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最近相当郁闷,他已经被曲夭夭赶出卧室一个礼拜了。
起因不过是,他没有按照曲夭夭的意思,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归置清楚。
咳咳……说到这私人物品,贺飞也有些心虚。
主要是他的臭袜子,内衣裤什么的……
刚开始曲夭夭搬进他的新房时,直男贺飞也相当注意个人形象。
尤其是恋爱之初,为了哄好媳妇。
他还是下了点功夫,按照曲夭夭的要求,装模作样地,小心翼翼地,管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尽量不要让它们侵犯到,曲夭夭规定好的个人空间。
虽然效果差强人意,曲夭夭也对他没有多少的指望,欲速则不达。
她也算勉强接受了,贺飞还算努力的的表现。
曲阳私心想着,习惯这种东西,需要慢慢培养。
只要贺飞一开始有这种决心,还是值得表扬的。
等日子长了,两人之间慢慢磨合,步伐一致了。
他也就能自觉地遵守自己,规定的各种习惯。
曲夭夭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太多苛求贺飞。
因为对贺飞有了这种憧憬,在两人同居之初。
她很是细心地,帮贺飞收拾着各种烂摊子,耐心地指导她各种物件的归置方法。
打扫着他遗留的各种战场。
为了两人的居住环境着想,曲夭夭挽起她的一头秀发,撸起胳膊。
每天像牛一般,细心地打扫,耐心地归置,用心地整理……
在她的努力下,贺飞的新房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最开始,她从各种犄角旮旯,难以想象的角落里,翻出贺飞的各种私人物件。
她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看在贺飞之前表现不错,和她柔情蜜意的感情基础上。
温言软语地告诉何飞,各种私人物品的正确打开方式。
贺飞本着刚开始哄着媳妇,不得罪媳妇,媳妇儿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原则下。
一边勤勉地执行着曲夭夭的指令,一边两眼放光。
对着曲夭夭卖着萌,撒着娇。
像狗狗一样,在曲夭夭身上蹭来蹭去,不忘狗腿几句:“媳妇儿最漂亮,媳妇儿就是勤快。
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媳妇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得不说,男人都有这种本能,尤其是恋爱之初,最老实的男都能玩点花样。
这源于大自然中,生物的性别本能,尤其是在动物界的交配季节。
那些雄性花样百出,撒娇的,卖萌的,秀肌肉的,秀羽毛的,打架的,半夜撒欢的……
各种桥段,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赢得异性的欢心,为自己争夺到交配权。
贺飞身为人类的雄性,这些手段埋藏在他的本能中。
遇到曲夭夭后,自然打开,难得他这么配合,又变得这么可爱,自然哄得曲夭夭心花怒放。
人精曲夭夭进入恋爱的无脑模式。
第一次上着当,吃着亏,帮贺飞收拾了两个月的烂摊子。
渐渐地,曲夭夭发现不对了。
两个月以来,贺飞的嘴皮子越来越溜,除了打打嘴炮。
实际行动却发善可陈,前面贺飞还做做样子,配合一下,装模作样地,帮着曲夭夭归置归置。
到了后面,他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他一边躺在沙发上打着他的游戏,聊着他的语音,“咯咯”傻笑。
对曲夭夭的各种辛苦,横眉竖眼视而不见。
看着曲夭夭在他面前辛勤劳作,他最多也就抬抬腿,挪个窝。
貌似很忙碌的样子,说着语音,眼角却偷瞄曲夭夭的反应。
看着曲夭夭无可奈何的,咬着牙。
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他的臭袜子,穿过的内衣什么的。
丢进洗衣机里,他的心里就开始偷笑:“媳妇儿,都和我住在一起了,还矫情!
说到底,这些事儿本来你一人就能做了,干嘛还要经过我的手,这不麻烦吗?”
所以,曲夭夭以为是在培养他的习惯。
其实,却是贺飞在操练她,到最后,还不知道谁培养谁呢?
直男贺飞相当传统,在他心中:“男人是做大事儿的,这种洗洗擦擦。
收拾打扫的活儿,不都应该是女人做的吗?”
