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说好的两分钟,却让秦川等了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客,一看是个小屁孩,打趣地问:“这么小年纪就来卖这玩意?你们老板呢?”
秦川不满他看人的态度:“您觉得十五岁小吗?”
“小。”
“古代的时候,十五岁可能连儿子都有了。”
“没成年说再多都白搭,法定结婚年龄还22岁呢……”
……
老板回来的时候,脸上春光,红扑扑的,笑得合不拢嘴。唯一不太和谐的是,他的裤裆仍高举着。
他对秦川的态度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小兄弟……”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名片……”
还有名片?
瞬间觉得这家小店高大上了不少。
在这小县城,只有开公司的人才会用名片。
秦川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高必举,永德药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这名字表现了他想要高举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董事长三个字未免太装比了吧?
“名字是父母给的,没办法。但这董事长你可别小瞧。现在的女孩子,见到这三字,别说陪酒喝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轻松拿下。”
能把一个假的东西,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算是把厚颜无耻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您老比我懂女人……”秦川伸出大拇指,心想,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高必举嘿嘿笑出声。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他连连招手,“我们坐下谈。”
“秦川,秦始皇的秦,山川河流的川。”
高必举颔首点头,一只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茶,另外一只手不断抚摸裤裆。
秦川满脸嫌弃道:“茶就算了吧。”
高必举还是把茶推到秦川的面前,说道:“小兄弟这药是从哪买的?”
秦川知道这家伙上钩了。
“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信,我信!”高必举满面红光,“以前,我靠我那些药,也就坚持两分钟,今天你这药还真是神了……”
说着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秦川道:“那是,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药。”
高必举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小子,今天是来推销吧?”
秦川差点被他这伟大的智商感动哭了。
“高老板,一粒三十块,有没有兴趣?”
“这么贵?”高必举惊讶道。
“花三十块把两分钟变成一个小时,高老板,这笔帐不用我来帮您算吧?”
高必举笑得更开心了。
“说吧,你有多少货,我照单全收。”
秦川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罐子,道:“三百粒。”
高必举一看有这么多,笑得更灿烂了。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妥之处,一般的药物包装上,都应该贴着产品名什么的。这黑黝黝的罐子上什么都没有。
于是高必举不露声色地问道:“小兄弟,不知你在哪家药业公司工作?”
秦川回答:“一个人干。”
“……”
高必举这就不乐意了:“你这不是三无产品吗?”
“高老板,您这意思说,你柜子里的都是三有产品?”
“额……”
高必举再次展露笑容。
刚才试的那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效果出奇的好。
罐子里的这些,他可不敢保证了。
不过,如果把这些药收下,然后以自己店铺的名义转手卖出去,那不是大赚吗?至于各种证方面他全都能解决。
这年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小兄弟,你这是三无产品,要我把钱一次**易给你,我不放心。咱们换个合作方式,你把药放我这儿,每卖出一颗,我给你三十块提成,按周结算,你看如何?”
秦川暗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不过没办法,毕竟是三无产品,人家也不放心一下子把钱都给你。
放在这也不会损失什么,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敢赖不成?
“成吧。”
门口的阳光已经消失,被前面建筑物长长的影子所遮挡。太阳下山了。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高老板眼珠子直转,见秦川起身,以为他要走,“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电话。”
秦川脑中浮现那张广告,道:“高老板,你也会治病吗?”
“治病?我可不会,那是我朋友开的诊所……你有需要?看不出来,小兄弟是此中高手!”
“去你的,我随口问问。”
“我懂我懂。”高必举脸上却是不信不信。
妈勒巴子,越描越黑。
秦川懒得在解释了。
出了门,秦川若有所思地看了高必举一眼,道:“高老板,我也有个忠告和你分享。”
“你说。”
“那种场所,还是少去点为妙,哪天染上病了,才后悔莫及。”秦川说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就跟抽烟一样,会上瘾的,不抽就难受。”
“……”
……
高必举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不是因为那三百粒药,而是因为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长久的体验。
那简直令人太难忘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小小的一粒,居然有如此功效。
他几乎把罐子里的每一粒药都拿出来仔细观察了一遍,甚至闻了闻,不论气味还是卖相,几乎无差别。
于是他左右瞥了一眼,没人,偷偷拿了几粒揣在兜里,但转念一想,这是他自己的店铺,自己的东西,怎么自己成了贼。
真是兴奋的糊涂了。
一边暗骂自己傻比,一边收好药丸。
刚收好,他看到一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便道:“你又来干嘛?”
“哥,给我来颗药……”
“没有。”
“哥,你可是我亲哥,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又没死!”
“这跟死了没区别。”
“少跟我废话。天天没个正行,就知道嫖,你这样一辈子别想讨到老婆。”高必举看着他弟弟,恨铁不成钢。
“这能怪我吗?你说爸妈也真是的,给你取名高必举,结果你不举,给我取名高必应,结果我不硬……”
“闭嘴!”
高必举涨红了脸,要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拿起凳子就要砸。
这个挨千刀的蠢货。
高必应跑了。
高必举心烦意乱,屋里闷得要窒息,他急躁地从罐子里倒出一粒药丸,但一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便叹了一口气,又从罐子里多倒出了一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