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乱世栋梁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后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后

    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响起雷声,看上去随时都可能会下雨,却阻挡不了一处村庄里人们看热闹的热情。
    这是令狐氏宗族聚居的村庄,一座私第外,看热闹的村民们几乎要把门口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虽然人还没来,但村民们已经开始议论,议论着当事人:令狐休、令狐绪兄弟。
    令狐休、令狐绪,为这家的庶子,其父令狐熙,颇有田产,曾为周国的官,后来不知何故,辞官回乡。
    膝下诸子,各有前程,而庶出的令狐休、令狐绪,平日里默默无闻,不过是嫡兄弟面前的使唤,家族里跑腿的帮闲,没什么正经事做。
    但现在,可不得了了:令狐兄弟从军出征塞外,立下大功,活捉突厥可汗。
    消息传到村里,全村轰动。
    随后,朝廷论功行赏,兄弟俩一个封公爵(县公),食邑二千户,一个封侯爵(县侯),食邑一千户。
    这食邑为虚封,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户百姓成了受爵者的佃户,而是朝廷每年会拨给受封者这么多户人家缴纳的赋税(粮食、布帛)。
    一千户,抵得上一个不小的村庄人口规模,更别说除了爵位,还有朝廷的任用。
    昔日不起眼的令狐兄弟,如今可是不得了。
    私第外,人们议论纷纷,私第内,大堂里,一家之主令狐熙端坐上首,其左侧,做的是正室吕氏,右侧位置,空着。
    几个儿子,则分列阶下左右,一个个面色各异。
    管家匆匆而来,禀报说队伍即将到村口。
    刚说完,就有隐隐约约的锣鼓声传到堂内,令狐熙听到了动静,下意识看向外面,然后看看空着的右边位置。
    一脸平静的吕氏,看着那空空的位置,无名火起:贱人!姗姗来迟,让我们等,好大的排场!
    她想要出言讥讽,却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忍着不快,默默坐着。
    脚步声起,数人匆匆而来,当头一位,却是令狐熙的小妾刘氏。
    令狐熙不止一个妾,而年纪较大的刘氏,如今已韶华不再,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她是没资格出现在大堂里的。
    “怎么了,人都到村口了。”令狐熙缓缓说着,语气平静,刘氏赶紧道歉,正要站在旁边,却见令狐熙示意她坐到右边的空位。
    迟疑了一下,刘氏强忍着激动之情,在令狐熙右边坐下。
    作为侧室,她其实是没资格坐的,甚至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不同,,,
    这一幕,吕氏和儿子们都看在眼里,看着这个昔日地位卑贱的侧室,如今竟然登堂入室,心中不是滋味。
    却不得不按下不快。
    锣鼓声越来越近,又有欢呼声不断响起,外面渐渐沸腾起来,大堂里的人们,纷纷望向大门方向。
    不一会,大堂正对面的影壁旁,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人,身着红色戎服,瘸着腿走路,却没用拐杖,也不用人扶,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院内候着的仆人们,以及大堂内的人们,都看见了这个人的样貌。
    七郎令狐休,庶出子,其母刘氏原为府里卑贱的婢女,所以,令狐休被人辱骂时,常被称为“婢养的”。
    昔日,“婢养的”令狐休,在家中地位低下,甚至比不过主母身边心腹仆人,时常被嫡兄弟呼来唤去。
    家中产业无缘过手,反倒是族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总是让他和同母弟九郎令狐绪去跑腿。
    所以,家中仆人大多看不起这两兄弟。
    而现在...
    瘸了条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令狐休,看上去比起之前落魄多了,但没有人再敢小看他。
    出了趟远门回来的七郎君,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却多了一份凛冽之气,而且目光如炬,仆人们哪里敢和他对视。
    随后,又有一人从影壁后出现,却是令狐休的同母弟令狐绪。
    令狐绪同样一身戎装,慢慢跟在兄长后面走,昂首挺胸,看着眼前熟悉而又有些压抑的大院,胸膛微微起伏,心情激动不已。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可以再骂我和兄长是“婢养的”!!!
