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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七五 同行者

    虽然说在自己父亲面前,李昭承表现的有些臭不要脸,但对于益州平叛这件事,经过了这次谈话的李昭承还是重视了起来。因为李昭承一直秉持着一个观念,那就是皇室子弟的政治抱负和人生理想,并不应该以当皇帝为唯一实现的方式。
    在李昭承的眼里,不论是否能成为皇帝,皇室子弟对于帝国都拥有责任。而且,皇室子弟的责任大小,不在于他的地位高低,而在于他的能力所在,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实际上,在过去的几年里,李昭瑢和李昭承分别为帝国皇室子弟乃至勋贵子弟树立了保养,李昭瑢的事告诉所有勋贵,不从政不掌军,一样可以成就一段非凡的人生,一样可以有所作为。
    而李昭承则告诉所有人,勋贵子弟未必要像他们的父祖一样横行天下,做到自己能做的就好了。
    御书房。
    “这是昭承最新提交的方案,二哥看过没有?”李君威拿着一本方案问道。
    李君华摇摇头:“没有,原本的那些我也没有看过。”
    显然,在皇帝眼里,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李君威可不会向皇帝解释这件事的重要,因为解释了,或许儿子就拿不到这个差事了,或者里面会掺杂一些其他的人物。
    “那二哥还是看一看这最新的吧,若你能御批一下,相信对孩子们出征是有信心加成的。”李君威递给了李君华。
    李君华放下手头的文件,看了一下这份计划书的封面,直言:“好家伙,也是难为咱们昭承了,难怪前两日他总是说自己掉头发呢。”
    如此说,是因为李君华在计划书的右上角看到了一串序列号,而且序列号后还有-7的字样。
    这意味着,李昭承的这份计划经过了七次的修改,而作为其伯父的李君华知道这个侄子的性格,能进行这么多的文书工作,对那个没有耐心的家伙来说,实在是有些太为难了。
    “如果你觉得这个孩子做的不好,可以派遣一个得力的人协助他呀。毕竟是自家孩子,何必让他跟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李君华一边看,一边说道。
    李君威坐下喝茶说道:“十分能耐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儿孙。以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渐渐的明白了。”
    “那是因为以前你就是儿孙,现在终于能站在长辈的角度的为后人考虑了。”李君华呵呵一笑,欣慰的点点头,因为以前家里只有他会考虑这么多,裕王只管干活,连自己的孩子若是脾气对不上,也是不愿意管的,至于太上皇,那更是甩手掌柜,爱怎怎。
    “呦呵,昭承这小子倒是想干点新奇的东西。”皇帝看着作战计划,忽然称赞说道,他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铃,侍从官走了进来,李君华把手里的计划书放在侍从官面前:“看准上面的序列号,去中廷那里,把前六份取来。”
    侍从官仔细看清,随即去了。
    取来后,李君华粗略的看了一遍,更是满意:“这孩子确实是用心了。”
    说着,李君华在最后一份上朱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又加了一个小字批注:昭承所需一应人员物资,海陆两军与禁卫、中廷一律协办,不许延误。
    “皇上,这作战计划,还用中廷那边审核一下吗?”侍从官接过作战计划。
    李君华淡淡说道:“他们那些坐在办公室喝茶的家伙懂什么,不需要他们多事了。”
    “看来二哥对昭承的计划还是颇为满意的。”李君威说。
