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死死的盯着井席,从他的面部表情里,看出了他的心思。
对于井席此人,言瑾的感觉有些复杂。
她不喜欢井席这样的“游戏高手”,可是井席却是和朱擎同一时间,答应与自己合作,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当初也是因为井家和朱家的倒戈,让谭家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自己动手。
言瑾很清楚,自己的第一步走的那么轻松,井席功不可没。
井席能说服井家家主,并不简单。他不是朱擎,朱擎是朱培源的独子,自然朱擎说什么,朱培源都会认真考虑。
可井席在井家的地位明显不高,想说服井家与当时的自己合作,想必也是费了极大的功夫的。
所以言瑾的心里,对井席还是有点感激的。
如今看到井席尴尬的模样,言瑾心里微微叹息。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都存在偏心的父亲,和得不到的爱。
但此时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言瑾转头看向井季常,淡淡的对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井季常心如死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还请大药师饶那逆子一命。”
言瑾无语,她什么时候要过井邦的命了?即便是个敌人,她也没有说杀就杀啊。
扭头看向凌皇,言瑾催促道:“陛下,可以执刑了吗?”
凌皇忙问:“方才他口无狂言污蔑大药师,需要加几个时辰鞭刑?”
言瑾嘁了一声:“众人敬我不过是种畏惧,无关律法。他骂我又不犯法,为何要加刑?
“我若是一个黄口小儿骂上两句便恼羞成怒,那我这大药师也不必当了。外头眼红我背后里编排我的人可不少,我都要一个个抓起来送去官府吗?”
井季常闻言松了口气,心想只要幼子还有条命,两个时辰的噬魂鞭打下去,无非就是倒退一个境界,到时还能修炼回来。
加上禁军统领与他关系不错,到行刑之时他给个眼神,对方就能放水了。
可没想到,当凌皇下命之后,底下的人送来噬魂鞭,还未交到禁军统领的手里,言瑾就站了起来。
“虽说骂我不触犯律法,可我这心中之气却无处发泄。井季常,由我来行刑,你可愿意?”
井季常的心唰的一下凉了。
大药师什么实力,他虽没真正见过,可自从归元宗和金蚕观打过一架之后,外头已经人尽皆知了。
能把金蚕观掌门打的元神出窍了,这种实力用噬魂鞭抽打幼子,可就不是掉一个境界那么简单,说不定两个时辰下来,就直接回到炼气期了。
“这等粗活,怎好劳烦大药师之手……”井季常脑子飞快的转着,突然看到了言瑾身后的谭喻琳:“不如由喻琳代劳如何?喻琳啊,世伯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替你姐姐出口气可好?”
四大世家的人都知道谭喻琳的灵根是堆砌出来的,后头还被重塑灵根,从头修炼。
井季常本身才金丹期,看不出谭喻琳此刻是什么修为,但他估计,从头修炼,十几年的时间,怎么也提升不了太多。
如今井邦才十六便有辟谷期修为,已是天下难得的好资质了,谭喻琳约摸就是个出窍期到头了。由她来动手,甚至比禁军统领动手还轻松。
井季常这话说出来,言瑾都笑出声了。
井季常还以为言瑾是气笑了,害怕的连头都不敢抬,于是完美的错过了姐妹两互看一眼后,脸上露出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除了井家父子,其他人可都抬着头呢。
看到这表情,就知道好不了了。
凌皇还好心的劝了一句:“井道友,不如你再考虑考虑?这好歹也是我的皇宫,怎好由别人动手。”
井季常忙道:“陛下,我那逆子冒犯了大药师,为表示我井家的歉意,请大药师的妹妹动手行刑,乃是最好的选择。”
凌皇叹了口气,这是你自找的啊。
可不怪我!
谭喻琳生怕井季常改变主意,已经走下去拿了鞭子,试着在地上打了一下。
鞭子的力道不大,连砖都没抽碎,井季常用余光看到,心里别提多轻快了。
谭喻琳抓着鞭子,走到井邦跟前,旁边已有禁军上来,凝出水球浇醒了井邦。
井邦看到谭喻琳拿着鞭子,嘴里又开始叫嚣起来。
这一回,连井季常都觉得只抽两个时辰太轻了。
换了平时,有人骂姐姐,谭喻琳早跳脚了,可这回她却听得笑出了声。
笑声出来的瞬间,谭喻琳一鞭子抽了下去。
殿上啪的一声脆响,井邦口中的谩骂突然卡主,转换成了一声痛苦的“啊——”
众人一瞧,那井邦被鞭打之处连衣服都没破,但井邦脸上的表情,却不似装出来的。
谭喻琳一鞭下去,极满意的摸了摸鞭子。
她回头对姐姐道:“待回去了,姐姐做个鞭子给我可好?我突然发现,自己爱极了这种法器。”
言瑾笑着点头:“行。”
谭喻琳欢喜的转回去,又开始行刑。
井邦开始还有力气叫,叫到后头嗓子都沙哑了,声音也越来越有气无力。可谭喻琳好似一点不累一样,还在继续抽打。
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井邦已经降了一个境界,从辟谷期退回到了筑基期。
井季常感觉到儿子身上的灵力变化,不由大惊失色。
谭喻琳这丫头,怎么打的这么狠,难不成是趁他低头,换人行刑了?
井季常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谭喻琳见他抬头,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是嫌我打的不够?”
井季常还未开口,就觉得一股威压从谭喻琳那儿传了过来,他顿时感觉胸闷无比,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起,差点就不能呼吸了。
殿上但凡修为不到大乘期的人,都被这股威压弄得东倒西歪。
凌皇都有点受不了了:“谭小友,快收了神通吧。”
谭喻琳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才进阶到大乘期,不是很好控制灵压,还请陛下见谅。”
说完,那股威压果真消失了。
可井季常的心里,却反而压力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