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海水迅速降温。
    溅起的浪花尚未落下便凝结成冰，导致有奇形怪状的冰柱矗立在冰海之上，像极了艺术。
    冰海上空。
    丝丝洁白的灵力凝聚成片片洁白的羽毛，在孙沐晨背后组合成一对洁白的羽翼。
    秦歌眼帘轻垂，“真仙？”
    记得上次见孙沐晨时，他还是太白后期，没想到这几年过来，他已达到当初青小星那样的境界。
    羽化真仙！
    秦歌当初有跟青小星交过手，并且还亲手将青小星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是以他很清楚青小星的实力，此刻再跟孙沐晨一对比……同样是真仙，但青小星却比孙沐晨要差得远。
    一来，青小星当初是急于求成，吞噬掉两位海底妖族长老的千年妖丹，是用妖丹硬生生的将自己给堆成真仙，这和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达到真仙的孙沐晨有本质上的差别。
    二来，青小星是什么人？孙沐晨又是什么人？
    在仙界，青小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炮灰，而孙沐晨却是东岚神州山洞族的天主，从某种意义而言，他的身份，就相当于一方主宰！
    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所掌握的功法心法灵技这些，青小星和孙沐晨都有云泥之别。
    ……
    随着孙沐晨展现出真仙的实力，天地间似笼罩上一种玄妙的道韵。
    在远处观战的白子非等人忽然觉得不再那么冷，天地间那似有若无的玄妙气息，竟能隔绝极寒的银龙之力。
    孙沐晨嘴角轻轻上扬，缓缓伸手在虚空中抓去，一柄长剑出现在手，“接下来，你确定不用恶魔的力量？”
    秦歌轻轻摇头，“不了。”
    他并不想什么事都依靠恶魔的力量。
    搞得好像如果没有那种恶魔的力量，他就什么也不是一样。
    恶魔的力量，只是他的手段之一，并不是他的全部。
    此刻的秦歌已完全收敛那惊天剑势。
    如果说此刻孙沐晨的气息是一片安静的汪洋大海，随时都会爆发惊天巨浪，那么秦歌此刻的气息就是一粒微小的沙尘，存在于这片大海之中。
    再大的浪涛，那也无法对小小的一粒沙尘造成伤害。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孙沐晨本是想在气息方面碾压秦歌，给秦歌施加足够的压力。在他想来，如果秦歌不用恶魔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现在，随着秦歌敛去剑势，却让孙沐晨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用一片汪洋大海去碾压一粒微小沙尘，这有何意义？
    这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孙沐晨感到很憋屈，于是果断放弃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气息对歭，飘身而动，剑光如雪，照亮大片夜空。
    “阳春白雪！”
    几乎是在孙沐晨出剑的同时，秦歌将手中的斩仙剑当成飞镖发射出去。
    “一剑之愁！”
    与此同时，秦歌身随剑行！
    他向前伸出的手，离笔直飞出的斩仙剑的剑柄，始终只保持三寸距离，只要他轻轻一握，便能随时握住剑柄。
    万籁无声中，两道剑光划破漆黑的天空撞在一起。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震耳欲聋的气爆声充斥在天地间。
    在天空那团耀眼的剑光中，两人握剑互砍，有来有往！
    两人下方那些绵延起伏的冰川，在扩散的剑气切割下化为冰晶飘散。
    在电光火石间互拼数十剑后，秦歌与孙沐晨擦身而过，身躯向前平移数十丈才在虚空中停住，保持一个挥剑的姿势。
    孙沐晨停在原处虚空，偏头看看肩膀上的那道血痕。
    “真是好剑！”
    孙沐晨觉得，不仅是好剑，而且还好贱！
    通过刚刚的互拼，孙沐晨发现秦歌根本就是在乱砍，毫无章法。
    这种毫无章法的套路，真的是好贱，令人防不胜防。
    “这就是无招胜有招？你的剑道……令我感到震惊。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何白子非会以你为目标。”
    一个太白后期，凭着一把剑，凭着毫无章法的剑术，竟能伤到一个真仙。
    这要是在之前，孙沐晨根本不会相信。
    秦歌转身面向孙沐晨，而就在他转身的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如鬼魅般出现在孙沐晨面前，身后拉出道道残影，两手握剑高举，笔直斩下。
    孙沐晨当下横剑抵挡，从容不迫。
    同样都领悟到“无我”和“观微”这两大隐境，在出剑速度上，两人基本上没有差别。在这样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在瞬间的反应，以及抓住机会和空档的能力。