所以两个月过后,他开始懈怠了,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
将这些活儿,一股脑地扔给了曲夭夭。
不止这样,他还不停地给曲夭夭制造各种麻烦。
例如,曲夭夭刚整理过的衣橱,他为了翻双袜子。
他能将衣橱中,所有的衣物全部掏出来,胡乱地摆放在各种家具上。
曲夭夭刚打扫好的卫生,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他能和哥们聊着天儿,磕着瓜子儿,将瓜子皮儿扔得到处都是。
又例如,他上个洗手间,玩着手机大喊一声:“媳妇儿,拿点儿纸来。”
然后低下头,等着曲夭夭放下手中的事,帮她递过来卷纸。继续低头玩手机。
最令曲夭夭崩溃的是,他每次上好洗手间后。
总将马桶的盖板竖起来,从不主动把它放下去。
等曲潇潇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一屁股坐下去。
碰到冰凉的瓷砖,尖叫一声,脸色大变。
半夜跑到浴间去冲洗时,曲夭夭终于彻底崩溃,开始翻脸了。
她开始严正警告贺飞,给他列了一张清单。
发了一份同居守则给他,洋洋洒洒写了几十条。
例如不能这样,不能那样,需要这样,需要那样……
曲夭夭在管理方面也算是一个天才,她不止列了条款。
还规定了整改日期,限定贺飞必须在一个礼拜之内,完成整改。
不止如此,在条款的最后,曲夭夭还规定了,贺飞做不到的惩罚措施。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贺飞将被赶出卧室,到书房去蹲点,直至改掉所有恶劣的习惯。
谁知道,贺飞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他对曲夭夭这些小把戏表示嗤之以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作为资深杠精。
贺飞一向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表示,曲夭夭现在爱上了他,对她情根深种,约莫舍不得做出,那些危言耸听的惩罚措施。
在这一点上,贺飞相当有自信。
作为一个北方纯爷们,他号称和众多北方男人沟通过,探讨过。
只要他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到最后,妥协的都是女人。
女人嘛,不都是软弱的,容易妥协的。
贺飞他妈在曲夭夭搬来和贺飞同居之前。
早就语重心长地教育过他了,一看曲夭夭就是副妖精样儿。
看着好看,可没多少实用价值,指不定在一起,会怎么使唤他。
这对女人不能太忍让,不能太宠,宠到最后,就会让男人做牛做马。
骑到男人头上,拉屎拉尿了,所以对女人得治。
那啥,不就有一句话说的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多治治就好了,就听话了,就用得顺手了……
他妈为了帮贺飞洗脑,还专门用杨阳做了例子。
把贺峰拿捏杨阳那一套,专门用来做案例,给贺飞做了详细的分析。
贺飞虽然表面上没吭声,但因为受大环境的影响。
他妈给他讲的,他朋友给他吹的,多多少少也进了些到他心里。
他私心以为,他们说得没错,这种模式,他必须坚守。
否则,哪像一个北方男人?堂堂大男人,怎么能被小娘们儿收拾呢?