    堂内,几位嫡子看着这两个昔日被自己呼来唤去的“婢养子”走近,看着一瘸一拐的令狐休,下意识避开对方的视线。
    这是个瘸子,却是食邑二千户的县公,活捉突厥可汗、得皇帝接见并夸赞的功臣,已经不是他们可以俯视的庶出子。
    令狐休和令狐绪走进大堂,来到阶下,对着坐在上首的父亲行礼。
    令狐熙起身,下阶,抓着两个儿子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平日对这两个儿子不怎么好,两兄弟被嫡母、嫡兄弟欺负,他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此次派儿子随军出征,其实也是应付了事。
    可没想到,没想到...
    令狐熙心中惭愧:我这个做父亲的,问心有愧啊...
    令狐兄弟向父亲问安,随后向嫡母问安,吕氏强挤出笑容,应付了几句。
    随后,令狐兄弟,向自己的生母刘氏问安。
    刘氏看着两个儿子,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有出息,没想到,自己一个卑微的婢女,竟然母凭子贵,得封“县君”。
    握着儿子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是泪如雨下。
    母子仨人抱头痛哭,哭声震天,令狐熙黯然神伤,吕氏和儿子们则颇为尴尬的站着。
    旁边,陪同两位功臣回乡的官员,见着此情此景,不好打断,便向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宣读起令狐兄弟立下的功绩,以及朝廷的封赏。
    这就是正式通告的意思。
    好让令狐兄弟享受一下衣锦还乡的滋味,也让百姓们都知道,朝廷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只要为国效忠,立下功劳,就一定会有回报。
    围观的人们,聚精会神听着宣读,人群当众,年幼的令狐琦,吃力的理解着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刚到开蒙的年纪,大人们说的话,他难以理解,但是,勉强能听出来,两位对自己很好的“七郎君”、“九郎君”,如今不得了了。
    七郎君、九郎君,为国效命,立下大功,所以,皇帝给他们封大官。
    于是,七郎君、九郎君,连带着他们的母亲,都会过上好日子。
    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令狐琦,由此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以后,我、我也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
    阳光明媚的下午,令狐氏族学内响起钟声,这是放学的钟声,学童们收拾文具,背着挎包,欢呼着跑出学堂,往家里跑去。
    正要离开的令狐琦,被先生留住,而且族长也来了。
    令狐琦有些不安,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先生要把他赶出族学,所以族长才会过来。
    “阿琦,我听先生说了,你的成绩一直不错,是族学里的佼佼者。”白发苍苍的族长,和蔼的对他说。
    “你已经十岁了,想不想去州学读书?”
    令狐琦闻言一喜:去州学读书?当然想啊!
    但没说话,摇摇头:“不,族长,我、我不想读书了...”
    “嗯?”族长闻言有些意外,看看先生,再看向令狐琦:“你,为何不想读书?”
    “我,我要帮我娘干活,我,我已经长大了..”令狐琦低着头,看着脚尖,眼睛溢出泪水。
    他想读书,可是,母亲好辛苦,从早忙到晚,他看在眼里,心里好难受。
    “是这样啊..”族长看着这个少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学堂的先生,多次向他说过,令狐琦是难得的读书种子,所以,这娃儿是他们族里的希望。
    虽然令狐休、令狐绪兄弟又升了官,但是,想要宗族枝繁叶茂,科举这边,不能落下。
    族长很快做了决定:“阿琦,你想读书么?想的话,从明天起,你娘不用那么辛苦了。”
    “以后,族里会按月拨钱粮给你家,你到城里州学,好好读书,你娘陪你在城里读书,不用受苦受累。”
    令狐琦抬起头,满是惊喜的问:“真、真的么?”
    见族长点点头,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令狐熙大喜过望,接连鞠了几个躬,然后拔腿就跑。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告诉母亲。
    小小的身影,奔跑在土路上,路两旁的棉花田,点缀着朵朵白云。
    五年了,从西域引种的棉花,已经在陇右各地种植,现在,是收获的时节,许多男女弯着腰,在棉田里摘棉花。
    令狐琦四处张望,很快看到了母亲的背影,欢呼着跑过去:“娘,娘!族长说了,让我去州学读书!!”
    “族长说了,以后,娘不用这么辛苦了!!”