    “满意,就是说话耿直了一些。”李君华笑着回应,方才他对侍从官抱怨的那几句,就是因为李昭承的作战计划有感而发,原因很简单,李昭承的这份作战计划里写的很明确,申京这些与战争有关的官僚机构,有一个算一个,对他筹措平叛之事,都没有产生正面的影响,甚至连档案都提供的不到位。
    李君威则是笑着说:“他还年轻,没经过挫折。”
    李君华说:“他若经过挫折,还说话这么直的话,就更好了。这个国家,总归需要几个较真的人,尤其是皇室。”
    大连一处酒馆。
    冬日里的酒馆热闹非凡,小小的酒馆里,炉火烧的很旺,温度也不低,里面坐满了人,多是附近供热公司的工人和码头工人,这些人在这里喝小酒,侃大山,一盘蚕豆喝一天。
    这几日,酒馆尤其热闹,因为老板家的一个亲戚来了,侃大山的本事一流,便是能说会道的也不如他,因为他所说的,都是外国的事,别人也只有听的份。
    “......那天我们往沙地里一趴,原本准备要趴一两个小时,才能劫法国佬的补给车队,谁曾想,刚爬下不久就出事了。阿里给我点了一支烟,我吸了一口,实在是太呛人了,那种土烟,太冲,便是没烟抽,我也是不抽那种烟的,于是就往沙地里一按,准备把烟熄火。
    谁曾想,我这么一按,沙子里传来嗷的一声惨叫,一个人从沙子了钻出来,他的屁股被我烫了一个大洞,那家伙是个土著,手里拿着弯刀,一边用当地的话骂咧咧,一边冲我跑过来。
    我可不会打架,一个劲的往后滚,可他追的厉害。那家伙显然就是侦查兵,原本躲在沙子里掩护车队的,不曾想我们就埋伏在他潜伏的地方,这下他不敢出来,不敢出声,谁知道我被用烟烫出来了。
    当时我害怕的要死,但看到胸前的相机,觉得,死之前,怎么也得拍一张,于是拍了那张《战士》,这才有了后面得了奖。这奖不那么容易.......。”热普卡提江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说着里面的故事。
    而这张照片上,突尼斯土著士兵双眼充满仇恨与狠辣,嘴皮干燥,还有沙子在往下掉,手里的弯刀闪烁着光,占据了不小的版面,极为生动。
    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就是热普卡提江,一个自由记者和作家,而他从突尼斯回帝国才不到四个月,这位塔吉克人来自南疆,但在回国的路上认识了一位姑娘,因此在遥远的东北有了自己的亲戚。
    “热普,你受伤过没有?”一个人问道。
    热普笑嘻嘻的说:“那倒没有,这可能是天上的哪路神仙庇佑吧。”
    “那是哪路神仙庇佑?”有人和他开玩笑。
    “不知道,我烧过的香太多,谁知道哪路神仙庇佑我。”
    众人哈哈大笑,因为热普卡提江是外藩贵族出身,当年也是寻求真理离开的家乡,前往阿拉伯地区旅游的,想看看宗教对百姓到底是好是坏,到底是帝国的宗教政策好,还是原生态的天方教好,但是现在,他早就没了那种杂七杂八的想法。
    只不过,这里的人因为他不吃猪肉,以为他是虔诚的教徒,因此总会打趣他。
    “你看,我就受过伤。”一个男人往下拉了拉自己的毛衣,露出了一个伤口。
    那伤口不到四厘米,一看就是刺刀捅的,男人说道:“这是当年在巴黎受伤的,那年巴黎百姓反了他们国王,我们前去劝和,当时我就是骑兵,我们只在码头维持秩序,被一家少年捅了一下。”
    “那少年咋了?”
    “我不知道,后来只说是误会,少年以为我们来抢粮的。实际,我们反而送了不少粮食给对方。”男人笑着说道。
    热普卡提江一听,提起一壶烫好的酒,凑了上去:“老兄,来说说。”
    “我已经说完了呀。”
    热普卡提江说:“说说你们去法国的事,有什么见闻没。”
    “能有什么见闻,和我们去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那个男人淡淡说道。
    这反倒是更勾引起热普卡提江的好奇心了,他问道:“老兄去过很多地方?”
