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卓和陈韬的对话声音很小，但是厨房里的云盛和孙吉海听得一清二楚。
    云盛无奈地看了一眼孙吉海，摇摇头：“这两个小子，说这种话就不知道背着我一点儿么……”
    孙吉海乐了：“因为跟你关系不外，所以才放肆一些，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听董芳卓刚才话，我觉得这个小子成熟了不少。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在曼彻斯特一起过的除夕，那时候他眼中都是迷茫，跟现在简直不是一个人。”
    “那时候他在曼联没有位置，前途未卜，而且旧伤未愈，迷茫也正常。”
    “再看看陈韬，他就大大咧咧的多。初来欧洲的时候，都是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自己能把欧洲足坛捅一个窟窿。”
    “其实这是好事，华国足球就缺少这样有魄力、有胆识、有野心的球员。如果都想着在国内混一混，钱多活少离家近，那华国足球还有什么前途？”
    “老大，你这话要是被国内媒体听到，得被人喷死……”
    “我声明一句，我可不是说在国内踢球的人没前途，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毕竟我们的足球水平不高，还需要更多长进和提升，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哈哈，说得没错！连我这种三十多岁的家伙还在欧洲打拼，这些年轻人有什么理由不出来走走、长长见识。”
    云盛端着一沓子面皮走出来的时候，董芳卓和陈韬还在争执。
    董芳卓：“你凭什么说我刚才的话有问题？”
    陈韬：“你说要帮助摩纳哥踢欧冠、帮老大拿冠军，这些都很好，没问题。我就问你一句：你刚才凭什么说‘阿森纳虽然比不上曼联，但也差不多。’？什么我们阿森纳比你们曼联差了？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们拿过欧冠冠军。”
    “我们有英超48场不败。”
    “我们有忠诚的弗格森爵士！”
    “我们有睿智的温格教授！”
    “我们有贝克汉姆、坎通纳、吉格斯、斯科尔斯，球星云集！”
    “我们有亨利、维埃拉、永贝里、皮雷，星光璀璨！”
    “我们的青训水平一流，培养出来的92班世界闻名！”
    “我们对年轻球员的重视无人能敌，培养出过无数天才球星！”
    “我们永不言败，有红魔的超强精神！”
    “我们艺术足球，有枪手的伟大传统！”
    “顺便问一句，你说的伟大传统，是卖队长的传统吗？”
    “你再说一遍！我特么打死你！”
    云盛赶紧把董芳卓扒拉开：“小董，你过分了啊，杀人不能诛心，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阿森纳也没有卖几个人嘛。”
    “谁说没卖几个人，维埃拉被卖了吧，亨利也去巴萨了吧，而且法布雷加斯也一直跟巴萨眉来眼去的，保不齐哪天就转会了。”
    “你再说！”
    云盛无语了。
    这两个家伙最好不要放在一支球队，真是太闹腾了……
    云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他算了算时间。
    洛林地区在法国东北部，和摩纳哥在同一个时区；中午的飞机飞里昂国际机场，然后自己公司的人开车把他接来摩纳哥。按理来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估计快到了。”云盛自顾自地说着。
    看陈韬快要被气死了，董芳卓不再逗他，转头问云盛：“老大，你还没跟我们说呢，那个神秘客人究竟是谁？”
    “也是在法国打拼的华国人，是我们的老乡，不过比你们两个人还年轻，而且也是足球天才。”云盛笑着说。
    陈韬一皱眉，表情有些骄傲：“难道比我们两个人还天才吗？”
    云盛微微一笑：“若是考虑到天赋、年纪和旅欧经验，他绝对是不次于你们天才，甚至……甚至在法国足坛名气不小。”
    云盛刚才的话收回来了一半，他本来想说，甚至“天赋超过你们两个人”，但是为了照顾两人的自尊心，还是改成了“名气不小”。
    董芳卓还没反应过来，陈韬已经知道是谁了。
    “老大，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没想到你竟然把他邀请来，和我们一起跨年。难道，你有签下他的打算吗？”
    “这个以后再说了，还在考虑。”
    董芳卓愣了半天，他看了看云盛，又看了看陈韬：“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陈韬瞥了他一眼：“这么提醒都想不出来是谁，真是脑袋以下世界级……”
    “你再说！”
    两人又开始斗嘴了……
    “你们赶紧包饺子吧，不然赶不上晚饭时间了。”云盛手机响了，是云天公司的秘书打来的。
    云盛提前订了一桌酒席，秘书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送过来。
    “你等等，一会儿我给你回过去。”
    云盛挂断了秘书的电话，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到哪里了？”
    “……”
    “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好。”
    云盛给秘书回了一个电话，然后跟孙吉海三人说了一声：“你们先忙吧，我在院里歇一会儿。”
    云盛走出了房间，来到庭院中。
    今天阳光不错，没有风，云盛穿着一件大衣，没戴帽子，不觉得冷。
    此时的日光渐微，城市和接到日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安然。
    看着异国他乡的街道，云盛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记忆。
    自从离开华国来到欧洲留学之后，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科特布斯，这是他第一次在法国过新年，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今年自己在摩纳哥，也许明年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过年了，也许在英格兰，也许在意大利，也许又回到德国……
    就算我明年还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包饺子，那么客人们，也会跟今年不相同了。
    职业足球就是这么瞬息万变，如同赛场上一样，风云突变。
    过客匆匆、人来人往，在职业足球大环境里，那种一人守一队的传奇，真是如同凤毛麟角喽。
    云盛站在院中独自感慨，此时在别墅外的街道上，一辆轿车飞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云盛的别墅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