    。。。。。。
    夜,洛阳城里灯火通明,各条街道旁一盏盏明亮的煤气灯,汇聚成灿烂星汉,几乎要把整个夜空照亮。
    新洛阳已经落成十余年,比起汉魏洛阳城,新洛阳城规模更加庞大,更加宏伟,尤其夜间照明,因为有了煤气灯,洛阳的夜晚,十分璀璨。
    进京赶考的兰州学子令狐琦,坐在馆舍二楼的窗边,看着外面的灯光,感慨:“不夜城,果然名不虚传。”
    几位学子闻言笑道:“令狐兄这话说的,兰州金城也有不少煤气灯,同样是不夜城嘛。”
    “我可是听说,朝廷开西域商路后,对棉花需求极大,河西、陇右各地,许多种植园里的棉花树,都变成了摇钱树。”
    令狐琦回到座位坐下,聊起来:“你别说,饶州的铜矿,报纸说今年的年产量怕是要超过四千万斤,可不得了,摇钱树,还是饶州的最高大。”
    那位来自饶州的学子摆摆手:“嗨,铜矿也就那样,如今,海贸才是真的摇钱树,鄱阳城里的大户,哪个不是和海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要说有钱人,如今,哪怕是乡下,摆喜酒宴请宾客,没几样海味,那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说到海贸,话题瞬间丰富起来,另外一人插话:“听说,有司要在那马、马六甲海峡设关津,对番邦海船征税了?”
    “差不多,到时候,番邦海船,就只能止步于马六甲以西了!”饶州的学子笑起来,“说不得,以后,我们之中,会有人去马六甲走走,看看!”
    欢声笑语中,有学子从门外进来,挥舞着手中“晚报”,呼喊着:“大新闻,大新闻啊!”
    “什么大新闻?”令狐琦问,会试在即,他虽然心中紧张,但要尽可能放松,那么,看看报纸上刊载的奇闻异事,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那个,那个...”那学子指着报纸封面,磕磕巴巴的解释:“就是那个,有名的草原堡主于豆,有好几支商队的那个于豆,你们知道吧?”
    令狐琦点点头:“嗯,边贸豪商,又有官职、爵位,当年,立下军功、击杀突厥大贵族的那个于豆。”
    “嗯,现在啊,他恢复原名了。”学子把报纸放在众人面前,“原来,他本名郁久闾,是柔然汗国宗室末裔。”
    “那又如何?想复国么?”众学子笑起来,“往北,官军兵马都常驻碛北于都斤山了,往西,伊丽河谷,也是都护府牧马地,西行商队的聚集地。”
    “突厥人都已经势微,阿史那氏快完蛋了,如今的草原,哪来郁久闾氏复国的机会?”
    “人家又没说要复国,只是想恢复本名,也好儿子考科举时,堂堂正正用‘郁久闾’这个姓氏。”
    “等等,你是说,本次会试,他儿子也参加了?”
    “可不是么?所以啊,今科会试,竞争很激烈呢...”
    令狐琦听着议论,想着即将开始的考试,不由得斗志昂扬。
    会试上榜,就能进入殿试,殿试上榜,那就是...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一路“过关斩将”,决不能在中途“败退”。
    否则,不但对不起自己多年的努力,也对不起族人的期待,还有母亲的养育之恩。
    。。。。。。
    “王娘子啊,这谢家的女郎,出身名门不说,还知书达理,样貌清秀,说起话来,软软的,将来过了门,必然孝敬姑婆...”
    “哎哟,陈郡谢氏这么高的门第,我们哪里高攀得起,我和阿琦孤儿寡母的,门不当,户不对...”
    “这话说的,令郎如今可是状元及第,天子门生,一等一的人才,人家陈郡谢氏,看中的就是令郎一表人才,才托我这老婆子上门...”
    “不不不,陈郡谢氏可是一等一的门第,我们实在高攀不上啊...”
    房间里,王氏正和登门说媒的媒婆周旋,昨日,她儿子令狐琦“状元及第”的消息刚传来,家里门槛就被随后而来的媒婆踩破了。
    “王娘子莫要担心,我是正经的官媒,绝不会扯谎,你莫要担心,且听我把其中缘由细细道来。”
    “这谢翰林,是陈郡谢氏的众多分枝,虽然门第高,但是呢,也就是个清贵的官职,荫庇不了子孙,儿子考科举老是考不中,把翰林急得哟...”
