己便摔下去了。”
“劳驾您费心。”
弃如烟明明听得出他话中的关心之意,却不知道为何仍然将他怼了回去。
“知道让我费心了就好。”
李笙的唇旁掠过了一丝苦笑,更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他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扬起,衬得他整个人刚毅而果敢,却不知为何,弃如烟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隐忍。
这抹隐忍,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在了这个曾经明媚似朝阳的少年眼中?
就像是自己养的阿黄一瞬间长大了,令她陌生了,也令她开始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
微风就像一本悲秋的扇子,一页一页翻过了曾经韶华满书的过往,再轻轻将其合上。
冷静得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悲欢离合一般。
“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弃如烟被他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心中知道宁惊尘一定找她找疯了。
“去一个你熟悉的地方。”
李笙没有再多言语一句,全程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和相同的表情一路向前飞奔着。
可弃如烟靠在他的胸膛处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很快,很快。
风,呼啸而过了她的面庞,不知为何在他的怀中她竟有了那么一丝安心,加上方才的倦怠,她竟慢慢在他的怀中沉睡了过去。
稀薄的白云侵过了她的眼眸,落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之上沾染上了几点露珠,随着她不自知的一颤变得晶莹而透亮。
李笙轻轻低下了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旁掠过了一丝无奈而满足的笑意。
——“如烟,我很想你。”
天边的云朵一片一片地散去,将他的这句话裹在了一处酿成了蜜糖,随风吹到了天涯海角。
西市街上,一片血泊之中,宁惊尘静静地站着。
很快去搜罗的暗卫尽数回来禀报了。
“启禀阁主,南面搜寻完毕,未见弃姑娘身影。”
“启禀阁主,北面搜寻完毕,未见弃姑娘身影。”
“启禀阁主,西面搜寻完毕,未见弃姑娘身影。”
“启禀阁主,东面搜寻完毕,未见弃姑娘身影。”
暗卫一一都带回来了令他失望的消息,他绝美的面庞之上掠过了从来没有过的阴鹜。
他冷下了深邃的眼眸,扫过了暗卫,然后冷厉地下达着指令——
“听着,以这里为圆心扩散开来继续搜寻,直到找到如烟为止。”
所有的暗卫面面相觑,心想着阁主一向是体恤下属从不下达让他们为难的命令,怎么今日为了一个女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所有的暗卫很快便应答道——
“是!”
随即,暗卫们很快散开了身影,宁惊尘一人孤身站在了擂台之上,远远地仰望着天边那颗最亮的星辰,轻声呢喃道——
“如烟,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我竟把你弄丢了,我真该死……”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无尽的风。
一片浓厚的血腥味之中,他翩然跃起,冷峻的眉间是深深的担忧。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一座暗楼里,一个身影远远地望着这一切,面目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停下了手中的美酒,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身旁的荒亦尘,虚伪一笑问道:“尘兄,不知这位弃如烟姑娘是何来历?竟能引得二少爷和宁惊尘接连为她折腰,就连冥王殿下都对她似乎偏护有加?”
“于无欢,这个女人狡猾的很,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些。我在她手上吃过的亏可不少。”
荒亦尘低头狎了一口酒,面容之上掠过了几丝恨意,低沉着声音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看她方才那一出甚是小聪明的很。却不知为何出现了那般不理智的行为,真叫人匪夷所思。”
于无欢用余光扫了荒亦尘一眼,阴沉的眼中多了一丝不屑,同时亦有对弃如烟的好奇。
“人界有传闻,说那弃如烟便是天女,鬼知道是真还是假。”
荒亦尘的唇角撇过了一抹冷笑之意,不经意间提到。
“哦?天女?”
于无欢似乎来了兴致,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眼中掠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她这样的还是天女,岂不是玷污了天女的名声?”
荒亦尘嗤声一笑,十分傲慢地说道。
“那可未必。最后那一束礼花绽放的字她好像全看懂了。而那些字甚是奥义,连我也只记下了几个字而已。再说了,尘兄自己不也说了嘛……在她手下吃了好几次亏了……”
于无欢半开着玩笑皮笑肉不笑地将酒杯举向了荒亦尘,明面上是在客气地敬他酒,实际上却将他讥讽了一番。
“呵呵……看来于兄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不知将来于兄是否能在她的手上过三招呢?”
荒亦尘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亦笑着举杯回敬道。
“过奖。哪里需要三招,怕是一招制敌。”
于无欢微微一笑,目光里是深埋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