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没有人过来打扰陈泽，直至第三日清晨银月才算是第一个上门的客人。
    “他们商量出结果了？”陈泽问。
    “不清楚，我在这里的情况如何你该清楚。纵使陶叔叔肯摒弃对我的恨意，但其他人不能。我在院子里两天没有见到任何人，更想知道你有没有出手。”
    陈泽为她斟了一杯茶送到面前：“我其实很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为何一定要置陶自如于死地。”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很后悔。我纵使杀了他，我夫君也无法复活。看到陶叔叔对我这般，我心里更难受了。”
    陈泽暗想，这恐怕才是陶天行真正的目的。
    死，对于银月来说并不是最重的惩罚，她本就有赴死之意，这般结果反倒是成全了她。
    可若还是一如从前的那般待她，当悔恨在心中萌芽，对一个人的折磨是永生永世的。
    “陈泽……陈泽……”
    这时陶莹大呼大叫地跑进来，看样子很兴奋。不过见到银月在这里立刻黑起脸：“你怎么还在我家？我们不杀你，你赶紧走就是了。别等到哪天我父亲改了主意，那时候你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们想杀我随时动手，我的命欠陶自如的。”
    “你的命如何跟我哥比？自己犯贱不顾伦理纲常，王叔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你为徒。”
    陶莹对银月的气很大，不愿再与她说话，径直过来抓起陈泽：“走，我父亲同意了，你赶紧去救我哥。”
    陈泽对她可不放心，“纵然陶前辈同意了，我也要听到他亲口对我说。”
    陶莹立刻死死抓紧陈泽的手臂：“你不相信我？”
    “你我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陈泽也很直白道出。
    “你真可恶！”
    陶莹扭头就走，看样子很委屈。
    不多时有人过来，是陶天行亲自到场。
    “两日未见小友，怠慢了。”
    陈泽笑道：“无妨，前辈可是有了结论？”
    “不错。与其让自如这么沉睡着，不如让小友出手一试。”陶天行道。
    陈泽点头，“既然如此，咱们现在便去吧。”
    他也不愿在太初纪元停留太久，自己两个弟子还在外面浪。他这次杀了位超脱者，虽有威慑但也结下了莫大的梁子。
    况且他还想去起源之地看一看，师徒三人同行最是合适。
    再度来到那座巍峨的仙殿内，养神钟下陶自如一如两日前那般盘坐，还在沉睡。
    陈泽这时扭头对陶天行说：“前辈，需要撤掉养神钟。并且，我这手段有些极端，需要将陶自如的身体完全打碎，我从中抽取掉虚妄之力。”
    “不行！”陶莹说：“如果连灵台都碎了，我哥岂不是就真的死了。”
    “他是不死生灵，灵台崩碎片刻并不会有多大的损伤，我尽量在这段时间内抽取那些虚妄之力。哪怕不能完全抽取，只是部分也能阻止他的身体被吞噬。”
    陈泽说罢看向陶天行，现在能够拍板定事儿的只有他了。
    陶天行也没想到陈泽的手段竟然这么极端。
    “天行，试一试吧。自如是个高傲的孩子，让他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一个老者缓缓开口。
    陶天行再度犹豫片刻，点点头：“好吧，有劳小友了。”
    这时有人抬手将养神钟这件起源古器撤走，霎时间陶自如身体内的虚妄之力开始躁动，他的皮肤开始快速溃散。
    陈泽这时运集自己掌控的基本里，弹指间将陶自如的身体打碎成基本粒子，随后从中一抓，将那股神秘莫测的虚妄之力快速剥离。
    他的速度很快，毕竟不死生灵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
    十息，陈泽便已经完成，过程比他想想的要顺利的多。
    别人无法清除虚妄之力，是因为这股力量与身中者的血气神魂融合为一体。
    但他们眼中的一体在陈泽眼中却不是，将陶自如的身体打碎成基本粒子状态，这些虚妄之力变成了游离状态，陈泽很容易就能抽离。
    他将虚妄之力抓在手中，随后便重新凝聚陶自如的身体，这过程也不过两息左右。
    太初纪元的人见陶自如的气息只是稍稍虚弱了一分，全都放下心来。
    “成功了，成功了！陈泽，真有你的！”
    陶莹大叫着。
    “禁声！别打扰小友。他掌中的虚妄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接触些许就如附骨之蛆。”陶天行喝道。
    陶莹知道自己冒失了，蔫蔫地向后退了两步，嘟起嘴很是俏皮。
    陈泽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失手了，那么接下来自己想要跟太初纪元的人打听事儿也会受到阻碍。
    他将虚妄之力压缩封入一个中子瓶当中，随后抱拳：“不辱使命。”
    “小友手段超绝，我们这些老家伙佩服。”陶天行笑道。
    陈泽看了眼陶自如：“他现在的神魂有损，用一些疗效上好的丹药即可补全，三两日便会苏醒。”
    “多谢小友。还请小友稍等两日，待自如醒来，由他亲自设宴来告谢小友。”
    陈泽也没心思参加什么宴请，他现在很想研究一下这虚妄之力到底如何。
    “无妨，多让他恢复几日。”
    随后陶天行亲自将陈泽送回别居小院，众人离开后银月便直接飞了过来。
    “成功了吗？”
    看她期切目光，陈泽笑道：“他没事了。”
    “呼……那就好。”银月笑道：“他没死，我便放心了。”
    “他没事了，你要离开么？”陈泽问。
    “你也要走吗？”
    陈泽摇着头：“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太初纪元的前辈们，会多留一些时日。”
    “我怕是要走了。”她说：“陶自如没事儿，我便没有留下的理由。”
    “你其实不愿意走。”陈泽道出她的心声。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儿曾是我的家。”银月说。
    “好吧，你的确昏了头。”陈泽说：“那咱们就此道别，他日江湖再见。”
    银月也没矫情，撤身离开。
    没人打扰，陈泽便取出中子瓶，手指一震便将瓶子散开，让他很是意外。
    那虚妄之力竟然连中子都能吞噬。
    这很不正常。
    如果物质能够凭空泯灭消失，那么质量守恒定律就会被打破。
    那么被虚妄之力吞噬掉的物质能量到底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