恋爱方面,直男贺飞经验有限,实在是个白痴。
他恋爱次数太少,和女人沟通太少。
他还相信他妈那套老黄历,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其实,谈恋爱也好,婚姻也好,就像一家股份制公司,双方占的股份相等,权利相同,地位相等。
现在的女人,已经不是之前的女人,没有经济独立的女人。自然只能在婚姻中,作为附属。
在中国发展了几十年的男女平等,女人能顶半边天的宣传中。
经济上取得独立的女人,理所当然地也会要求,在家庭中,恋爱中,婚姻中享受的权利更多。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愿意改变,固步自封的男人。
已经玩不下去了,因为在这样一个股份制公司里,任何一方不满,都可以导致这个公司的分崩离析。
在这样一个时代,女人提出离婚,独立生活,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更何况现在中国的男性数量,已经远远多于女性。
这些年的发展,导致女性,在婚恋市场里的价值持续走高。
撇开硬件条件不谈,就单说诸如三观契合,性格特征等软件要求都被提上日程。
那种要求女人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无止境付出的观点。
早就已经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尤其是持这种观点的男人,几乎没有哪个女人肯嫁给他。
普通女人尚且持这种观点,更何况曲夭夭这种,物质条件不差。
外貌条件良好,身材条件一级棒,情商高,智商不差的妖女。
所以等曲夭夭冷静下来,开始对贺飞提出要求,要求贺飞履行恋爱中的责任时。
贺飞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他自以为,就凭他两三个月的相处。
他就已经搞定了曲夭夭,大局已定。
在他这种天真思维的左右下,他满不在乎,我行我素。
以为曲夭夭不过是和他说着玩儿的,不会来真的。
一个礼拜下去了,他没有丝毫改变。
终于,这一天,当贺飞去发小家组队打完游戏。
哼着歌,兴冲冲地回到家。
他立刻傻眼了,家里就像被打劫过一般。
他的东西,全部被一股脑地扔到了客卧。
曲夭夭正坐在沙发上,淡定地喝着茶。
指挥着钟点工阿姨,将他的东西从主卧里,全部搬到了客卧。
看到贺飞进来,一脸懵逼。
曲夭夭直接站起身,扔给他一张纸。
正式对他宣布:“贺飞,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我们俩的同居状态结束。
现在变为同一个屋檐下的居住状态。
从今天起,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许进入我的私人领地。
鉴于你的不良表现,主卧归我,客卧归你,这里面的卫生由各自负责。
书房,客厅和厨房为公共空间。
这三处地方的卫生,由大家共同负责。
从今天起,我俩在这个房子的住宿空间,彻底分开。
如果你再敢侵犯我的私人空间,我会立刻搬出去,结束和你同一个屋檐下的状态。
另外,在我们同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期。
关于公共空间的使用,还有很多守则。
我都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你参照着遵守。
如果你违反,上面也有惩罚措施。
贺飞惊呆了,他拿起那张纸,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刚看了几行,他就不由得一阵眩晕。
他险些气炸了,冲曲夭夭吼道:“曲夭夭,你给我玩儿真的?
你真打算这么做吗?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鬼?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屁大点儿事儿,还要写出来。
两个人住在一起,帮忙收十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再说了,曲夭夭,你本来就是女人。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你们女人要做的。
你觉得,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做,合适吗?”
曲夭夭一听后,当场就呵呵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图穷匕见了。
看不出来呀!贺飞这货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哪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当老妈子?
她冷冷地盯着贺飞说道:“贺飞,你给我听好了。
我现在是正式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现在你就回我一句话,这里的条款,你到底愿不愿意去遵守?
如果你不愿意遵守,我也不用跟你废话了,我会立刻搬走!
直到你在公共空间内,遵守所有的条款。
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我才会考虑,和你重新住在一起。”
曲夭夭使出杀手锏了,贺飞立刻怂了。
他色厉内荏地说道:“行!算你狠!
曲夭夭,我一大男人不跟你这种小女人计较。
同一个屋檐下,就同一个屋檐下。
你别以为这些唧唧歪歪的小条款,难得了我,我马上就做给你看……”
曲夭夭拍拍手。冷笑道:“这样最好!希望你这次不是打嘴炮。”
曲夭夭说完,一拍屁股,离开沙发。
走进卧室,把门一关,把气得咬牙切齿的贺飞,挡在了门外。
刚开始被赶出来时,贺飞还心存侥幸。
以为女人嘛!就是小气,屁大点儿事儿,就兴风作浪。
她不过是一时赌气,两人感情基础不错,就算一时气愤。
没准过两天,就会回心转意,求着让自己回去了。
两天过去了,曲夭夭这边,还没有妥协的迹象。
他开始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他愤愤不平地想,曲夭夭这死女人,分明就是吃定了他。
想逼着他妥协,扛不过去,抢先求饶。
哼,她做梦!贺飞纯爷们,有血性的北京杠精。
觉得自己应该有些原则,不能这么轻易地向曲夭夭这种作天作地的小娘们儿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