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剑愁注视着秦歌，“这些便是当年的真相。”
    秦歌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
    在得知这些真相之后，秦歌虽然也有感到吃惊，但总的来说还算淡定，并没有大惊小怪，没有吵着闹着要怎么怎么滴。更多的是一种在客观角度去听故事的心态。
    其实在秦歌的思想中，他的家乡是地球，现在来到剑仙大陆，是个穿越者。
    这已根深蒂固。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每个人，都是活在自己的思想中。
    鬼剑愁俨然道：“我会选择告诉你这些真相，是因为我知道好奇是一种痒，需要去止。我的目的，便是要你暂时打消去这扇门里的念头。”
    “就如我之前所说，凭现在的你，还无法真正去接触神祗的力量。”
    秦歌笑道：“也如你所说，好奇是一种痒，需要去止。老头子，我现在还有个问题。”
    他不等鬼剑愁开口，继续说道：“你说当初将我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是善良，一半是邪恶，邪恶部分被送到地球转世为人，善良部分则是在剑仙大陆转世为人。”
    鬼剑愁：“后来，地球上的你被剑魄的力量带回剑仙大陆，同时我将封印在那朵莲王中的另一个还是婴儿的你取出，容纳来自地球的那半灵魂。”
    秦歌：“这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这并不是我想问的。”
    “哦？”鬼剑愁看了秦歌一眼，“那你想知道什么？”
    秦歌说道：“不管是地球上的我也好，还是此刻的我也罢，都是从婴儿开始长大。既然是人类婴儿，那总不可能跟精灵那样从果实里长出来吧？”
    鬼剑愁想了想，“所以你想知道你的生身父母是谁？”
    秦歌点头，“正是。”
    鬼剑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前世的莫宇有没有生身父母我不清楚。水蓝大陆上的秦歌有生身父母，但是谁我并不知道，而今世在剑仙大陆的秦歌一定没有生身父母。”
    秦歌挑挑眉：“此话怎讲？”
    鬼剑愁看着他，说道：“有种东西叫做天地灵胎？”
    “原来如此。”秦歌露出恍然的表情，但在同时也有些小失望，因为他从未体验过有父母的感觉，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渴望父母之爱，他就只是觉得，这至少也该是人生中的一种经历。
    人生于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体会亲情。
    至于天地灵胎是什么，秦歌略知一二，毕竟以前在鬼剑山看的书也不是白看的。
    跟最原始的、由两性制造生命的方法不同，天地灵胎的制造很复杂，大概就类似于秦歌前世的名著《西游记》里的那只泼猴。
    那需要用某种阵法将天地灵力、日月精华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地点，同时还要满足其它的很多条件，最终才能养成天地灵胎。
    和那泼猴不同的是，秦歌是从莲花里出来的，那泼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如果硬要说有生身母亲的话，那泼猴的母亲应该是那块石头，而秦歌的母亲，应该是那朵莲王。
    其实威猛夯昊和大棍儿也算是天地灵胎，因为那俩兄弟也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
    天空中那道巨大的乌云龙卷渐渐散去。
    好似充填整个世界的浓浓白雾，也以一种奇快的速度敛去。
    云海归于平静。
    飞腾的大鱼隐入云海。
    崖边巨石上。
    随着那丝丝血色灵力从各方汇聚入体，秦歌变得透明的身体渐渐恢复原样，就连身上消失的毛发，也在恢复。
    在他面前，一道模糊的苍老身影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神祗传承是种奇特的存在，不同的神祗传承，会以不同的状态烙印在继承者的肉体上，或是灵魂中。而你的恶魔神祗，便是以斩仙剑魄的形态存在于你的血液中，而那象征恶魔神祗的印记，就是你右手腕上的黑纹。”鬼剑愁缓缓收回按在秦歌额头上的手。
    “本来它会随着你渡劫而出现，然后再被你自己唤醒，不过现在我已帮你压制下去，让它再次在封印中沉睡。”
    秦歌想起之前被自己打开的那扇门，以及门里的另一个自己。
    如果不是老头子及时阻止，只怕现在……
    鬼剑愁：“其实它与你之前染上的恶魔诅咒同根同源，或者也可以说，一切的恶魔诅咒，都是来源于它，因此，若今后你再恶魔化，便会在同时令它出现。”
    秦歌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那张慈祥苍老的面孔，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抵抗力量的诱惑，是选择去门里接受它，还是选择放弃它。”
    鬼剑愁转过身，负手而立，看向远方云海，“神威魔尊之所以会被大多数人视为灾难，是因为他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人们向往得到强大的力量，但在同时，也畏惧强大到无法控制的力量。”
    “但事实上，力量并不分善恶，关键要看拥有力量的人怎么去控制使用。”
    “所以，不管你最后做出怎样的选择，你都要是你自己，而不是力量的奴隶。你要认清你自己，并接受你自己。”
    “你可以是个令人畏惧的魔鬼，但你不能成为魔鬼的奴隶。”
    “嗯。”秦歌轻轻点头，将这些话牢记。
    鬼剑愁感慨道：“我也是在不久前才明白……善与恶，并没有准确的定义，就像当初你被我分为两部分的灵魂，其实本质上都没有区别，非善非恶，那都是你自己。”
    鬼剑愁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快要消失不见。
    秦歌望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些沙哑，“老头子，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见到你？”
    那句“我好想你”，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鬼剑愁转过身，伸手放在秦歌头顶轻轻地揉了揉，“我会一直看着你。”
    秦歌低下头去，“还有，师姐她已经……”
    “玉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有缘，你会再见到她。”
    闻言秦歌目光一震，抬头看向鬼剑愁，却发现面前的苍老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除了更浓的思念，他什么也没给秦歌留下，仿佛从未来过。
    “……”
    秦歌看着远方的云海，发起了呆。
    “莫宇也好，秦歌也罢，我就是我。”
    回到小院的时候，秦歌看到等候在门口的秦筱和红红。
    那就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和孩子……
    大概是因为老头子突然出现，触动秦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导致秦歌在看到秦筱和红红的时候，心里很暖。
    会等待自己回家的人，便是亲人。
    她们也是亲人。
    “公子，您没事吧？”秦筱急忙跑到秦歌面前。
    她首先在意的并不是秦歌的变化，而是秦歌有没有受伤。
    之前那声吼叫，她现在想想还是会感到心慌。
    秦歌收敛思绪，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红红欢快的跳入秦歌怀中，习惯性的用舌头去舔，却被秦歌给按住脸。
    秦筱上去挽住秦歌的胳膊，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对了公子，筱儿给你准备了晚饭。”
    秦歌讶然，看看远方即将沉落的夕阳，“这都已到晚上了？”
    “对呀。”秦筱拉着秦歌朝屋里走去，让他坐在桌前，神秘兮兮的，“公子你就坐在这里，不许动哦，筱儿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嗯，好吃哒！”红红重重点头，两只小手抓住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