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伸手,很快地摸了平王爷的额头一把,平王爷剩下的话,都被郡主这动作吓得吞回肚子里去了。
林晓手太快,宁泽天想拉都没拉住。
平王爷摸着自己额头,颤声问道:“林郡主,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林郡主怎么就敢碰自己脸?还差点将自己额头的皮搓下一层来。他忍不住盯着郡主的手看,那手上长了倒钩吗?
“我看你还没清醒,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呀。”林晓没好气地说,指指宁泽天,问道:王爷,你也听说京城的事了吧?”
“听说了,圣上,敖思寰那个乱臣贼子,竟敢假传圣上驾崩的消息,矫召选立新君……”
“行了,王爷,那些空话就别说了,你站在安城骂个三天三夜,也骂不死敖贱人啊。我提京城的事,是要跟你说,圣上他连京城都没保住,大将都派出去了,现在哪还有大将派给你啊。”
“连将都没了?那安城该怎么办?”平王爷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他眼睛一亮,看向林晓,“郡主,林家军……”
“林家军正在镇南关跟南夷打呢,没打退南夷前都不会来的,你就死心吧。”林晓一句话,将平王爷的希望掐灭了。
平王爷茫然四顾,“那该怎么办?难道……难道真是天要绝我平王一脉?”
这明明是打仗打不过,关老天爷什么事啊?林晓想了想,坐到平王爷对面,抓起桌上的点心,一盘递给宁泽天,自己拿过另一盘吃了几口,“我们这不是来了嘛。平王爷,我跟你说,你现在,可摊上大事了。”
“安城已经被围,还能有什么大事?”平王爷苦笑,他现在进退两难,缺兵少将,眼看着不是被流寇杀了,就是被北齐和敖太师派人来灭了,还能有什么大事?
“义军,哦,就是流寇,派我来打安城,三天内得打下安城!”林晓指指自己,又指指宁泽天,“我们打下安城了,他就是流寇的新大王。”
这话有点绕,平王爷觉得自己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明白了,可连在一起,为什么觉得那么糊涂呢?“郡主,你说流寇派谁来打安城?”
“派我啊,我和圣上,当然还有我们两个带着的侍卫这些人。”
“那圣上……圣上何时成了流寇的新天王?流寇的牛天王呢?”
“流寇原来的那个牛天王,今天碰上龙吸水,他被卷上天掉下来时摔死了。流寇要选个新天王,他们就推举了圣上。”
林晓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就连刘大将那帮人不服气等等都说清楚了。
平王爷就这么看着林晓,半晌才看向宁泽天,“圣上,您……您真要做流寇的天王?”平王爷见过贼寇投降做官兵的,可从古到今,哪有一国皇帝降了贼寇的?不对,圣上也不是投降,圣上这是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要去做流寇的天王啊?“圣上,臣年老昏花,是不是,听错了?”
“王叔,流寇有五十万兵马。”宁泽天报了个人头数,“这天王,朕觉得,比朕当皇帝好啊。朕当皇帝时,手里就没这么多兵马。”宁泽天已经被林晓彻底洗脑,觉得林郡主说的太有道理了。
“这……这成何体统?圣上,那是流寇!流寇啊!”要不是记着君臣有别,他都想上手将圣上摇醒了。
“哦,天王登基后,也是皇帝。所以,朕还是皇帝,跟以前一样。”宁泽天慢悠悠地解释。
“难道圣上打算弃了卫国?”
“平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他做了天王皇帝,不还是在卫国吗?再说,我问过卫国是宁家祖先做皇帝后定的国号。圣上做了义军的天王,还是可以定国号为卫,他可就是新卫国的开国皇帝啦,哈哈哈,比现在还有面子!”
又来了!平王爷一闭眼,硬生生忍住吼叫的冲动,看宁泽天还点头赞同,心中吼叫:圣上这还能不能有尊严了?卫国的皇帝,和贼寇的皇帝,能一样吗?
“平王爷,先别管天王和圣上的事了,这事我们回头慢慢说,眼前还有大事呢。”林晓打断了平王爷的询问,“平王爷,我们答应流寇,三天之内打下安城哦!”
平王爷瞪眼,破罐子破摔地说:“臣这里只有十万不到的人马,圣上您要带人来打,就来吧。”
“王叔,我们自家人,您又忠心为国,朕怎么会带兵攻打您呢?”宁泽天安抚了一句。
“那林郡主刚才说三天之内打下安城……”
“平王爷,我是这么想的。你看你这安城眼看着是守不住了,不如也和我们一样,投降了吧?你投降了,回头让圣上还是封你做平王,我们保证你全府平安,你看怎么样?”
“那本王的封地呢?”平王爷没好气地问。
“你看你问的这问题,有句话说的好,花钱消灾啊。”
“怎么花钱消灾?”平王爷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怎么又扯到花钱上去了?
“你看,你现在逃是逃不掉的,你就算逃出安城我分分钟还能抓你回来。你这安城呢,也肯定守不住。我们路上商量过了,你投降我们义军,为了表示你善良为民,你自己提前做个好人,把你王府藏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平州的流民和义军,然后把你的地也就近分分。你对流民和义军这么好,回头圣上就有理由封你为平王了啊。”
“那是我平王府的封地!”平王爷嚎了一嗓子,王府就靠封地上的钱。这封地,是他平王府的根基啊。
林晓觉得平王爷太不上路了,他们都许诺封他做王爷了,他竟然还不肯花钱?
她看看宁泽天,回头跟平王说,“你这样就不对了,你不放弃封地花钱消灾,回头圣上怎么封你做平王?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我……我已经是平王了!”平王爷气得连“本王”都不说了,张口就大吼道,“我是平王,我父王是平王,我祖父也是平王!我一直就是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