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女人根本没给他考虑的机会，艰难起身朝前方空间走去。
    望着那雪白的脊背，沈默也不好上手，只能松开一些绳子，任由十长老进入空间。
    等进了空间，沈默重新将她捆成粽子丢在一旁，然后在前面的‘星海’中捞书。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个无情的翻书机器。
    十长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看的是哪一本哪一页，他已经合上书本去看下一本书了。
    “呜呜……”
    沈默抽空瞥了一眼十长老，不咸不淡回应道：“当然能看的清楚，安静些，别吵。”
    就这样，两人相对而坐在这空间里。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如果独处于一个空间久了什么都不做，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可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仇人，那股焦虑感就会少很多。
    这三天时间，她亲眼目睹沈默一页页翻完了所有的书。
    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做。
    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看到沈默会将同一本书翻阅两遍，每当这时，她就会心里发出不齿的冷笑。
    原来也有你一遍看不懂的武学。
    紧接着，当她看清楚封皮上的书，想起自己苦学几个月的艰辛历程，那颗骄傲的心又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呜呜，呜……”
    “出去后？当然是去轮回战场了，这不是废话。”沈默头也不抬回应。
    “呜？”
    “你？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沈默终于合上了最后一本书，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正色道：“如果我放开你，你会自戕向本体报信吗？”
    十长老迟疑了，沈默也迟疑了。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各怀心思。
    十长老想的是自己这六天的屈辱经历。
    敢这样对她的人，天底下还没出生。
    就算是哪个王朝的王主，她也非灭了不可。
    可仔细想想，为了这点事情，似乎又有些犯不上。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很想知道，自己的飞花剑谱该如何修复。
    而沈默的顾虑就更简单了，这女人要是不报信，他还能放下后顾之忧。
    可一旦中途反悔，他和九王域就算是完犊子了。
    这女人，简直是个烫手的山芋。
    “要不……”
    “要不然……”
    冗长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十长老道：“你先说。”
    沈默平静道：“要不然你就这样待在这里吧。”
    “你敢！”
    十长老寒声道：“信不信我灭了你的王朝？”
    “那你说怎么办？”
    “我可以立誓不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如何弥补飞花剑谱的弱点。
    还有就是，归还神武令。”
    “又是发誓。”
    沈默想起慕容仙四人那生无可恋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归还神武令没问题，不过不是现在。”
    学完了里面的武学，神武令对他来说就是个累赘，却也是个筹码。
    如果真到了和神武殿撕破脸皮的程度，他还能指望这东西周旋一下。
    十长老也很清楚他心中所想，退让一步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
    “没问题。”
    沈默打了个响指，小心翼翼松开了十长老身上的绳子。
    过程中，他始终把手放在这女人嘴边，防止她咬舌自尽。
    十长老瞪着眼睛，厉声喝道：“脏手拿走，我还能骗你不成！”
    “呵呵，那可说不准。”
    沈默收回手，见这女人果然没有动手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
    “紫气！”
    十长老伸出手。
    沈默狐疑的望着这女人。
    “你是傻子吗？这只是分身，没有紫气撑不住多久。”
    “哦……”
    沈默忍痛拿出一万紫灵晶髓。
    “衣服！”
    沈默有些迟疑，这女人得到了衣服，可就能出入神武令空间了。
    “怎么，没看够？要不要我再拉下来给你看清楚些？”
    “也不是不行……”
    “再给你记录成映像回去慢慢欣赏？”
    “那最好不过。”
    沈默点点头，要是有这么个把柄，他未来见到十长老本尊，至少可以避免被当场拍死。
    说完，他低头一看，只见十长老满脸寒霜死死盯着他。
    “要不要我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叫什么想好了吗？”
    沈默干笑两声，连忙将衣服丢下。
    “不用了，我看你比较适合孤芳自赏，告辞了。”
    匆匆丢下一句，他也顾不上十长老什么反应，逃也似的离去。
    为了避免沈天等人怀疑，他留了一道九绝剑分身在原地。
    如今在神武灵空间内的，才是本体。
    一直到他走后，十长老才优雅的穿上长袍，神色阴晴不定变幻。
    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羞赧，最终，当她望向身旁那堆积如山的紫灵晶髓，长长叹了口气。
    “再等等吧，就这么杀了，还怪可惜的……”
    ……
    “沈天兄！”
    沈默小心翼翼走出空间，看到沈天四人和其余人都在闭眼休息。
    他连忙收起九绝剑的分身，轻声呼唤沈天。
    沈天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几时了？距离百朝之战开始，还有多久时间？”沈默低声问道。
    “还有两个时辰天亮，天一亮，神武殿的大人物就会来开启轮回战场了。
    到时候，我们都会被分在不同的年龄组，从后面三环展开战斗。”
    “天亮就开始？”
    尽管沈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时间这样仓促时，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历练，而是三百王朝所有天骄的盛会。
    谁也不知道，进了里面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那些排名靠前的王朝弟子，实力比他强的估计也有不少。
    “今天就开启轮回战场，那岂不是说……殿主今天也会来？”
    沈默身边，寒月三女同时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动身吧。”
    沈天起身，平静道：“回去的路上，找找你们的殿主，顺便找到萧晋他们，看看有没有人可以照看一下你们。”
    哪怕临近战场开启，沈天心中仍然记挂着他们。
    他也不好意思告诉沈天，自己偷学了剑王朝的苍生剑前三式。
    作为朋友，在告知沈天之前，他也不打算使用这剑招。
    就在他纠结间，沈天已经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走吧，我们去来时的战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