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友良家走了一趟，秦玉英领着弟弟到分到的三亩地清理杂草，一直忙活到做饭的点儿才回家。地里拔出来的杂草，洗干净之后可以用来当猪草喂猪。
    秦元祥把晾干水的杂草投入到野猪崽的猪槽去，看它们吃得欢，照例叨叨几句：“小猪崽呀小猪崽，吃了这么多猪草，你们快快长大呀。”
    秦玉英早习惯了自家弟弟的念叨，她喂了两头大猪，又把猪圈清理一遍。随后领着秦元祥到山洞那边的养鸡场去，喂鸡喂狗之后再回家做饭。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临睡前，秦玉英想到何荣生的提议，轻轻叹了口气，光是繁杂琐碎的家务活就能占去一天里的大半时间，她哪来的时间再去跟他合伙？
    况且从颁布的高分任务看，18188系统无异于热衷牵红线的媒婆，牵手60秒奖励100积分，拥抱60秒奖励500积分！
    照这种趋势往下看，未来是不是还会有接吻60秒，奖励1000积分的荒谬任务？
    嘶——
    秦玉英掐了她的手臂一把，在脑中召唤18188系统，然而渣渣系统装死的技艺越发精湛，让她恨得牙痒痒又拿它没办法。
    时间过得飞快，等到那头公野猪适应了新环境，到了小年这天。
    “姐姐姐姐，咱们啥时候做糍粑？”秦元祥早早醒了，张口第一句话便是问糍粑的事。
    秦玉英给弟弟端了盆温水过来，对他说：“小元，你洗漱好，吃完早饭就开始了。”
    她转身去厨房里剁肉馅儿，想到那五位身份贵重的老爷子，增加了肉馅的比例。
    姐弟俩忙活了两个多钟，带着新鲜出炉的糍粑出门，当然不忘背上小半袋红薯，给秦建业当主食吃。
    门卫大叔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任谁看了都晓得他心情有多好，瞧见秦家姐弟来了，笑呵呵跟她们打招呼：“英子，小元，你们来啦？今晚农场有活动咧！”
    “大叔，是啥活动啊？”秦玉英听得有些糊涂，她可从未听过农场搞什么庆祝活动，何况要庆祝那也该是大年三十那天吧？
    门卫大叔只知道搞活动，再多问几句就不知晓了，但给秦玉英透露了一个消息：“我听说农场这边准备放一批改造好的人出去了。”
    秦玉英的心头一跳，有心想问“什么样的人算改造好的？”，看门卫大叔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从门卫大叔这里得到了这么好的消息，秦元祥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紧抓着姐姐的手问：“姐姐，你听到了吗？爸爸有机会从农场出去了！我们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
    秦玉英没敢高兴得太早，牵着秦元祥到了秦建业所住的破房子门口，发现里头没人。
    姐弟俩推开破烂不堪的门，一股子灰尘从上面坠落而下，秦元祥被粉尘呛住了，连连咳嗽好几声。
    秦玉英定睛一看，屋里空荡荡的，原先的东西都不见了。
    秦元祥的眼泪说来就来，哭着问：“姐姐，爸爸呢？爸爸去哪了？”
    从现场的痕迹看，这间屋子很长时间没住人，那些每天离不开的日用品也没了踪影，比如说秦元祥之前缝过的那床被子。
    秦玉英没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她让18188系统扫描了农场的情况，发现了秦建业正给那五位老爷子做饭。
    她松了口气，指着原先放床的地方对弟弟说：“小元，你看爸爸的被子不在这，可能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吧。你先别着急，咱们去找个人问问。”
    秦元祥抽抽噎噎跟在秦玉英的身后，不晓得脑补了多少可怕的画面。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从记事起就跟父母分开，遭遇了家庭剧变，以致于他的内心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秦玉英领着秦元祥找到了负责监管秦建业等人的监工，得知了秦建业的新住处，牵着哭唧唧的弟弟找到秦建业。
    秦建业闻声从屋里出来，惊诧问道：“英子？小元，你们怎么今天来了？”
    他见哭成小泪人的儿子，连忙过来抱住儿子哄他：“小元，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你们刚刚去爸爸之前住的地方了？哎呀，小元不哭不哭，都怪爸爸不好，没给你们留张纸条。”
    等父子俩的情绪稳定下来，秦玉英扬了扬手里的提篮：“爸，小元说你没吃过这里的糍粑，一直惦记着给你送过来尝尝呢。”
    秦建业闻言，笑着蹭了蹭儿子的脸，“我们家小元真孝顺！”
    父女三人一起来到了新住处，秦建业简单介绍了他的情况，“你们来的第二天早上，我就搬到这里来住了。”
    “这儿挺好的，新房子暖和又舒服。”
    闲聊了几句，秦玉英问道：“爸，这儿有灶台吗？我给你热一热糍粑。”
    秦建业说：“有有有，就在后门，你推开门就瞧见了。”
    秦元祥神秘兮兮说道：“爸爸，姐姐会包糍粑啦！姐姐做的糍粑特别好吃！”
    秦建业十分配合地竖起大拇指，不吝于夸奖：“姐姐很棒，小元也很棒！”
    父子俩亲亲热热凑到一起说话，时不时发出喜悦的笑声，惹得秦玉英时不时回头看他们。
    秦玉英问道：“爸，我听到消息说这段时间要放一批改造好的人出去。你知道这事儿吗？”
    “是有这个事儿，名单已经出来了。”秦建业异常平静回答。
    秦元祥的眼眶又红了。
    秦建业看儿子说哭就哭，踟蹰片刻说出了真相，“原本的名单上是有我的，但我认识的一位老同志急需回城治病，我就把名单让给他了。英子，小元，爸爸知道这么做很对不起你们，但是……”
    秦元祥硬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晃着脑袋说：“不，不怪爸爸。”
    秦玉英没说怪不怪，只问道：“爸，如果你在名单上的话，能回城吗？之前的职务还是你的吗？”
    秦建业不由得多看了眼闺女，摇头叹息道：“那位老同志和我的情况不一样，他能回城，我不一定能。更大的可能是从农场离开，到何家村去跟你们一起住。更详细的情况，我打听不到。”
    且不说从农场搬到何家村去给孩子们增添负担，只说上面让他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离开，他非常不甘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