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站在馆驿中,听着门口石不语对北齐人愤然斥责,跟宁泽天耳语,“听石不语骂人,感觉南夷是比我们卫国牛啊。北齐人怕南夷,我们卫国都打败南夷了,北齐人竟然不怕我们,你说北齐人是不是傻?”
宁泽天失笑,“两国对垒,一时胜败,没人会放在心上的。”
“你是说我们应该多打败南夷几次,北齐人就怕我们了?”想到南夷搬来的国库,林晓觉得再打两次她也不嫌累。
南夷的侍卫们要跪了:林郡主,我们已经怕了您了,真的!如今南夷国内,只要喊一声“林云晓来啦”,大街上的奶娃都知道要把钱给揣好。您其实可以直接将北齐给打趴下,这样他们会更清醒的。
石不语走进馆驿,听到林晓这话,脚一踉跄差点绊倒在路上。幸好,在南夷与林郡主打过交道后,冷静下来的石不语,还是很知道郡主喜好的,“郡主辛苦了,要不去前厅用些茶点?”
吃人的嘴软,他还是快点为林郡主送些美食吧。
林晓想想,自己跑出来这半天,刘嬷嬷们在卫国驿馆肯定做好饭了,“你把茶点给我装起来,我们得先回去了。”
石不语很大方地装了满满三个食盒,林晓又帮牛青山们要了一身衣裳,心满意足地提着食盒走了。他们翻墙离开南夷馆驿,大摇大摆走到大街上,看到南夷馆驿的门口也多了一群看门的,林晓觉得甚是欣慰。
牛青山看看身边的人,忍不住担心,“郡主,我们将夏将军丢到南夷驿馆,他们真不会交给北齐皇帝?”一想到他们跟着夏景明一起杀了二皇子,他就心虚。明帝那七个儿子,他们手里已经抓了一个、宰了一个了。
“放心!”林晓断然摇头,“没背叛前,我们要相信石不语嘛。”想想万蛊洞的事,她觉得一个在乎百姓性命的人,不会是坏人。
“那要是背叛呢?”二狗就好奇,要是背叛了就来不及了吧?
“他敢吗?”林晓想想这可能性,觉得这问题不用讨论。
牛青山低头,放心赶路了。他不相信石不语,可他相信郡主的拳头。
宁泽天借着袖子的遮掩,拉着林晓的手,没有夏景明,他觉得心中一片轻松自在啊。林晓一只手被他拉着,一只手忙着指点街边的铺子,让牛青山们买点北齐特产。
等一群人回到卫国驿馆,守在卫国驿馆的几个北齐御林军都想不通林郡主这群人是何时出门的。
可是,他们周将军都不问,他们也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现在,大家都在暗传,卫国这群人是群混不吝的就是一群疯子,万万招惹不得。万一他们忽然发疯揍人,陛下还在宫中,他们都没处喊冤没人做主啊。
石不语送走宁泽天和林晓这一群人,先到库房亲自将那上百箱贺礼一一数数,最后锁上门将钥匙揣怀里,才算放心了。长出一口气,他才有心思到书房,把今日的事情在心里理一遍。
来的路上,他也听说了夏家遭遇,可夏景明会与卫国人牵扯到一起,这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也料想不到。是卫国人找上了夏景明,还是夏景明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了卫国?
卫国将昏迷的夏景明留在自己这里,是为了示诚,还是为了示威?他们就不怕夏景明又落入北齐手中?
若是卫国有心让夏氏造反,那今日奴市之事,是不是就是卫国人的手笔?夏景明亲眼见到家人在奴市的惨状,再获知家人悉数惨死,有什么比这更能勾起人的仇恨?
夏氏在北齐树大根深,夏景明振臂一呼,也许还真能召集一些旧部造反。到时,卫国与南夷再出兵相助的话,北齐的龙椅必定要易主了。
可想到奴市那惨状,他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可他就是相信奴市上夏家人的死,肯定不是林云晓的手笔。林云晓有这手段,但没有这份狠心,只怕她压根连想都没想过这事。
自己竟然这么相信林云晓,石不语摇头失笑,提笔将北齐国中之事写了一封密信。吹干墨迹,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生怕大王不信,在信后又写了一句:“臣观林云晓有意全力扶持夏景明。”
写完密信,他满意地点头,相信有最后一句话,别说夏氏在北齐深有势力声名在外,就算夏景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他家大王和南夷朝中,也会同意全力支持夏景明的。
将密信卷成一个纸团封入蜡丸中,石不语叫过一个亲随,取了信鸽,亲自将这密信放到了信鸽脚上的竹筒中,将信鸽放出,“去吧,快些将这信送回国中。“看着信鸽飞入天空,慢慢成了一个黑点,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他算着国中要多少时日才能回信。
明帝的寿辰还有半月,也不知林郡主想要夏景明何时造反,他就怕国中来信太迟,赶不及分北齐这一瓢羹啊。想到夏景明,他想起客院,问亲随道,“客院中的人醒了吗?”
“还没有,要不要请大夫来给他……”
“不用,看他身上没有伤口,一时昏迷而已。安排两个可靠的人去伺候着,若是醒了就来报我。”石不语摇头,“若是有不好,就速速让人去卫国驿馆请个大夫来。他们这次来送礼,没有带大夫同行,到北齐医馆中随便请个大夫,万一那人认识夏景明呢?卫国皇帝御驾降临北齐,必定带着太医。
亲随答应一声,想到门外虎视眈眈的那群北齐官兵,又担心道:“大人,北齐那些人还守在门口不走,听他们嘀咕,都说行刺二皇子的刺客还未抓到。万一他们带人硬闯,我们人手不足,只怕拦不住……”
石不语听到亲随这些话,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明白为何卫国人会放心了,“无妨!北齐大皇子失踪,二三两位皇子遇刺身亡,现在只怕没几个人顾得上为二皇子找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