    “恰逢小女到了年纪,这位女郎,因为家学渊源,能作诗、作赋,又会弹琴下棋,想寻个有才学的良人,也好相敬如宾,顺便呢,帮衬一下那不成器的舅兄..”
    “令郎可是新科状元,和谢家女郎是门当户对啊!”
    王氏还是不敢相信陈郡谢氏会和寒族联姻:“我听说宫里...谢家女郎,也可嫁做王妃啊,为何...”
    “哎哟,王娘子有所不知,这宫里,素来都是不屑于和什么世家联姻的,莫要说王妃,就是妃嫔,也看不上。”
    “这么多年来,可见一个世家女入宫?士族女都没有!”
    “南边的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北边的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什么的,宫里都看不上!”
    “还有,那些勋贵、新贵,都是相互联姻,不怎么找世家,即便自家女郎要外嫁,也是嫁科举中选的才子...”
    “倒是那些暴富的边贸员外郎,恨不得把金山银山往世家手里塞,给自己儿子求娶哪怕是庶女。”
    “可世家们再落魄,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些市侩。”
    说到这里,媒婆嘲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许多士族入不敷出,撑不起排场,养不起交响乐队,还想着往日的架子。”
    王氏不太懂什么“交响乐队”,来了洛阳之后,只知道洛阳城里,除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物价极高。
    所以,有钱人想要撑排场,开支极大。
    又流行什么“音乐会”,无论是官宦、士族还是商贾,想要维持自己的“体面”,就得经常出入这种“音乐会”。
    所以,靠着传统庄园过日子的士族,已经日益落魄。
    他们没有多少钱维持这样的生活,却又不得不聚集在洛阳,聚集在中枢所在之地,竭尽全力接近权力,却总是徘徊在外围。
    无论寒族、士族,子弟要当官,要么上战场玩命,要么靠科举,而科举考试竞争激烈,许多士族子弟总是考不中。
    考不中就当不了官,若是接连几代人不当官,士族,又如何称为士族?
    这才过了多少年,世家高门和士族的颓势就愈发明显了。
    于是,士族们昔日高昂的头颅,不得不低下,不仅士庶之别越来越模糊,连婚嫁都没那么讲究门第。
    她儿子有出息,考中状元,前途无量,所以,陈郡谢氏这种一流门第的世家,也主动来联姻。
    求的就是令狐琦这个“官场新秀”以后长成参天大树,也好提携妻族,维持妻族的门楣。
    这也是每次科举考试(至少是会试一级)放榜后的奇观:许多勋贵、世家专门派人在榜外候着,一旦有学子上榜,就立刻上前“谈婚事”。
    所以又有“榜下捉婿”的戏称。
    想到这里,她有些期盼:“这婚事,果然有戏?”
    媒婆见王氏松口,大喜过望:“有戏,有戏!!”
    。。。。。。
    “江南的棉花,得优先保障当地百姓的需求!!你们海贸司要外贸业绩,我们州县官府,要保证冬天百姓有棉衣、棉被御寒!”
    “令狐使君,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海贸司做事,从来是按规矩来,这白纸黑字的契约,说好了十月,湖州这边,要交这么多货,你现在说不够,这是打算违约?”
    “今年江南雨水过多,棉花产量受影响,不是我们故意违约!”
    “雨水过多?怎么桑树没受影响,棉树受影响?贵宝地能完成生丝的交货契约,怎么,棉花就不行了?”
    湖州州廨,刺史令狐琦和海贸司的“督办”,以及几位大掌柜,进行争锋相对的谈判。
    为今年湖州地区棉花减产后该怎么分配“配额”,吵得面红耳赤。
    自从棉花引入中原,从河西、陇右开始种植,经过了将近三十年的发展,中原各地,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
    棉花也成了江南地区普遍种植的“经济作物”,并成为炙手可热的外贸产品。
    海贸司要为海商争取权益,一定要保证今年的棉花供货,而作为父母官的令狐琦,却要以百姓利益为优先。
    正相持不下,兵部来人,正好成了令狐琦的“救兵”:兵部要求海贸司暂停在江南对棉花的“提货”,由此产生的“违约金”和经济损失,由有司协调解决。
    “兵部插队也不是这么插!!!”海贸司的官员急了眼,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突然要那么多棉花,想干什么?误了海贸事宜,你们觉得少府寺那边很好说话是么?”
