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问问才知道,很着急吗?”玉玲停住手里的活计,转过来问道。
“不急,但也不能等待时间太长,你最好明后天回去一趟,告诉家里的亲朋好友,其他人别管。”周建平主要想招本村村民。
“放心吧,我不是好揽事的人。在咱们村招人,还要通过建良二哥吗?”
“不是非要通过他,我招谁都行。关键是他对村里的人相对比较熟悉,我让他挑选那些比较能干的人到厂里,培训上岗也会容易一些。”
“通过上次那二十来个人的宣传,现在村里很多人都想去你厂里上班,有认识我的人平时见面还向我打听,问你厂里什么时候再招人?”
“行啦,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还是通过建良那里统一在村里招人吧。”
“嘁,好像谁愿意关心你的事似的,放心吧,不管谁打听,我都没搭茬。话又说回来,也就是我这么本分,换做其他人,你看她管不管。”玉玲这话一点不假,她本来就是个不爱操心管闲事的人,即使自己丈夫周建平的事,只要建平不主动告诉她,玉玲从来也不多问。
“好,你是贤妻,行了吧?”周建平在玉玲脸上亲了一口,又把手伸向玉玲胸前。
“你一边去吧,大白天的,动手动脚,也不怕门外路过的人看见。”
“玉玲,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上次回来我去建良二哥家喝酒了,这次该请他来咱们家吃晚饭,我去弄点菜,你早点做一下怎么样?”
“做饭我没问题,但是我要提醒你,晚上吃饭要不要把你父母请过来?”常玉玲问。
“当然要让父母过来吃晚饭,特别是现在你怀孕了,你看我妈都不让你干重活,田里那些重活不就得他们帮着干吗?”
“这我知道。我再提醒你,周建良跟你爸是个啥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是啊,他俩看着对方都不顺眼。”
“我敢跟你打赌,今晚在咱们家里吃晚饭,如果周建良先到,你爸要是看见建良在这里,他会扭头就走,或者你爸先到,周建良看见他在这里,也不会进来跟你喝酒,你信不信?”常玉玲每天都在村子里,虽然对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不感兴趣,但她对村里谁跟谁的关系却一清二楚。
“你说的很对,这还真不好办,我从城里回来,不叫父母过来吃顿饭不是那么回事儿,叫他们过来,我爸跟周建良又没有共同语言,唉!”
“你要是找周建良办事,我觉得你还是带上酒菜,去建良家喝酒,免得大家尴尬。”玉玲建议道。
“呃,你倒是提醒我了,对,我去建良家找他。玉玲,这是我从厂里带回来的,给父母一盒,让他们尝尝我们生产的产品。”周建平指着地上放着的三只盒子。
“这就是你们厂生产的?”玉玲这才注意到周建平放在旁边的三只精美的礼品盒。
“对呀,现在都销到外省市了,你打开尝尝。”周建平一副自豪的样子。
玉玲打开一盒,从中拿出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很好吃,就跟我爸以前从外省带回来的一样。呃,你一共带回来三盒,你想给谁呀?”
“一盒给父母,一盒你留着,另外一盒给建良二哥。”建平好像早有安排。
只见玉玲把手里一棒正在扒的玉米狠狠地扔在筐里,“周建平!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家里修房子钱不够,你知道让我回娘家借钱,这些年来我娘家也没少帮助咱们,到头来,有什么好事你都想不起我娘家的人,你就这样报答他们?”
常玉玲的突然生气让周建平不知所措,“玉玲,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我厂里招工的事一开始就给你说了,也没瞒着你呀!”
“我没说你招工的事。”玉玲把脸扭到一边,不愿搭理周建平。
“不是招工的事,那你?”
“你在外面啥事都办得很明白,就这么点小事跟我装什么糊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玉玲指着饼干盒,愈发生气。
“我带回来这个怎么啦?想让你们尝尝,这有什么不对吗?”周建平还是不知道玉玲所为何事。
“让大家尝尝你厂里的产品这没问题,但是你周围的人都考虑到了,为啥唯独没有想到我的父母?”玉玲质问道。
“哎哟!真该死。”周建平一拍脑门,都是因为自己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考虑不周,怎么少带了一盒呢?“玉玲,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厂里事情太多,我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细想,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
“你这来的倒挺快,哪次都是这一套,过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要不我想办法让家在村里的员工送一盒回来?”周建平是发自内心的,他觉得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
“你快拉倒吧,好几十公里,来回路费钱也够买几盒了。”
“玉玲,你得原谅我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留给家里的这一盒给我父母。”
“也好,只不过这样就没有你的了。”周建平觉得很内疚。
“我?你心里啥时候有过我?”
