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东进了练功大厅，就见到穿着厚厚棉衣的馆主坐在那里，礼貌地说道，“馆主早。”
    “来啦。”
    馆主将手里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站了起来，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怎么样，上次的伤好点没有？”
    “已经完全好了。”陈耀东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馆主动作慢悠悠的，手经常有点抖，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真的一点也没有宗师高手的风范。要不是昨晚听到那名火族人宗师的话，陈耀东真的想像不到，他居然是一名宗师。
    别看他昨晚将那名火族人宗师给干掉了，那是受到他技能的克制。
    要是他没有技能的话，对方能把他给秒了。
    非人的力量，非人的速度，非人的耐力，顽强的生命力，还有那威力堪比超能力的真元，宗师简直就是另一个层次的生物，非人的存在。
    “那人说馆主受了内伤，一直没好，怪不得老是穿着厚厚的棉衣，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应该也是受伤的后遗症吧。”
    陈耀东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对了，那名火族人宗师本来打算挑战馆主来着，现在人被我杀了。也算是挽救了武馆一次，就当还掉馆主授艺之恩了。”
    就馆主现在这样子，那位宋先生真的杀上门来，肯定是死路一条，说不定大师兄都要搭进去。
    莫九可不知道他心里转的这些念头，听他这样说，欣慰地说道，“那就好，来，让我看看你这半个月里，将招式练得怎么样。”
    “好。”
    陈耀东应了一声，当场演练起了镇岳三十六式。
    莫九一看他的起手式，就有了那种厚重的气度，心里非常满意，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下巴稀疏的胡须。
    等到陈耀东打出第一拳，莫九一个激灵，差点没把胡子给拉断。
    陈耀东一式式施展出来，饶是莫九见多识广，也看得眼睛快要凸出来了。
    这出拳的力道，已经完全掌握了拳法的要诀，分明已经登堂入室。
    就算是他曾经那位最得意的弟子，学这套拳，也花了半年，才练到这种程度。
    陈耀东呢，才半个月。
    不一会，陈耀东已经将学会十二式都打完了，收招而立。
    莫九脸上又恢复成若无其事地样子，略一点头，说，“还不错，基本掌握了这套拳法的要诀。接下来，还需要苦练，记住，只有掌握了其中的意境，才算是真正学会这门拳法。”
    “我知道了。”陈耀东点点头，“馆主，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莫九问，“什么事？”
    “是这样，我家里人并不支持我练武，我来武馆，都是瞒着他们。现在，他们给我报了补习班，所以，寒假之前这两个月，我都没时间到武馆。”
    陈耀东编了个借口，“这一次，能不能将镇岳三十六式，还有惊蛰功后续的功法先教给我。我回去自己练。你放心，这两个月的学费我会照交的。等寒假一到，我还继续来。”
    莫九听着他的话，皱着眉头，就要斥责他异想天开，练武要循序渐进，别想着一步登天。
    突然，他想到昨晚莫立功说的那件事，心中一动，认真思考了起来。
    如今，扶风市很可能会卷入风暴之中，他和莫氏武馆肯定是首当其冲。陈耀东实力太弱，如果卷入其中，出点什么事，那才悔之莫及。
    而且，万一这次没能扛住，好歹为莫氏武馆留条根。
    莫九想到这里，说道，“好。”
    陈耀东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他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果馆主拒绝了，他也没辄，没想到馆主这么好说话。“多谢馆主。”
    莫九没有多说废话，“我现在就教你其余二十四式。”
    陈耀东也集中精神，认真地学了起来。
    …………
    一整个上午，陈耀东总算将镇岳三十六式学全了，从威力上来说，后二十四式比前十二式更强，特别是最后十二式，只有到了真元境，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
    但实际上，这三十六式，是一套成体系的拳法，没有前二十四式的基础，也学不会最后十二式。
    在武道中，向来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莫九将其中的诀窍，手把手告诉他了，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
    中午吃完饭后，莫九将陈耀东喊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看起来很旧，床和柜子这些，都是老物件，有些年头了。
    陈耀东站在这里，感觉这是好几十年前的房子。
    莫九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上面还用一个铜锁锁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将箱子打开，拿出了一个册子。又将箱子重新锁好，塞回到床底。
    他拿着那本册子，右手轻轻在封皮上抚摸着，目光有些复杂，“这就是惊蛰功的原本，是我当年从一处古代遗迹中得到的。这门功法博大精深，应该是上古时代某个宗门的秘传。”
    “不过，上古时代的功法，都无法直接修习。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以这门功法为蓝本，改良成可以修练的惊蛰功。”
    陈耀东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为什么古代的功法，现在不能修习？”
    莫九说，“主要是环境的因素，上古时代，修行者盛行，这些修行者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现代却行不通了。”
    “我知道了，是末法时代。”
    “可以这么理解，修行者近乎消亡后，武道才成为主流。不过，上古时代的功法虽然无法修练，但一法通百法通，可以用来借鉴。实际上，绝大部分顶尖的功法，都是从修行功法中改良而来的。”
    陈耀东对修行者更感兴趣，问，“那，现代还有没有修行者？”
    莫九说，“当然有，只是数量稀少。现代的修行者，修的是精神和灵魂。修练有成者，拥有种种神异的法术，并不比武者弱，你以后要是遇上，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就像是法师。”
    “法师是西方的修行流派，也算修行者的一种。”
    莫九又说回到惊蛰功上，“因为功法冲突，我无法修习惊蛰功。这一直是个遗憾。这里有我改良过的版本，还有原本，现在都交给你。希望这门功法，能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说完，他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个本子，连着这本册子，交到陈耀东的手上。
    陈耀东接过的时候，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像是在交待遗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