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出咕噜噜水滚的声音,孟埼玉心想,这只怕是要煮肉了。煮肉简单,熟了只要端出来,撒点盐切片就能吃,师妹还是稳妥,今日只怕饿不着肚子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缝里确实有肉香飘了出来,孟埼玉坐在门边得意的笑了笑。看,她虽然会做的不多,但煮肉她还是知道的。只怕师妹也只会这个,跟自己半斤八两。
可等了半天,肉早该煮好了,却不见言瑾出来。孟埼玉有点急了,站起来在门口转了两圈,上前敲了敲门。
“师妹,你可别煮久了,煮久了肉柴,不好切,也咬不动。”
言瑾这边才给猪肉焯完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好在自己一过来就已经入了宗门,不必吃凡间的食物。
加之她只吃了一顿食堂,其余时间都是直接买商城的美食,要是一直在这边吃食堂,她只怕要腻味死了。
“闭嘴,等着。”丢给外头一句,言瑾开始准备做时间最长的一道菜,东坡肘子。
肘子要炖烂,需要的时间最长,其次就是红烧肉,也是要大量时间焖煮的。先把肘子放新水里煮着,趁着煮肘子的时间,她又另起一锅,用冷油将生姜八角桂皮香叶炒香,再倒入焯好水的五花肉炒至两面焦黄。
一阵比方才还香的肉香飘了出来,门外的孟埼玉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师妹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言瑾无语,不理会她,往锅里倒入冰糖,黄酒,酱油,再加水没过肉,接着盖上盖子焖煮。
这会儿功夫,肘子那边也煮到八成熟了,言瑾将肘子捞出来,取了一蒸笼出来,将肘子放在蒸笼上蒸。
这一蒸就要一个半小时,红烧肉也得焖上一个小时,才能软烂香酥。言瑾看了看灶台,有点无奈的开了门。
“师姐,去补给室找个红泥小炉来。”
孟埼玉站在门口,闻着里头的味道,口水直咽。这会儿就是言瑾叫她下船去捕鱼,她都二话不说立马脱衣裳准备下水了。
“是,我就去,还要什么?”孟埼玉很积极!
“快去别耽误,鸡汤若是在一个小时之内煮不出来,这菜就不能一齐上了。”
孟埼玉瞬间扭头就跑,视言瑾的话为圣旨。
言瑾这头才刚扭头看了眼锅上的蒸汽,估摸了下火的大小,孟埼玉已经拎着红泥小炉回来了。
“师妹,这个火小,怕是得不停的添柴才能煮汤。”
言瑾指了指屋里:“放进去,你也进来吧,别打扰我做事,你只管看着火。”
孟埼玉赶紧一个闪身进来,把红泥小炉一放,就开始烧火。
言瑾把整只鸡洗净,连着姜块一道丢进砂锅里,便让孟埼玉把这些拿去火上坐着。
自己这边又开始改刀火腿木耳竹笋千张皮,切好了丝放到一边,又去剥虾,给鳜鱼切花刀。
孟埼玉那儿边扇着火,边够着脖子看言瑾切鱼,看着看着她心中纳闷。这鱼切了这么多刀,怎么还没切开,是不是师妹力气太小了,切不动?
可言瑾说过不许打扰她,孟埼玉就算好奇死了也不敢开口。正看得起劲,突然听言瑾说了一声:“好了,不要扇火了,替我把鸡捞出来,火别灭。”
孟埼玉楞了一下,开锅盖看了看:“师妹,还没熟吧?”
言瑾回头看了孟埼玉一眼,孟埼玉铁手转世,一个激灵拎着鸡脚就把锅里的鸡给提到了案板上。
言瑾懵了一下,看了看她:“不烫吗?”
孟埼玉红着眼睛点头:“烫。”
言瑾苦笑,赶紧抓着她的手,拿一旁桶里的冷水猛浇。等孟埼玉说“够了够了”,这才停手。
好在都是修真者,就是被烫一下,也比凡人恢复的快。
言瑾见她没事了,这才回到案板边上,把鸡肉卸了下来,又把鸡架放回锅里。
“这个继续煮着,师姐继续看着火吧。”
说完,言瑾低头开始撕鸡丝。一整只鸡的鸡丝还是挺多的,大煮干丝里只用得着一小部分,剩下的言瑾决定凉拌来吃。
这会儿差不多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完了,该改刀的都改刀了,锅也都占着,没法做别的东西了。
言瑾踱到红泥小炉跟前,坐了下来。
孟埼玉闻着一屋子的香味,满眼崇拜的看着言瑾:“师妹,这鸡汤没有肉,怎么吃?”
言瑾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根柴戳着红泥小炉里的火道:“做大煮干丝。”
“大煮干丝?”
言瑾打了个哈欠:“这是淮扬菜,以鲜为主,所以食材必须都是极鲜之物。鸡丝,笋丝,木耳丝,豆腐皮丝,火腿丝,虾仁。这些东西都放进鸡汤里煮出来,只用加一点盐,便能咸鲜可口。”
才说完,就听耳边很响的一声“咕咚”咽口水的声音,言瑾错愕的看向满脸通红的孟埼玉:“我这还只是说说。”
孟埼玉羞的都快找地缝钻下去了:“说说我也受不了。”
孟埼玉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丝,压根就没注意到言瑾方才说的淮扬菜,这淮阳是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呢。
两人窝在厨房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甲板上的人除了千机和不知道上修要下厨的连余,其他人各个心事重重。
路奇逸和朱玲都在商量要不要找谭喻琳讨点肠胃药,拿水土不服当借口备一些也是好的。这要是被师妹毒死在船上,可就冤死了。
找了一圈在船头找到谭喻琳,就见这丫头一脸忧郁的看着海面,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朱玲走近一听。
“姐姐做的就算是屎也要说好吃!姐姐做的就算是屎也要说好吃!……”
朱玲抽了抽嘴角,希望破灭。但凡这丫头有颗肠胃药,都不必催眠麻醉自己的味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埼玉走上甲板来,喊了一句“开饭。”
甲板上的三人就见舵手室里猛地窜出一个黑影,直奔餐厅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福源堂的掌柜怎么跟个饿狗似的,他这是多饥不择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