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偏偏言瑾说到国师的处置时,还卖个关子,吊人胃口。
“大药师请讲,无论什么惩罚,我们都能承受。”
言瑾笑了笑:“先不说惩罚,今日的事,难道春洲皇室对我就没有什么补偿?说起来,我还帮过太子的忙,为其母妃治好了久治不愈的顽疾。现在春洲竟然对我毫无感激之情,反而还刻意陷害污秽我的名声,这补偿,怎么也不能轻了吧?”
帝君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上回就想感谢大药师来着,只是临时被别的事打断了。”
言瑾听完,莞尔一笑:“好办,听闻春洲有三大宝贝。”
帝君瞬间脸就僵了。
言瑾看着他,继续道:“法阵和法器,我就不要了,第三样宝贝是什么,帝君应该清楚吧?”
帝君有点晕:“大药师是想要国师?不是,之前大药师不是说放过国师了吗?”
言瑾:“我说不杀他,谁说对他没有惩罚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犯下这么大的错,对我强行关押逼供甚至污蔑,难不成就这么算了?春洲若是如此处事,那我只有出去问问别人,是不是其他大陆也是如此了。”
“别别别!”帝君一听就急了:“大药师有话好好说,大药师想要国师,是有什么用处呢?”
言瑾嗤笑了起来:“用处?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他能干什么?教我修炼?我修炼的速度你不是不知道吧?除此之外,他还能做啥?炼丹炼器炼体符咒驭兽,我哪一样不强?”
春洲帝君有点语缺,孩子你这么大口气,你家师父知道吗?
言瑾接着道:“我是归元宗的授业堂长老,这个职位你该知道是做什么的吧?身为同样都是教别人修炼的人,你觉得我要他干什么?不就是要他赎罪吗?
“让他待在我的身边,时刻提醒他犯过的错,让他磨练自己的心志,改善自己的行为,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当然,我可不会白养着他,要待在我身边,必须得做事,得劳动,才能改造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所以我称之为劳改。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知道为何他在你春洲一直好好的,突然发生了屠城的大事,他就会犯错吗?正是因为他一直居于安乐,什么事情都是随手拈来,缺乏处变不惊的能力,和洞察一切的判断力。
“我让他跟着我,便是要让他看尽这人间邪恶,让他明白人情冷暖,洞悉世事,参悟人生。”
言瑾这忽悠功能一开启,听得整个偏殿的人都懵了。
就连缩在偏殿牌匾后头的邢兴,听得都一阵感慨。
看看主人,再看看自己,虽然主人最后的决定跟他出的主意不谋而合,可主人是为了改造国师,为了让他知错。自己这是什么目的,实在太龌龊,太无耻了。
春洲帝君懵了好半天,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向言瑾鞠了一躬:“大药师,大义!”
所有人,都朝着言瑾拜了下去:“大药师,大义!”
言瑾点了点头:“那么,这个决定,你们都认同了?”
春洲帝君沉重的点头:“是,大药师都如此深明大义了,国师就交给大药师了。”
言瑾站了起来,屁股终于离开了汪不辞的背。
“起来。”
汪不辞红着脸爬了起来,抹了把脸。
血都干了,擦不掉了,糊在脸上怪难受的。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过我身边也没什么位置给你,两个童子的名额也满了。你既然是来赎罪的,就不必给你安排什么职位了,想到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言瑾淡淡的说着,迈步往门口走去。
“现在我要回去,参加下午的拍卖会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汪不辞垂首而立:“汪某先回去疗伤换装,然后去大药师的客店等大药师。”
言瑾很满意,只要汪不辞不脑抽,做事还是很有条理,很懂得怎么办事的。
言瑾迈步,垮过门槛,另一只脚还没迈过来时,她又停了一下。
“帝君,希望你不要反悔,国师跟我去劳改这件事,我会对外隐瞒下来,为春洲皇室留个颜面。至于春洲皇室怎么选择,就看你了。”
帝君忙拱手:“大药师放心,今日这事多谢大药师成全。”
言瑾点了点头,再次迈步,朝前走去。
出去之后,内场才刚开始休息,其他人在外场,甚至没一个人发现言瑾不见了一段时间。
言瑾先去外场找了谭喻琳和孟埼玉,又从连余那里拿了空的芥子袋,这才带着人往内场走。
进内场这一路,言瑾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经过告知了身边的人。
谭喻琳听完都懵了,懵了半天这才开始后怕,死死的抓住姐姐的胳膊:“你被人抓走为何不叫我们?”
言瑾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叫你们有何用,这事儿本就是我计划的,也该由我来说,才更不会露馅。人多了,反而更不好交代。”
孟埼玉也松了口气:“事情过去了就好,至于那个国师,你要他来干嘛?”
言瑾冷笑:“要来折磨他摧残他,让他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孟埼玉打了个寒颤,不过想想言瑾以往的行事,她却不信:“让你杀人你可能还下得去手,让你折磨,你不行,你没这手段。”
言瑾啐了一口在地上:“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于是当晚,孟埼玉等人就见识到了言瑾折磨人的本事。
一碗茶,凉了不是烫了不是,茶碗不对,香气不对,各种理由重新沏茶。春洲国师眨着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脸的不解,一晚上沏了三十多道茶。
最后在月上梢头时,言瑾总算喝到了第一口茶。
然后就……
“饿了,拿点心来。”
其余人用一种看傻x的眼神看着言瑾,这是在折磨别人啊,还是在折磨她自己啊?别人还没折磨死,你自己就先渴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