    “老兄啊老兄,这事情不是你我能质疑的。”兵部官员一脸淡定,“这么说吧,朝廷要收复故土,其他所有事情,都得靠后。”
    “故土?什么故土?”海贸司的官员觉得莫名其妙,“朝廷重设日南郡都有十年了,南中的爨氏又吃了大败仗,老实了,哪来的故土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在场的人们都意识到,这个“故土”指的是什么。
    对于令狐琦而言,兵部临时“摊派”的棉花份额,远低于海贸司要兑现的份额,所以,满足了兵部的“摊派”后,剩下的棉花,能够满足湖州地界正常的民间需求。
    所以,他就不吭声了,而兵部来人口中透露的消息,让他颇为期待。
    故土,对,汉四郡故土。
    收复了汉四郡故土,从此以后,楚国的版图,就不会有缺漏。
    。。。。。。
    “东都”开封,皇帝按例驻跸于此,要到冬末才回洛阳。
    上午,散朝归来的令狐琦,见儿子不认真读《千字文》,看《水产志》,气得抄起竹条就打。
    才刚刚开蒙的“小令狐”滑头得很,一边抱头躲一边大声嚎,很快,母亲谢氏赶来,挡在父子之间。
    随后,祖母王氏赶来,夺了竹条,质问:“你怎么无缘无故打大郎!”
    正所谓“慈母多败儿”,令狐琦看着这祖孙三人“沆瀣一气”,气得咳嗽起来:“大郎不做功课,看这《水产志》做什么!”
    “做什么?五年后,科举从州试起,加考《自然》,是加分题,怎么,你觉得大郎不需要这几分?”
    “什么?这从何说起?”令狐琦蒙了,王氏把做鬼脸的孙儿挡在身后,说:
    “今日晨报都刊了,你说你,一个当朝大员,成日里出入尚书省,怎么就不知道?”
    这下轮到令狐琦尴尬了:“这..我是吏部侍郎,科举,是礼部...”
    “哎哟,好像会试不是吏部主持的一般...”王氏嘟囔了一会,考虑到要护着儿子“做父亲的脸面”,便把孙子带到别处玩耍。
    谢氏见令狐琦消了气,想起听到的风声,便问:“那件事,定下了?”
    “是啊,定下了。”令狐琦点点头,在一旁坐下:“朝廷收复辽东,灭了高句丽,设州县,但叛乱不休,如今要设都护府,我得走一趟。”
    “这一去要多久?”谢氏为令狐琦倒茶,令狐琦接过茶杯:“至少四年,回来后,资历也就够了...”
    “你知道的,要选参议,这资历必须过硬。”
    参议是跻身宰辅之列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台阶,谢氏便不再问,换了个话题:“金城那边,托人来打听消息。”
    “什么消息?列了密级的消息,我是不可能说的。”
    “妾知道,他们只是想打听,少府寺的新式棉纺、织布机,那销售份额...毕竟,到处都在争购。”
    新式棉纺机、织布机,可以大幅提升棉纺织制品的产量,可以让“从业者”的利益大幅提升,所以各地都在争购。
    但是,这机器十分复杂,只有少府寺的作场能制作,所以...
    “这事自有河陇织造司向朝廷争取,我怎么帮?”令狐琦摇摇头,“棉花的利益,牵扯太大了,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除了自用,南方的棉花,要走海贸,北边、西边的棉花,要走边贸,到处都在扩大棉田面积,扩大纺织作场产能,朝堂上,神仙们打架,别人可不能掺和。”
    这道理,谢氏明白,不再多说,令狐琦准备休息休息,却想起一件事,吩咐:
    “明日,我要入宫面见陛下,陛下肯定会问几件事,你帮我准备的资料,准备好了?”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