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合安乐插不上话,只能盯着那个秘书打量。
张秘书说话客客气气,存在感真不高,就算身上穿着高级西装,他看上去跟地铁里的上班族一个样子,丢进人堆里保准找不着。
安乐想起了崔唤。
崔大秘书可有排场多了,在蒋家权利很大,好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简直是意气风发,多半都是蒋述怀惯的。
果然秘书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要看上司啊。
张秘书的姿态一直放得很低,蒋鸣玉没有办法冲他摆脸色,说道:“回去跟梁先生说不用破费了,我找人把东西还回去。”
张秘书听了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梁先生为人坚持,一定会再来的。”
蒋鸣玉眉头皱得很深。
万万没想到出来玩,被一个土老板缠上了,安乐在一边撇嘴。
张秘书见安乐这个表情,友好地冲他笑笑,搞得安乐反倒不好意思了。
蒋鸣玉摆出送客的阵势,张秘书见他们不为所动,最后从包里拿出一副画卷,递到蒋鸣玉手边,说:“蒋先生,这幅画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蒋鸣玉扫了他一眼,没有动。
张秘书吃了好几次铁板冷面,仍然没有放弃,极为有耐心,说:“这幅画你一定会喜欢。”
他执意要把画送给蒋鸣玉,不管蒋鸣玉怎么冷脸以对,他都不退缩。
张秘书手里的画卷不大,大约有一尺长,卷得好好的被拿出来,只能看到白色的纸背,看不到画面。
“请务必收下。”张秘书非常执著。
蒋鸣玉见他这个样子,顿了顿,这才接过画卷,慢慢打开来。
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身披古代官服的人,正高坐大堂,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卷宗,他正打开一卷仔细查看。
而大堂的底下,满是青面獠牙的鬼,它们痛哭流涕,朝着堂上那人俯首叩拜,似乎在求饶。
安乐见到那画面,猛地感受到身体深处一阵疼痛,一直疼到了灵魂里。
蒋鸣玉看了那副画说:“这是地狱变相图的一部分,画的是地狱十王中第三殿宋帝王审判恶鬼的情景。”
又是地狱图,安乐脑袋爆炸一般地疼,他咬紧牙关盯着那画,画上宋帝王身形威严,仔细看他的脸却看不太分明,只觉得似乎眉清目秀,太秀丽了,看着有点眼熟,跟想象中不一样。
蒋鸣玉察觉到安乐不对劲,问:“怎么了?”
安乐捂住头,说:“看了这画不舒服。”
蒋鸣玉快速把画卷起来,抛给江虹,抬手点在安乐的额上,帮助他聚气。
张秘书看了这一幕,没有询问,只是补充道:“宋帝王司掌的黑绳大地狱在东南海,正好是我们这里的海洋,将这个画卷挂在宅子里,可以辟邪消灾,恶鬼邪灵绕道走,能保佑家宅平安。”
卧槽,他看一眼就头疼,挂在宅子里让他死了吧。
安乐没看那画,深吸几口气,这才觉着好了点。
蒋鸣玉见安乐这个样子,若有所思,他转过头问张秘书:“梁老板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找我。”
蒋鸣玉有所松动,张秘书心头一喜,连忙说:“梁先生最近晚上总听见奇怪的声音,睡也睡不好,精神不振,想请蒋先生去看看。”
安乐腹诽,大佬出手都是收拾恶鬼厉鬼,睡不好的话,应该找医生开点安眠药。
蒋鸣玉沉吟一会,说:“画我收下,其他的带回去。”
蒋鸣玉已经退让一步,张秘书连忙见好就收,打电话叫人上来将那些珊瑚玉器弄走,只留下那副画在江虹手里。
“蒋先生如果想去梁家看看的话,请联系我。”张秘书在江虹那里留了名片,便告辞了。
蒋鸣玉这才进一步问安乐:“是哪里不舒服?”
安乐不看那画就没事,说:“我没啥,我可能就是不喜欢地狱。”看见地狱图就脑仁疼。
江虹在一旁说:“哪个活人会喜欢地狱啊,谁都想上天堂。”
安乐被江虹的话逗笑了,蒋鸣玉见他没事,让江虹把画收起来。
安乐问:“大佬,你要管那个梁老板的事吗。”毕竟收了画。
蒋鸣玉说:“看心情。”
不愧是大佬。
既然蒋鸣玉这么说了,安乐也没多想,三个人一只鸡换了衣服,下楼到酒店沙滩上去玩。
今晚酒店搞了露天烧烤爬梯,海鲜刷酱烤起来也很好吃,鱿鱼须卷起来酥酥脆脆,海鱼用油煎一下,没有刺又很香,安乐连着吃了好几条。
安乐还吃到了神奇的烤牛肉丸,牛肉丸表面焦黄,咬破之后里面有肉汁,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安乐坐在沙滩的小凳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好像每次跟蒋鸣玉出来都在吃。
当初明明是为了让大佬吃饱才带着他,结果不知不觉变成他在蒋鸣玉身边蹭吃的,他都快把自己的使命给忘记了。
反正不用他费力去找,恶鬼也会冲着他来。
安乐咬着Q弹的丸子想,那个梁老板家不知道有没有鬼可以吃,不过那鬼折腾来折腾去,仅仅让人睡不着,估计味道很淡。
他们在沙滩上玩了一整晚,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安乐照例是跟蒋鸣玉一起。
这次安乐先洗澡,且没有昏过去,他洗白白之后躺在床上娇羞地等蒋鸣玉过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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