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祈安提升为百户的事情,就连他自己,竟然都还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他着想,若是他知道了,以他的憨厚个性,被东方鹏飞一问,肯定就会老实的告诉对方。如此,如何可以彻底的看清楚此人的本性?
也不对,其实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大哥的本性,然而要做到跟对方断绝往来,估计是不可能的。他虽然对东方鹏飞十分失望,甚至是心生怨恨。然而,在他的心里,大哥还是大哥,还是他的血脉亲人。若是这个大哥说几句软和,他肯定会很轻易的,就原谅这人。若是这个大哥惹天大的祸事,求上门来,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不过,东方画锦也不后悔。
毕竟,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而且,双管齐下,效果会更加的好。
话说回来,若是东方鹏飞知道自己一直很看不起的那个五弟,如今竟然是百户大人了,肯定会前来巴结。以他在马家跟前,那狗奴才的性子来看,肯定u会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低得让东方祈安于心不忍,就此完全冰释前嫌。
东方祈安家请客,全村的人都几乎请了,独独漏了自己一家。就连一向跟五房的关系也不咋样的二房、三房和四房,竟然也都请了,东方鹏飞表示十分的愤怒。
一怒之下,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请客这一天,东方鹏飞竟然端了一大盆的油,泼在了兰园的大门上。当着众人的面,就点燃了火,古朴结实的大门,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东方画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在东方祈安的默认下,她一纸状纸,将东方鹏飞告上了县衙。请求县令大人,夺去东方鹏飞秀才的资格,并杖责三十大板,赔偿经济损失百两。
“大人。”东方画锦对着堂上的县令,高声喊道:“东方鹏飞对血脉相连的亲人,尚且可以残忍的迫害,可见此人有多么的阴狠毒辣。若是有朝一日,此人为官做宰,对于朝廷和百姓,那将会是多大的祸害?!老百姓,将会被他荼毒;文武百官的脸面,也将会被她给摸黑!”
东方鹏飞,你千方百计的,不准五房的人读书识字,想让我们一家人都成为睁眼瞎,这辈子都跟功名无缘。如今,我就好好回报你,让你们一家人这辈子,都无法踏入仕途!
县令早已被叶倾敲打过,东方画锦一家,已经在县令的心里挂了号,知道是不能得罪之人。就在几天之前,定国侯世子的亲信手下,来县衙办事的时候,又有意无意的,提起东方画锦一家。话里话外,都是告诫他不得继续为虎作伥,好好做官。否则的话,让他连功名都保不住。
在过去的那几年里,他确实收了马家的银钱,对马家诸多包庇,帮助马家打压对付对手,甚至是无辜之人。
定国侯世子,那可是太子殿下幼年事情的伴读啊!据说,跟太子殿下的关系挺好,只要定国侯世子在太子殿下随便提一句他的坏话,他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县令不敢徇私枉法,当即将东方鹏飞派人偷偷塞给他的那三百两的银票,当众拿了出来,对东方鹏飞义正词严的呵斥:“东方鹏飞,你企图贿赂本官,罪加一等!来人,杖责五十大板,剥夺他的秀才功名!这辈子,永远不得参加科举考试!他的孙子和儿子,十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翠国的县令,是有这个权利的。当然了,为人防止当官的以权谋私,欺压良善,当事人可以向知府申诉。若是当事人确实是冤枉的,又遇上了一个好的知府,要恢复功名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前提是,当事人是冤枉的。
而东方鹏飞,很明显,不在此列。
所以,一听这话,东方鹏飞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想要跟县令求情的机会,都失去了。
东方明珠很清楚,父亲被革去功名,是东方画锦一手操纵的。背地里,她一定是找了什么人,不然的话,这贪官不会把父亲给银钱的事情揭露出来。他就算不袒护父亲,也不至于要把银钱往外推!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惊慌恐惧,在快速的蔓延开去。
东方画锦此人,招惹不得啊!
可是,家里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尤其是针对东方画锦一家的事情,哪一件事情,不是她在背后怂恿的?
狗改不了吃屎,她虽然惊恐,虽然害怕,甚至有一点后悔。然而,在这个时刻,她依然想着要反转,至少要拉一个垫背的。她不好过,那么东方小草,还有这践人的家人,也绝对不能有好日子过!
东方明珠摆出一副天大的冤枉的样子,大哭了起来,猛然扑向东方画锦:“东方小草,你这个践人,你这个灾星,你连自己的长辈都要陷害,我跟你没完!今天,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东方画锦站着没动,只是在她的巴掌即将落在自己的脸上之际,身形轻轻一晃,闪电般的闪开。东方明珠扑了个空,又用力过猛,顿时摔了个嘴啃泥。一张俏丽的脸蛋,多了一个伤痕,大牙也掉了一颗。
满嘴的血污,看上去,十分的渗人。
东方画锦冷笑一声。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她肯定给东方明珠一脚,有仇就要立刻报。不过,她也不傻,在这公堂上滋生事端,甚至对人动手,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围观的百姓见了,肯定会对她心生不满,会觉得她是个恶毒的人。
毕竟,大房和五房的恩怨,外人又有几个真的了解?而且,在公堂上打人,也是不给县令面子。一个扰乱公堂之罪,就够喝一壶的了!