    当的一声巨响。
    两剑相击，剑气爆发。
    孙沐晨虽是稳稳挡住秦歌一剑，但他手中的剑却很烫，如果剑上没有被他附加灵力，估计会直接熔化。
    却在这时，秦歌手中的斩仙剑突然爆开，只剩剑柄在手，四块碎片化为四道颜色各异的剑光，在虚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舞着，带出刺耳呼啸声，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向孙沐晨。
    孙沐晨面不改色，背后羽翼轻动，飘然退后，单手舞剑，残影呼啸，精准的挡下那四道剑光。
    孙沐晨很清楚，这并不是在生死较量，这说白了只是在给秦歌练剑，当秦歌的陪练，是以孙沐晨并没有施展什么大招，只是防守，并看情况逐渐给秦歌施压。
    他倒想瞧瞧，眼前这位太白后期，在手握这柄神剑的情况下，极限究竟在哪里，是不是真能越阶挑战一位真仙。
    秦歌静立虚空，左膝微抬，长发轻扬，右手握着木之星所化的剑柄，缓缓举起，呼啸间，四块碎片飞来归位，组合成剑。
    但这一次，剑尖却不再是烬灭锋，而是被调换成镇天垶！
    五块碎片的排列顺序是：木之星、子玄玉、沧澜鳞、烬灭锋、镇天垶！
    见此孙沐晨神色微凝，瞬时感受到一种压力。
    同时他也觉得秦歌手中的剑很帅，竟还有这种玩法。
    似乎，不同的排列方式，能力也会不一样。
    抬头看向天空，孙沐晨发现一块陨石从天而降。
    他看得出，这并不是从宇宙星空中飞来的陨石，而是由某种土元素凝聚而成。
    此刻秦歌所施展的，正是当初在京都皇宫施展过一次的“万物归尘天陨剑”！
    斩仙剑的每块碎片，都有一个专属的强大剑技！
    孙沐晨脸上露出笑容，“有趣！”
    当下挥舞手中长剑，剑尖像是沾上白色的颜料，而虚空像是一张干净透明的纸，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已在虚空中用剑书写出数十道玄妙符文。
    “在我面前玩陨石，你应该是找错对象。”孙沐晨淡淡一笑，充满自信，一剑横挥在那数十道符文之上，顿时只见虚空中白光一闪，那些符文消失于无形。
    而就在同一时间，秦歌发现自己已对天上那块正在下坠的陨石失去控制。
    并且，那块下坠的陨石还在减速，直至稳稳的停在高空中。
    虽不知刚刚孙沐晨施展的是何种神通，但很显然，那块由镇天垶的力量凝聚而成的陨石此刻已被孙沐晨所控制。
    秦歌面不改色，由下而上，一剑朝着天空中那块陨石挥去，剑尖部位的镇天垶脱离剑身，以奇快的速度破空而去。
    孙沐晨右手反握长剑，置于腰后，左手竖起食中两指，置于脸前，淡淡道：“没用的，这是我的山洞经……天地间一切跟土元素有关的物质，都无法脱离我的控制。”
    秦歌：“试试看。”
    此时此刻，镇天垶已插在那块陨石上，就如一颗种子，快速生出能量根须，遍布陨石内外。
    秦歌两手紧抓木之星，悍然斩下。
    即便相隔甚远，斩仙剑的每块碎片也都有星引磁的那种奇异力量连接，随着秦歌一剑斩下，天空中那块已经停住的陨石被引力强行扯向秦歌。
    剑灵儿说过，星引磁的力量，可以拖拽星辰！
    在强大引力的拉扯下，陨石下落的速度很快。
    在陨石距离秦歌还有数百米时，只见秦歌两手抓住剑柄置于腰肢，随即猛地一扭腰，利用引力的连接，将陨石甩向孙沐晨。
    只见急速下坠的陨石猛地一个急转，飞向孙沐晨。
    “什么？”孙沐晨微惊，却是没想到秦歌还有这样的骚操作，单手迅速捏出一道法诀，“既然如此，那就试试我这招。”
    “乾坤倒转！”
    只见以他身体为中心，大片空间开始扭曲，那带着恐怖力量砸来的陨石尚未接触到他，便在扭曲的空间中转向，又朝秦歌砸去。
    秦歌心念微动，锁定陨石的镇天垶迅速脱离，飞回去归位，并与烬灭锋互换，由烬灭锋做剑尖。
    秦歌一剑斩下。
    “烽烟烬灭天苍茫！”
    炙热的剑光呼啸而去，那块砸来的陨石轰然爆开，变成一团熔岩，无力的掉入冰海之中，嗤嗤的冒着白雾。
    剑光不灭，持续向前！
    孙沐晨背后双翼扇动，在很短的时间内，闪烁到百里之外。
    那道炙热剑光所过之处，连绵冰川皆尽融化，白雾腾腾！
    在很高的天空中看去，苍茫大地上，能看到一条笔直的白色线条。
    孙沐晨看向远方那道似乎横贯大陆的深深沟壑，暗叹刚刚真是好险，还好躲过。
    那样的一剑，如果是正面硬接，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歌停在原处虚空，单手持剑，在他的意念控制下，烬灭锋开始变形，像是一种诡异的液态，并和沧澜鳞互换位置，由沧澜鳞做剑尖。
    刚刚用出的“烽烟烬灭天苍茫”，正是专属烬灭锋的剑技！
    接下来，他想试试沧澜鳞的专属剑技。
    此时孙沐晨虽在百里之外，但对与这种层次的修道者而言，这样的距离并不远，他现在能感受到秦歌的剑气锁定，当下打起精神。
    “看来，你这位太白后期，还真是不能小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