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座城市的统治者自然不会是蠢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维持一座图书馆其实已经超乎苏源的想象了。
    馆内空无一人，没有管理员，没有守卫。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在打瞌睡，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而老头看着两人过来，仅仅是抬了一下眼皮，连嘴都没张，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来图书馆的。实际上，出了内城，真正识字的也没几个。我们进去吧。”伊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带着苏源走了进去。
    原本一项简单的查资料，在苏源进入图书馆之后，立即就变成了一项庞大的工作。因为图书馆内所有的资料文献，根本没有丝毫的规律可循。
    “我们需要找到最近五十年，那个东西的活动轨迹。如果我们注定要跟他战斗，那么就必须要掌握他的行踪。”
    “那根本不可能，只要他不想，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行踪。所有见到他的人全部都死了。”
    “所以我们才要找线索。你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的？他是个恶魔，杀掉了所有见过他的人，有什么问题？”
    “不，问题很大。你之前说过了，那家伙已经存在了很久了。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跟废土上的人类争斗。如果他真的强大到不可战胜，人类早就被杀光了。黑塔这里他进不来，但是其他地方仍旧有很多人类的聚集地。但是他并没有清理掉那些聚集地。这种情况，要么他有不能杀掉所有人的理由，要么他……做不到。
    如果我想要毁灭一个文明，那我会杀掉这个文明所有的载体。如果我要统治一个文明，那我就要用恐惧压制所有的声音。但是他两者都没有做。他既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散播恐惧。”
    “他杀掉了所有见到他的人，这难道不是散播恐惧？”
    “不，这不是。如果你想要散播恐惧的话。最好的方法是用残忍的方式杀掉大部分人，但是放走几个活口。借他们的嘴，散播你的行为。如此才能够让恐惧散播。你把所有人都杀了，其他人的会感觉恐惧，但是并不直观。甚至很快就会忘记，因为在末世中生存本就太过于艰难了。所以，我认为他的行为不合理。我们要找到这种不合理的根源，我相信那就是他的弱点。”
    “好吧，我明白了。我们核对近五十年以来，所有有关他的资料。确定之前的推测。但是你最终想要证明什么呢？”
    “很难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毕竟我从未真正的面对过他。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害怕别人看到自己。”
    …………………
    此时，废土中，某个山谷。一座现代化的水泥建筑就隐藏在山谷中。走进了就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大量的兽人正在忙碌着。而在建筑之内，成片的哭声充斥着整个建筑。那是一些孩子的哭声。
    “实验体二十六号，第一次试验。”伴随着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几只兽人将一个孩子捆绑在了一个带有强烈科幻感的座椅上。然后将一个头罩戴在了他的头上。
    “实验体准备就绪，开始充能。”
    周围大量的不知名的仪器开始闪烁着光芒。孩子头顶的头罩开始闪烁着一种青色的光芒。而那个孩子则是猛地一翻白眼，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但是没过几秒钟，他就七窍流血，整个人软了下来。
    “实验体二十六号死亡。二十七号开始准备。”
    对面的玻璃墙后面，一个中年的白人帅哥正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见实验再一次失败，他脸上面无表情，但是手中的酒杯却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碎片。就连里面的红酒，也变成了某种红色的冰晶碎片。
    过了一会，二十七号也宣布失败了。男子似乎有些失望，他缓‘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另一边的窗户边上。外面是正值黄昏，夕阳最后的余晖正在缓缓的消失。
    ………………………
    图书馆内，苏源跟伊森在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材料中一阵奋战，最终找到了想要的资料。
    “末日之战之后，这些历史的传承就几乎断绝了，这本《废土纪元》可能是最后有关历史的记载了。上面记载了他所有出现的时间点。”
    苏源立即接过了那本书，开始翻看。他指着其中的一些记载对伊森问道。
    “你看这里，他第一次出现，大约是在一百一十年前。但是那时候末日之战已经结束超过二十年了。大多数人甚至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是这时候他第一次出现了。聚集了大量游荡的兽人，一举击破了当时最大的人类聚集地，覆灭了人类文明复兴的最后火种。
    此后的上百年间，残存的人类再也没有聚集起大规模的聚集地。剩余的人类，跟剩余的兽人以及他，就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长达百年的争斗。再看看后面的记载，三十年前九名枪侠的围攻，是他最后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现身。从此之后，再也不存在目击者了。伊森，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从不相信宿命那种东西。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难道没有发现，在这些资料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bug？”
    “……你就直接说你看到了什么？我不擅长这些东西。”伊森一脸的无奈，感觉自己智商被压制了。
    “好吧。我要说的很简单，他为什么要等末日之战结束之后才出现？如果他早一点出现，按照你说的。他的能力那么强大，说不定有机会让黑暗力量反败为胜呢？”
    “那不可能，当时入侵的通道已经被彻底的封死，那些入侵者在这个世界的压制下，已经在迅速的削弱。它们的失败是注定的，只是人类也为此付出了一切。”
    “那他为什么没有受到压制。甚至能够在几十年之后仍旧满血出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