果然,县令大怒,厉声呵斥:“大胆,竟然在公堂上打人,扰乱公堂。来人,拖下去,将东方明珠杖责十下!”
东方鹏飞的心里,说不出的震撼,连自己的女儿被杖责,他也没有心思去管。
他万万没有想过,过去他那么看清看贱的侄女儿东方小草,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和胆略,如此的杀伐果断!
早知如此,他怎么都不会去招惹这一家人!
只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已经招惹了,后悔也没有用,只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他心里的不甘,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回到村里之后,他越想就越不甘心,越想心里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奶奶的!小兔崽子,我好歹也是长辈,非得给那小践人一个教训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他拉着自己的长子东方高举,潜伏在了东方画锦每天要经过的地方。
他摸清楚规律了,每天一早一晚,东方画锦都会带着弟弟妹妹,在进城的那一条村道上,慢跑两刻钟。那条村道不是很宽,也就能通过一辆牛车,两边都是茂盛的茅草和灌木。只要藏在里面,就很难被发现。
东方画锦才十二岁,她的弟弟七岁,妹妹才九岁。他和高举两个大男人,在武力上肯定要完胜,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三个小践人拖进灌木丛中,狠狠的揍一顿。然后,用藤蔓捆起来,绑在树上,喂一夜的蚊子。若是她们命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毒蛇给咬死,可惜这一带没有老虎和狼,不然的话,估计会落个尸骨难存的下场。
哼!小践人,跟老子斗,你还嫩了一点!
这一天,东方鹏飞隐藏在灌木丛中,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思绪,飞得老远,憧憬着日后再次将五房一家人,牢牢的拿捏在手心里的美好日子。
“爹,那践人来了!”东方高举连忙扯了扯自己爹的衣袖。
“来了啊?”东方鹏飞顿时从美梦中回神,眼睛睁得老大,紧紧的锁住了几丈开外的小路。
果然,东方画锦姐弟三人,正慢悠悠的跑了过来。
四周十分的安静,除了这姐弟三人之外,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很好,是时候出手了!
“高举,一会儿你对付东方小草那践人,我对付她的弟弟妹妹!记住,出去之后,二话不说,先用棍子将人打昏,拖进林子里再说!”
东方画锦正带着弟弟妹妹,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慢慢的跑着。步伐,很慢,让弟弟妹妹有个适应过程,可以跟上。
忽然,她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她不动声色的,四下里看了看,飞快的捡了两根长长的树枝,递给弟弟妹妹一人一根,低声叮嘱:“情况不太多,似乎有什么危险。等一会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惊慌。抓紧树枝,用我教你们的那一个狠招,痛打对方。坚持住,等待我的救援!”
这里已经离村子有五六里路了,让弟弟妹妹离开她的视线,跑回村子里去,那不现实。
她自己也捡了一根粗粗的树枝,可不会自以为是。
对方竟然埋伏在这里,就肯定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说不得准备了砍刀利剑。
“是,三姐请放心,我们不会害怕!”
锦之和云锦齐齐应道,声音稍微有一点点的颤抖,却还算镇定。这些日子以来,跟着三姐跑步、爬山、打猎、习武、学文,他们的胆略和眼界,都早已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若是过去,在跟着三姐学习之前,估计遇上这样的场景,应该会吓得双腿发软,连步都迈不动。
“你们躲在这里,背靠背,互相支撑!记住,若是没被人发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东方画锦把弟弟妹妹快速的安置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灌木稠密,便于隐藏身形。
她看着弟弟妹妹,目光十分的严厉。
“好,知道了,保证不乱跑。”二人在她那严厉目光的瞪视下,不得不低头应下。
出嫁之后的三姐,变得厉害极了。一般情况下,很是和气,但是一旦发火,就连娘和大哥都会害怕。
匆忙安置好弟弟妹妹,东方画锦往前跑了不到三十米,转过两道弯,就被东方鹏飞父子二人给拦住了。
“东方小草,你这个祸害,今天非让你生不如死!”
一声断喝,这父子二人竟然齐齐扬起手中那碗口粗的木棒,对着东方画锦的头,狠狠的就砸了下来。
这父子二人都是高个儿,起码有一米七五,东方画锦不过才一米五左右。身高上的差距,让那父子二人更是占据了优势,简直就是以泰山压顶的姿态,将东方画锦的去路给拦住了。
东方画锦不躲不退,反而迎刃而上,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身形十分的敏捷。东方鹏飞还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下一个瞬间,他就被她踢得飞到了荆棘丛中。一声凄厉的惨叫,东方鹏飞被摔得七荤八素,全身处处都疼痛得厉害。
东方祈安眼珠子一转,一个右旋腿,又将正准备偷袭的东方高举一脚给踢落几米之外的水田里。
东方高举一身干净利索的书生儒衣,此时此刻,满是污泥,狼狈不堪。
东方画锦冷哼一声:“再有下一次,就断一条腿,一只胳膊!”
扔下这句狠话,她连忙往回跑,十分担心弟弟妹妹的安全。
不过才分开一个多月,宋词对东方画锦的思念,就达到了顶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对于这句话的含义,他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了。
分开的第二天开始,他其实就坐立不安,思念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一想起跟她在沙漠里生死与共的日子,他忽然觉得十分的甜蜜,十分的开心。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娶她为妻,相伴终身。
娶妻生子的念头,他还是头一回这么的强烈。
第11章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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