“玉玲,求你别这么说。现在你怀孕了,别生气了好吗?”周建平央求道。
常玉玲早已习惯了他们夫妻之间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再说,她自己对饼干这种食品也不怎么感兴趣,“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我娘家更不在乎这点东西,我跟你理论的是这件事你不该这么办。犯不上跟你生气,该干嘛干嘛去吧。”
“真不生气啦?”
周建平搂住玉玲又要上去亲热,却被玉玲一把推开,“去找周建良办你的事吧,别再这儿烦我。”
从玉玲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周建平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那我找建良去了?”
“谁也没拦着你,婆婆妈妈的,你烦不烦呀?”
周建平提着一盒饼干到了周建良家,见院门开着,他跨进院子,“二哥在家吗?”
“谁呀?”随着问话声,周建良从屋里走出来,“建平!你啥时候回来的?”
“半个多小时前。”
“快进屋,快进屋。”
“我还怕你不在家呢。”
进屋后,在饭桌旁坐下,周建良沏了杯茶端到建平面前。“村里就那么点事,每个月只忙几天时间,没事我都在家里待着。”
“哦,这是我厂里生产的饼干,带给你们尝尝。”周建平把礼品盒递了过去。
“哟,这包装不错呀!”
“你打开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周建良打开包装,也是拿出两块放进嘴里,“建平,你这产品不错呀!比我在乡里商店买的好吃多了。”
“我这产品乡镇商店里没有,都在华兴市的大商店销售,现在已经销到外省市了。”
“怪不得没见着这个牌子,口感确实很好。”周建良不住地夸赞。
“二哥,我原本想请你晚上去我家喝酒,但是你知道,我两三个月才回家一趟,在我家吃饭不请我父母不是那么回事,你跟你二叔又没有共同语言,这件事看来还不好办呢。”周建平道。
“嗨,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们一家子团聚就是了,我还跟着参合啥。”
“父母那边好办,我要明天下午或后天上午才回单位,明天中午或晚上跟他们一起吃饭都行,但我跟你还要商量事情,不行我去弄点菜,还上你这里喝酒吧。”
“好啊!就来我这里。要你弄什么菜呀?家里都有。”
“好,我六点左右过来。”
离开周建良家,周建平回到家里,跟玉玲说了一声,便骑上自行车往乡里去了。
十多里路程,骑自行车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加上买东西的时间,用了一个多小时,周建平提着一袋子吃的东西就回来了。他主要买了些熟食,给玉玲留下一些,其余带去周建良家。
见周建平又提着东西,周建良问:“建平干什么去了?这些是啥?”
“我去乡里买了些熟食,你把它们切一下,叫二嫂和孩子跟咱们一起吃。”
“我跟你说了家里有菜,你还跑那么远买这些,不嫌麻烦呀!下午你走了我就做准备,你二嫂跟孩子到家就吃饭了。喝酒,就咱们俩最好了,两三个月不见面,咱们之间聊天说话,他们在跟前不方便。”周建良道。
“我无所谓,咱俩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建平若无其事地说。
“别管他们,咱们准备开始。”周建良把他炒的两样菜端上桌子,又把周建平买的熟食切了端上来。
周建平从袋子里提出两瓶白酒,“尝尝这个,不知味道怎样。”
“建平,你怕我家没有酒吗?”
“二哥,我不正好去乡里嘛,看见这种白酒就顺便买了两瓶带来。我不懂酒水,有人说这种地方名酒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
酒桌上,村里的事没啥可聊的,周建良自然对建平厂里的事更感兴趣,“听那些回村里休班的职工讲,你厂里越做越好呀!”
“做企业,就怕产品销不出去,现在市场打开了,我们的产品质量已经得到了省内外消费者的认可,又有价格优势,销售形势确实不错,现在库存很少。”
“产销都没有问题,这回总算可以轻松一些了吧?”
“轻松什么呀?我觉得现在比刚开始还忙。”
“生产销售都不用操心了,还有啥可忙的?”
“二哥,搞工业跟农村种地完全不一样,有了市场,产品却供应不上,你会是一种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