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唤忍不住说道:“安乐的面相骨相与实际的命格有差异,说不定这其中会有另外的转机。”
“你先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毕竟是找了那么久的人,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过,结果今天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感觉他身上有瑞气,这点确实奇怪。”蒋述怀这么说着,“就怕这点不是转机而是隐患。”
蒋述怀背着手,脸上的表情庄重而谨慎,他说道:“我们蒋家一直以来恪守祖训,当家道越来越昌盛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有个感觉,神明庇佑我们不是无偿的。鸣玉出生之时,我就知道这一刻终于到了,老祖宗向我们讨债来了。”
他看向崔唤,说:“鸣玉就是我们需要还的债,这债不还,蒋家恐怕会有灭顶之灾。”
崔唤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安慰雇主,又觉得唐突逾矩,最终只喊了半声:“述——”就干脆闭上嘴,沉默下来。
蒋述怀纵容了秘书的放肆,继续说:“总之,我看那孩子在鸣玉身边待得挺好的,最起码鸣玉没有再闹绝食,就先这么相处着吧。”
崔秘书心里想,就怕好过头,假戏真做,到时候又麻烦了。
所以相处得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反正现在急也没用,一切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再考虑吧。
安乐跟着蒋鸣玉一起走出书房,再次回到蒋鸣玉的房间里。
蒋述怀的宅邸跟安乐想的那种山水园林几进几出的大院不一样,而是比较现代化的别墅洋房,带着泳池啊草坪啊,比起蒋家家主,这个房子更加符合蒋述怀企业家的身份。
按照蒋鸣玉说的,蒋家人分布在各个地方,每年只会在有大事的时候,一起回祖屋。
比如七月的祭祖就是蒋家的大事件。
这里严格来说是蒋述怀的私人府邸,但蒋鸣玉青少年时在这里生活过的,还留着房间,而且面积不小。
安乐刚才就是从这个房间里醒来,他一醒,发现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一阵惊慌失措,跑出去遇到崔唤才知道他已经抵达蒋家,崔唤带着他去了书房,就撞见蒋鸣玉与蒋述怀剑拔弩张的样子。
现在再次回到这个房间,安乐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里。
同样是豪华而低调的陈设,依然有着蒋鸣玉的简约风格,没有多余的东西,残留着蒋鸣玉以往的生活痕迹。
蒋鸣玉成年后一直住在外面,蒋述怀还保留了他的房间,并且维护得很好,安乐不知道为什么蒋鸣玉会和伯父闹不愉快,但他觉得伯父的为人并没有那么差。
毕竟蒋鸣玉从小没有父亲,是蒋述怀教导他长大的,如果伯父很坏,蒋鸣玉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恐怕蒋鸣玉也知道这点,所以没有跟蒋述怀正面冲突,就算跟蒋家有了间隙,也只是绝食折腾自己。
安乐看着蒋鸣玉,大佬虽然平时冷冷清清,实际上是个温柔会为别人着想的人。
安乐望着蒋鸣玉发呆,蒋鸣玉伸手过来轻轻触碰他的脸颊,问:“还不舒服吗。”
安乐的脸微微有点发热,摇摇头,说:“没有。”他连忙举起手里的大红包,笑着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
蒋鸣玉见到那个红包脸色就古怪,说:“你留着花。”
安乐笑嘻嘻:“不要白不要。”他低头拆开红包,里面都是崭新的连号纸币。
伯父可真讲究。
安乐把钱收好,抬眼看四周,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问:“这个画的是什么?”
蒋鸣玉的房间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副画了,画上绘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手捧着一块锦缎,锦缎花色繁复,颜色亮丽,上面花鸟祥云交织,璀璨夺目。
画上的女子不是在屋子里,而是身处一座小庙,庙前有一条清丽的小溪,小桥流水,恬静闲适,仿佛能听见溪水潺潺的声音。
女子手里华贵的锦缎与闲雅简单的居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不觉得突兀。除了画得很好之外这幅画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特殊的,但安乐莫名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过去就移不开目光。
蒋鸣玉硬生生掰过他的头,不让他再继续盯着,说:“那是青溪小姑,相传是云锦织神,成神之前也是姓蒋。云锦是一种昂贵的织物,华丽富贵,早年多用于宫廷,蒋家曾经有人是织布局里的,一直祭拜小姑。后来到了现代,蒋家也做云锦生意,与小姑渊源很深,这幅画就是流传下来的青溪小姑图。”
安乐的眼睛没有看那副画,这才从图画的意象里走出来。
蒋鸣玉见他这样,说:“青溪小姑是位神女,再加上这幅画年代久远,画上有灵力,你对这类东西很敏感,很容易被吸引,还是不要多看了。”说着,蒋鸣玉就把图从墙上取下来。
安乐正觉得看不到了很可惜,就听蒋鸣玉说:“你本来就神魂不稳,看多了说不定会被吸进画里。”
……那还是算了,别看了。
安乐没有傻到过问蒋家的事,每天就跟着蒋鸣玉,刚巧两个人都犯困,于是在蒋家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睡觉,还睡在一间房里。
蒋述怀狐疑地看着蒋鸣玉关着的房门,问:“他们真是只是在睡觉吗。”
大概吧,睡觉这个词含义很丰富,崔唤回答道:“安乐有魂魄离体的先兆,所以爱睡觉。”至于蒋鸣玉,大家都懂的,他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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