    “是啊,你说的突尼斯我也去过,我早年第一次当兵,就是随荣王爷去的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去打巴巴里海盗,只不过没深入内陆.......。”男人喝着酒,和热普卡提江讲着自己的故事,而这个男人已经三十有八。
    “老张,你打了那么多仗,杀了那许多敌人,怎么还是个平头百姓,朝廷没授你个功勋,当勋贵啊。”有人问。
    张同无奈一笑:“自己混账呗,立功再多有什么用,犯错也多,若不是年轻时候混账,现在高低我也是个校官,是个爵爷了。”
    “你就吹吧,怎么不说是公爵呢。”众人嘲笑说。
    这种话,张同听过许多,他早已不争辩了,刚退伍回乡的时候,别人笑他,他还会饱以老拳,现在也安分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他饮罢了酒,说道:“你们等着瞧吧,再过几年回来,高低我会是个爵爷的。”
    “老张,你还能怎么着,你不是已经退伍了吗?”
    “老上司给我派了征召令,翻了年,我就去益州平叛,不妨告诉你们,我们主帅是裕王府的公子,那可是万岁爷的亲侄子,听说将来可能当皇上的,说起来,当年在巴黎城外,我还给公子爷当过护卫呢。”张同说道。
    小酒馆里嗡嗡起来,众人吵成了一团,一个年级较大的家伙招呼着给张同上酒,说道:“张兄弟,我儿子也入伍了,你能不能推荐一下他,让他跟着你一起去平叛。”
    “你儿子是进的陆军,哪里是张同能调出来的。我女婿可是刚退伍,随时能差遣,张同,你帮忙跟你上司说说,带上他吧。”
    在帝国境内,对于从军,南北差距很大,在北方,很多人,尤其是底层出身的百姓愿意从军,尤其是外派海外,哪怕是不立功,安稳的服完兵役,就能在国有企业或者公务系统内安排一个职位,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虽然谈不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也是改变命运的好机会。
    张同眼见众人如此热情,只能说了实话:“这次可不行,这可是皇室子弟出征,兵马是到了地方才调遣的,从本土调入的,都是军官、老兵,寻常兵丁可是不成的。
    你们各家的情况我哪里不知道,若有机会,我能不主动邀请吗?这在海外服役,还是要有知根知底的人作伴才好。
    要说起来,在座的诸位,也就是热普兄弟能去了。”
    “我?”热普卡提江看了看周围,说道:“我没当过兵啊。”
    “你不是记者吗,还会照相!”张同说道。
    热普卡提江点点头:“那又如何?”
    “听长官说,这次二公子出征,各方邀请记者随军,听说有些平日里和皇室作对的报社都在邀请之列,而且这些人都愿意报名,不少人憋着一股气找裕王府的麻烦呢,所以长官说,也要挑选几个和我们一条心的记者。
    热普兄弟的照片都能获奖,连那些土著军队都能合得来,和咱们王师一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张同说。
    热普卡提江倒是犹豫了起来,他考虑的时候,看到酒馆老板冲他点头,似在鼓励他,这老板是他的岳父的堂兄弟,显然希望他抓住这个好机会。
    “你仔细想想,随军记者以往只是见过官方的,热普兄弟你肯定能做的好。”张同说道。
    热普卡提江是外藩勋贵出身,可他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还剩下的只有两个妹妹,反倒是一个叔爷爷还在,却是一个老古董,天天想恢复当年叶尔羌汗国时代的宗教习俗,和他这个世俗化的家伙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现如今的热普卡提江勉强算个倒插门女婿,只不过这个倒插门女婿很有钱。在回国后不久,热普也曾想在城市的报社谋一个好差事,但他的路数须得在大城市才能施展。
    而热普卡提江也早就不想在这里蹉跎了,热普说道:“我要和我媳妇商议一下。”
    老板说道:“你和你媳妇商量什么啊,她也是个不安分的,你和她商量,怕是她要和你一起去的呀。”
    说到这里,老板反而说道:“那你去商量吧,这辆你媳妇肯定劝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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